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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 49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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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到这份上, 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沈玉耀知道皇帝已经很不满太子,但是她没想过会这么快一步到位。

皇后的尸体还没凉,皇帝就已经想着要废太子了。

或许太子在皇后死后, 没有任何反抗的表现让皇帝彻底失望了。

一个帝皇, 可以文不成武不就, 但不能没有看人的眼光,在此基础上, 如果还很愚蠢, 被手下哄得团团转不说, 连一丝血性都没了。

这个帝皇,必定是个不合格的昏君。

皇帝认定了太子无能,那下一步,就是废太子。

“玉阳, 你一会儿去你三哥府上,告诉他皇后薨逝的消息。不要去东宫, 恩?”

皇帝不愿意让女儿在现在这个混乱的皇宫中呆着,觉得还不如先让女儿出宫去, 之后他对付太子, 女儿眼不见,自然心不烦。

也不会觉得有多伤心了。

沈玉耀没想到沈崇到现在为止,还觉得她对皇后太子是极为看重的。

“父皇, 母妃近来繁忙, 女儿想留下帮母妃。”

皇帝想想,觉得也是, 皇后骤然去世, 后宫一大堆事务需要处理, 曲贵妃还要帮着礼部办皇后的丧礼, 一时半会儿确实分|身乏术。

“好,但你不许到处乱走。”

“恩,女儿明白。父皇,你也不要太伤心。”

沈玉耀乖巧的点头答应皇帝的要求,甚至还温声细语的劝说皇帝,让皇帝不禁柔化了视线。

他伸手摸了摸沈玉耀的头,低声道:“若是玉阳是皇子就好了。”

没有一个皇子,像沈玉耀一样,对他如此关怀备至,还能清楚的明白他心中想什么。

甚至从沈玉耀在这件事中所说所做的事情,就能看出她比太子在政治天赋上要高很多。

沈玉耀笑而不语,心道她要是个皇子,估计生下来就跟沈清瑾一样,被皇帝抛到脑后去了,皇帝之前可就只培养了太子一个人。

而且皇帝不会太早让其他皇子在朝堂上冒头,他对其他皇子抱有警惕的态度,这来源于过往无数次皇子登基,弑父杀兄的例子。

女儿可以放下心防去宠一宠,真正的疼爱对方,而儿子就是未来的敌人,是绝对要提防的存在。

沈玉耀理解沈崇的这种想法。

不过迟早有一天,她会让沈崇明白,如果她有能力,那她就会去做,不会因为自己是公主还是皇子,去停下前进的脚步。

世俗压给她的一切规则,都不能让她驻足。

等沈玉耀回到永康殿,恭送皇帝龙撵后,她就回去安抚宫人,让宫人们各归各位,同时将永康殿明面上的喜庆装饰全都撤下,摆上国丧期间的素色。

“梅香,你去凤仪宫帮忙,母妃需要些熟悉的人帮忙。菊香,你随梅香一同前去,将凤仪宫的大宫女汀兰接过来,她受惊过度,在那边留着恐怕会给母妃添麻烦。竹香,你随我来。”

沈玉耀将还在她身边的三个贴身宫女的去处安排了一下。

自打沈玉耀穿过来之后,梅香几乎就已经成了曲贵妃手底下的宫人,现在让梅香去帮曲贵妃,梅香和曲贵妃都可以迅速上手。

之所以让菊香去接人,是因为如果有人想要查皇后的死因,很可能会扣下汀兰,汀兰对沈玉耀来说还有用处,绝对不能让他人将汀兰带走。

菊香比较激灵,性子也较为强势,她去带人,没人能拦下她。

至于竹香,沈玉耀屏退左右,问她:“昨天有没有人从母妃那边离开?”

沈玉耀回到宫中后,就一直在布置人手,她从曲贵妃手里要来的人,几乎都拿来监视后宫了。

永康殿是她放眼睛最多的地方,仅次于东宫,毕竟是自己常住的居所,安全性要提上去。

竹香负责宫中的“眼睛”,沈玉耀有事就直接问她。

“回公主,飞红在深夜出去过一次,奴婢派人跟上去,她是往凤仪宫的方向走了。”

和沈玉耀想的一样,昨天汀兰告诉她的有关沁阳公主的情报实在是太好用了,沈玉耀说给曲贵妃听,直接让曲贵妃动了杀心。

皇后就这么死在了深夜。

沈玉耀是真没想到曲贵妃下手如此快,或者说,她的逆鳞就这么明显,没人提及的话,曲贵妃就会按兵不动,哪怕皇后病的要死了,她依旧在旁边看热闹,甚至不屑于去落井下石。

一旦有人碰了她的逆鳞,她甚至不会让皇后看见第二日的太阳。

“根源在这儿啊。”沈玉耀不禁感叹,她可算知道沈清瑾的心眼子遗传自谁了,曲贵妃看上去大大咧咧,没什么心机,实则是活得明白,而且布局手段高明。

前脚还跟她说,皇帝将凤仪宫围的水泄不通,她的人没办法进去传话,后脚就能让人将毒带进去,送皇后归西。

真是不知道曲贵妃口中,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母妃那边,有可以让人昏睡的药物?不对,不是昏睡,是别的东西。”

汀兰和皇后在一个屋子里,那香却只让皇后死了,汀兰不过是沉沉睡去。

这说明那香不能完全算毒,效果因人而异。

皇后的精神状况不好,疑似脑癌,但没办法开颅,不清楚是不是这样,但还没有发展到吐血昏迷的程度。

那到底是什么药,竟然能让皇后吐血而亡。

沈玉耀到现在还记得,进去后看见皇后倒在自己吐的血泊中的场景。

那是无声的疯狂。

“公主,娘娘那里有很多药,其中有一味药名为黄粱一梦,据说那种药,点燃之后,人会看到自己最想要看见的人,回想起最难忘的画面。”

这不是致幻药物吗?

沈玉耀觉得这个世界有很多药是她原本没听说过的。

不过想想这个世界还有正统武功呢,原本的世界,人可不能习武后变得跟鸟儿似的,一跳三五米高。

“没毒吗?就是人闻到后,不会死?”

“不会,常人闻之最多是沉睡。”

“常人?那如果是重病之人呢?”

竹香不太清楚,她只知道大概的药理。

沈玉耀心里则有了答案,皇后本来身体就不好,好多天没睡过觉了,再加上还重病在身,身子亏空的厉害,多半是扛不住的。

更不要说,她本来就有心结,那个心结让她疯狂多年。

于三从外面进来,沈玉耀抬眼看见她,便吩咐竹香去盯着东宫,看看那边有没有新的动作。

等竹香离开,沈玉耀才问于三,“有消息了吗?”

她问的是汀兰妹妹芷雪的下落。

于三面无表情的点头说是。

“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消息了,人还活着吗?”

在宫中,一个人悄无声息的消失,多半是活不了了,沈玉耀想着人消失的时间并不长,或许还有希望。

于三缓缓摇头,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纸,“公主,这是属下从陛下处得来的情报。”

皇帝手中?

沈玉耀心中一沉,有了些许猜测,“人被送去了敬王府。”

“太子与敬王勾结,现下太子被禁足,就选了芷雪出宫去送信,同时,也是送去一份诚意。”

敬王府的柳暗花,需要少女的血,左州大乱之后,敬王少了一条稳定的路子,其实一直比较缺人。

而芷雪,是那个被太子看中的人。

她的运气只是有那么一点点不好,于是就死无全尸。

其实不是她,也会是别人,芷雪是无数悄无声息死在敬王府的少女中的一个缩影。

“真的是该死。”沈玉耀之前就很厌恶敬王,现在更甚,只是之前没有机会动手,皇帝如果不想动敬王,单靠沈玉耀的力量,目前是没办法的。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皇后死了,皇帝有废太子的想法。

“公主,要将这则情报告知汀兰吗?”

于三担心汀兰知道妹妹死了之后,会过于悲痛,影响沈玉耀的其他计划。

“既然已经答应了人家,有了结果便要直说,且看她能不能承受住了。”

沈玉耀知道汀兰与她妹妹芷雪相依为命,两人感情非同一般,为了保护芷雪,汀兰在芷雪刚入宫后不久,就将芷雪送入东宫。

她知道在后宫,出挑之人大多下场不好,于是她不敢暴露这段姐妹关系,以防有人利用她妹妹对付她。

芷雪就在东宫平凡的呆了将近八年。

其实汀兰的选择都没有错,她已经尽力让妹妹在这个吃人的皇宫活下去了。

可是命运爱拿苦命人开玩笑,代价往往是人们无法承受的沉重。

汀兰很快就来了,沈玉耀将结果告诉她,以为汀兰会很崩溃。

可汀兰的反应还算平静。

“你、你如果很伤心,可以哭出来的。”沈玉耀给汀兰肆意哭喊的权力,这是皇宫里不允许宫人出现的情绪。

结果汀兰反倒笑了,她的笑容里带了三分恍惚,悲与喜在她脸上融合,形成诡异的表情。

“其实奴婢已经猜到了,芷雪没过过几天好日子,为人奴婢实在是苦,想来她是厌倦了,这样也好,我们姐妹缘分浅,只愿她下辈子,不要再投身到奴婢这样的人家来,不要再吃苦了。”

人活世上,谁人不苦?众生皆苦。

沈玉耀有些不知道要不要开口,要求汀兰继续帮她做事。

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沈玉耀的选择大多时间是利益最大化,她几乎不会被自身的情感影响。

但是此刻,她犹豫了,她在犹豫要不要怜悯眼前的女人,让她离开这个权力的漩涡。

不用沈玉耀开口,汀兰主动跪下了。

“快起来,你这是干什么?”

“求公主,让汀兰去到太子殿下身边,皇后娘娘最疼爱太子殿下,殿下而今处境危险,需要奴婢的帮助。”

沈玉耀还以为汀兰会恨太子,没想到她竟似一点儿都不恨。

她妹妹是被太子送上了死路啊。

沈玉耀觉得有些奇怪,人不会做出如此违背情感的选择,但她又看不出汀兰此刻死寂的表情下,究竟在想什么。

“你不必求我,你是母后身边的大宫女,理当去东宫。汀兰,有几句话,你带给大皇兄。”

既然汀兰要回去,那沈玉耀就没必要纠结其他了。

“公主请讲。”

汀兰仔细听着玉阳公主的话,眼眸里没有一丝光亮,就像是已经心如死灰。

当人变为躯壳,灵魂已经被湮灭,那操控她活着的,必定是即便魂飞魄散也不会消失的东西。

汀兰想,玉阳公主真是个好人啊,她以前不觉得玉阳公主与这宫中其他人有什么不同,但是现在她突然明白了。

人孤身行夜路时,谁不贪恋那一点点光亮?

东宫中,太子此刻呆坐,六神无主。

他没想到为他出谋划策,护他二十余年的母亲,就这么没了。

如果母亲死了,郑家还会尽心尽力的帮他吗?如果母亲死了,父皇还会宽恕他吗?

秦淑君就是此刻来告辞的。

“母后去世,此乃国丧,殿下在宫中多有不便,妾会在外为殿下奔波。”秦淑君冷着脸跟眼前无能的男人告别,“殿下放心,国相会为殿下尽力周旋,让陛下早日将殿下放出东宫。”

“国相当真会如此!他、他不是自身难保了吗?那账本上也有他的名字啊!”太子眼睛一亮,随后又灰了下去,他和秦国相是一样的。

父皇不会饶恕他,也不会饶恕秦国相。

“我父乃是一国宰执,岂能轻易替换,殿下,你是一国储君,皇后嫡子,现在皇后去世,你的地位会更稳固。”

秦淑君想,只要皇帝对皇后还有一丝感情,就会看在皇后的面子上,放过太子这一回。

可是太子实在烂泥扶不上墙,以前他周身有无数人帮他,还看不出什么,现在他几乎等于孤立无援,就开始优柔寡断。

如此懦弱无能之人,真是叫人瞧不起。

秦淑君想,好在太子足够愚蠢,她才能用这个借口出宫,否则她就要和太子永远绑在一起了。

秦家才是她的根,是她以后的去处,她会好好的在秦家立足。

太子良娣的身份,没有给她带来多少好处,反倒成了囚禁她的牢笼,秦淑君想,她必须得到更多属于她的力量,而不是依靠丈夫,依靠他人。

太子没有被秦淑君的话惊醒,反倒更加颓废了,他不是不明白,他只是没有任何的安全感。

皇帝的态度,他并非毫无所觉,他的人都被皇帝牢牢控制,他的生死,全在皇帝的一念之间,而皇帝,并没有让他好好活下去的意思。

汀兰很快就依靠沈玉耀的人,混入了东宫。

不算沈玉耀的人,应该是元石陆的人,他的能力还是挺强的,沈玉耀不过是送了他一阵东风,他便一路往上,能为沈玉耀做实事了。

仔细想想是应该的,元石陆又不是第一年在禁军,他原本就已经在禁军中成为统领了,沈玉耀不过是碰上了他落魄的时期,甚至就是沈玉耀造成了他的落魄。

好在元石陆被沈玉耀忽悠的不轻,完全没有想过这个因果关系,坚定的认为沈玉耀就是他的伯乐和贵人,他以后要听命效忠的人。

汀兰看到禁军的表现,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又有了几分把握。

她到太子面前时,立马跪地开始求太子,“见过殿下,殿下!娘娘是被害死的,还请殿下为娘娘报仇啊!”

太子猛地一激灵,“汀兰,是谁害死了母后?”

“是陛下……”汀兰话刚说出口,又惊又怒又惧的太子,就上前冲着她胸口踹出一脚,将她重重踹倒在地。

汀兰只觉得胸口一阵撕裂般的疼痛,疼的她半天爬不起来。

但是她的嘴还能说,喉咙间的血腥气没有让她有丝毫迟疑。

“殿下,您被困东宫,想来不知道。陛下已经调了京州大军,前来京城,还命令禁军将东宫里外围得严严实实,水泄不通。杨府被大理寺找上门,郑府更是与东宫一样,被禁军围困。娘娘与国舅联络,国舅说,夜里有人翻入郑家,想要先找到之前那笔钱的下落。”

“入郑家?还好,还好……”太子本来理智已经到了边缘,听到是翻入郑家,松了一口气。

那些钱,被敬王藏了起来,敬王买卖柳暗花,本就有许多藏东西的地方,十分隐秘,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发现。

“殿下!郑家有东西,决不能让人发现,您忘了吗?”

粮食、金钱,两项加起来,沈玉耀猜测太子可能是养了私兵。

而那些私兵最好的藏匿地点,就是郑家的地盘,那郑家很可能会有残留一些东西,比如甲胄兵器。

太子如遭雷劈,没错!比起左州的钱粮,郑家的东西更不能放出去!

这段时间所有人都眼睛都放在了左州身上,而他遭此大难,也是因为左州,导致太子甚至忘了更严重的东西。

太子府下本就有私兵名额,但几千兵能做什么?

他当然养了更多人!

“国舅怎么说,国舅还跟母后说了什么!”太子将汀兰从地上拽起来,如同疯魔一般的盯着汀兰,怒吼问道。

“国舅说,还请太子早下决断,他随时可以帮太子动手。”

汀兰喘着不均匀的气,忍着疼,断断续续的说着。

太子像是被人卸去了浑身力气,陡然放手,任由汀兰倒下。

造反逼宫,这是太子从来没有想过的路。

他是太子啊,他日后登基是名正言顺,何必狼狈到自己动手呢?

可是所有人都在逼他!

父皇动兵是在防着他,同样也是为了压制他,京城中东宫也有自己的私兵,只不过才八百人,为了不让这八百人闹出大动静,父皇才会动了京州兵。

太子的脑子像是突然揭开了一层纱,骤然清醒。

他低声呢喃着,“我绝不能坐以待毙,母后已经去世了,他不会放过我,我必须先下手为强。”

“殿下,奴婢愿意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还请殿下下令,奴婢一定会帮殿下!”

汀兰已经缓过劲来了,她的胸口依旧钝痛,眼神却变得极为清亮可怕,带着一股说不上来,很是诡异的希望,她就那么看着太子,等待着太子给她一个她想要的答案。

太子沉默半晌,最后还是摇了下头,“不行,不能轻举妄动。”

他总觉得事情不太对,他可是一国储君,储君之位不能善动,况且他又没有造反,父皇怎么能突然杀了他呢?

只要他不造反,天下人都看着,父皇是不能取他性命的,他是一国储君啊!

储君的位置是目前太子安全感的唯一来源,他坚信自己身为储君,不可能被皇帝杀了。

确实如此,如果皇帝动手,最多就是将太子废了,顺带着将太子党的那群乱臣贼子给清理掉。

虎毒尚且不食子,皇帝和太子之间还没有走到你死我活的境地,只要太子能稳得住,他就可以保命。

太子能不能稳住,要看他的敌人愿不愿意让他稳住。

沈清瑾已经和敬王勾结,敬王绝对不会去帮太子了,而有沈清瑾在一旁煽风点火,就算今日皇帝能留太子一命,等太子被废后,沈清瑾是一定会动手的。

所以这本就是已经走入死地的局,唯一的一条活路,是去动手造反,从皇帝手里抢到皇位,只要太子登基,那什么威胁都无所谓了。

可惜太子没有这份魄力。

汀兰听着太子的话,就知道太子不打算动了,她眼底的希望光芒闪烁了一下,低声说道:“殿下真的信任陛下吗?娘娘去世前,一再叮嘱奴婢,让奴婢告诉殿下,千万不能高看一个帝皇的慈爱之心。京州兵已经在路上了,不消两日,就能到京城外,届时殿下就如同那笼中鸟瓮中鳖,在劫难逃。”

有关性命的危险让太子动摇,尤其这些话汀兰是以皇后的口吻来说,在太子听来,就像是预示着未来的箴言。

他不想相信,又不得不信。

“殿下,我们可以不先动手,但绝对不能错失先手,陷入被动啊。”

太子更纠结了,在汀兰耐心快要彻底被消磨前,太子拿出了一个信物。

他十分信任汀兰,或者说是信任皇后,东宫的人现在出不去,他干脆就将那信物交给了汀兰。

“这是本宫私兵的信物,拿着它,就能号令五千私兵,但五千人太少了,你将此物交给国舅后,让国舅准备着,顺便告知敬皇叔,让他也做好准备,随时反击。”

太子说的是反击,而不是主动出击,是因为他清楚,他们这点儿兵在皇帝面前,什么都不是。

光禁军就能将这些兵全部镇压,更不要说还有威胁更大的京州兵。

不过是防范于未然,总不能敌人动手的时候,他们一点儿反抗能力都没有,只要稍微反抗一下,保住他们的命,他们就有重新来过的那一天。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汀兰将信物接过来,妥善的放在怀中,很是欣慰的对太子说:“殿下,娘娘会以您为荣,您一定能为娘娘报仇雪恨!娘娘本来病不算重,但她在喝了太医送来的药后,就呕吐不止,最后吐血而亡,能让太医下此毒手者,只有一人!娘娘是被陛下害死的!”

太子听的满头是汗。

他对皇帝不光是有儿子对父亲的孺慕之情,还有惧怕,惧怕强者的弱者,连冲着强者咧嘴呲牙都不敢。

皇帝的心计手段,还有他手中至高无上的权力,军队带给皇帝的底气,那都是羽翼未丰的太子难以抵抗的武器。

他知道这场战争一旦吹响号角,他必定会输,所以太子惧怕,不愿意与皇帝撕破脸,他甚至连造反的勇气都没有!

沈玉耀没想到太子会怂成这样,她低下头看着手边随意摆放的信物,那是一块龙纹玉佩,只有半个,汀兰给她送来的。

果然,汀兰对太子已经没有丝毫忠心。

“公主,太子不敢起兵,传令让吴国舅在外警惕着,他手下,只有五千私兵。”

身为一个太子,太子府私兵名额八百,最多可以养到两千的太子,他手底下只有五千人,还是偷偷摸摸养起来的。

沈玉耀实在是不知道该说太子有野心,敢扩张势力,还是说太子的野心太小,五千竟然就满足了。

最后沈玉耀还是觉得太子的野心太小了。

不过这五千人若是精兵,那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沈玉耀这个收遗产的,也不好多说什么。

“明日我要出宫,你妹妹的尸身,我会命于三尽快找到,必不会让她曝尸荒野。”

“多谢公主。”汀兰听到妹妹的消息,情绪没有任何波动。

沈玉耀觉得汀兰可能是没反应过来,当悲伤过于巨大,人在短时间内就不会有任何感觉,直到这股悲伤随着时间慢慢减弱,一直到人能承受的时候,才会骤然爆发。

这是人体自我保护的机制,却也是任何人都不愿意触发的本能。

沈玉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情绪只能依靠自身去慢慢消化,她只能伸手拍了拍汀兰的肩膀,让汀兰下去休息。

太子不愿意造反,沈玉耀会帮他一把。

当事情经过他人的转述,真相就会被掩埋一部分,如果转述的人还别有用心,那颠倒黑白也不过是几句话的事情。

太子对汀兰的信任,注定会让他走上死路。

第二日一早,沈玉耀坐上了马车,一路上到处都是一片素白,连宫女太监身上都绑了白色的布条,身上不见丝毫亮色。

国丧不需要人们说出口,只从这天地一片的苍白中,就能感觉到沉重的哀伤。

但真正会为人死去而感到悲伤的,只有亲近的那些人罢了。

而皇后更为可悲,没有一个人真的为她哀叹哭泣。

沈清瑾昨天就收到宫中的消息,知道沈玉耀会来。

本来沈玉耀说要留在宫中帮曲贵妃,结果曲贵妃晚上回来的时候,非要让沈玉耀离开,说宫中乱糟糟的,她顾不上女儿。

沈玉耀正好也拿到东西了,留在宫中没什么用,干脆今晨就按照皇帝原来的吩咐,出来找沈清瑾。

出宫办事会方便很多,沈玉耀觉得太子之所以动作很小,养兵都只是小打小闹,估计和他在宫中常住有关系,东宫就在宫城,进出的人审查严格,而且太子身边有不少皇帝的人,做事束手束脚,难以搞大动作。

这样看来,沈崇的性子是掌控欲较强的,在他面前第一个出头,讨不着好果子,会很影响发育。

沈玉耀在没有彻底肥起来前,不打算让皇帝发现她的野心,而且她还需要有人给她顶锅。

亲哥沈清瑾是个好苗子。

话说回来,沈清瑾身边都养了不少为他出谋划策的幕僚,结果太子那边就没几个真的能给他出主意的,现在皇帝将东宫封锁,太子身边愣是一个能托付的心腹都没了,最后只能将重要的信物交给汀兰。

真的,作为一个太子混到这份上,趁早还是别干了吧。

沈玉耀下车时,一抬头就看见沈清瑾在门口等着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沈清瑾脸上有股意气风发的快乐,不确定,沈玉耀又看了两眼。

哦,不应该叫意气风发,应该叫满面春风。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刚成亲没多久,正和心爱的人蜜里调油呢,这么幸福。

申王府没有女主人,后院更是一个能被称之为女主人的人都没有。

沈清瑾怕不是要搞龙阳。

沈玉耀对沈清瑾印象极差,尤其是知道沈清瑾为了所谓的“大业”,去跟敬王合作的时候,沈玉耀简直想将沈清瑾与太子绑在一起,一起送上路。

但不看僧面看佛面,沈清瑾是曲贵妃的儿子,只要他不亲自动手去踩沈玉耀的底线,沈玉耀暂时可以不主动出击。

“玉阳,母妃这几日忙于宫务,想来让你受委屈了,快入府,兄长为你准备了最爱吃的饭菜。听说你还爱吃东宫的蜜饯,兄长也为你准备了一份京城最好吃的,你尝尝看,哪份更合你胃口。”

沈清瑾是知道怎么跟太子对着干的,虽然他这样的态度,有点儿像虚空索敌。

“母后去世,我没什么胃口,三哥不如帮我准备个屋子,我休息一下。”

沈玉耀昨天一直在想要如何保证她要做的事情能有条不紊,不出差错的做到最后,睡得很晚,眼底还有血丝。

她只想补觉,然后放出手下去干活。

但是她的态度让沈清瑾不满了。

“玉阳,皇后已经死了,以后母妃是你唯一的母亲,我是你唯一的亲生兄长。”沈清瑾是真的很想让沈玉耀明白一个道理,皇后母子不是好人,她不应该向着那两个人。

“我知道,但我很困。”

此刻他们已经走入申王府中,估计是到了自己的地盘上,所以申王才敢明目张胆的议论皇后和太子,沈玉耀很无奈,她穿过来之后,自问从来没有帮过皇后太子,哪一次她不是坑太子?

就算是原主,也没帮过皇后太子几次,就沈清瑾跟个妄想症似得,总是警告原主不要跟皇后太子走的太近。

本来关系就不好,屡次的警告让原主生出逆反心理,更是故意向着皇后太子了。

沈清瑾仔细观察沈玉耀,发现沈玉耀面上的疲惫不是作假,这才相信了她的话,让人带着沈玉耀去睡觉。

等沈玉耀离开,陶李上前问沈清瑾,“王爷,七公主那边可要找人盯着?七公主身后的侍女,来路不凡。”

“那应该是父皇分给她的暗卫,不用盯着,玉阳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沈清瑾有些嫉妒,暗卫培养不易,在发现太子身边有暗卫后,沈清瑾便想要一个,谁知道皇帝将第三个暗卫给了沈玉耀。

可见沈玉耀多么受宠,沈清瑾想着,他得好好讨好这个妹妹。

以后太子和皇后都不在了,就没人能挑拨他们兄妹的感情,只要他和沈玉耀的感情好一些,沈玉耀愿意在皇帝面前为他多说几句话,那剩余的兄弟中,他就是最出挑的。

也是最应该成为下一个太子的人。

一天过去,京城有了一丝异动。

郑家有人拿了口信,出了城去,开始调动私兵。

同时沈玉耀联络了元石陆,打算联手演一出大戏。

沈玉耀是和元石陆在京城中的画舫上见面的。

夜里,这画舫是高官喝酒谈笑的休闲之地,白天,则是让普通人泛舟湖上的清净之所。

沈玉耀大笔一挥,拿沈清瑾的钱包了画舫,悄悄接了元石陆上来。

元石陆好几天没怎么好好合过眼,眼底的青黑很明显,但是人精神头很好。

“此番多谢公主相助,元某感激不尽,公主,日后元石陆以公主为首,公主说什么,属下便做什么!”

元石陆这次是真服了,之前他被打压的厉害,身为统领去看大门了,沈玉耀说送他青云梯,他还想着能有多厉害,结果沈玉耀就拿出来柳暗花的线索,甚至连目标都给他找到了。

说老实话,元石陆替皇帝办过不少私底下查案的事,但这是第一回他查的如此轻松,简直就是不费吹灰之力!

元石陆想破头也想不明白,一个久居深宫的公主,是怎么掌握那么多详细秘闻,而且愣是谁都没注意到沈玉耀!

元石陆佩服脑子好的人,沈玉耀绝对算一个。

他因沈玉耀起复,那自然要为沈玉耀所驱使。

“记住你今日的话,此后,以我为主。”沈玉耀说完,拿出半块玉佩,“放心,只要你听我的,禁军大统领之位,很快就会被你收入囊中。现在又有任务要交给你了,你能做到吗?”

“公主请讲!属下必定竭尽全力!”

元石陆激动的心脏狂跳,大统领之位,他原本想都没想过。

大统领都是皇帝最为信任的心腹,而他进入禁军满打满算不过四年,四年时间哪儿能让陛下对他全然信任!

但是沈玉耀说可以,元石陆对自己没信心,对沈玉耀却非常有信心,公主说行,那一定行!

“这个东西,复制一个类似的,要尽快做出来,哪怕不够精美也没事。等到了晚上,安排一个懂事的自己人,将此物交给太子。与他说,陛下已经下旨废太子,清算旧账,京州兵还有一日入京,今夜乃是最后机会,可反。”

元石陆一听这话,冷汗唰的就下来了。

东宫的私兵留在宫中的只有一百余人,靠那一百余人肯定不能突破禁军重围,去紫微宫杀皇帝去,这个时候,禁军内部就需要有部分人做内应。

“可是公主,宫门之间的禁卫,并非我的人,太子私兵可能出不了东宫,就被镇压了。”

如果造反根本就没什么动静,太子是傻子吗?他还动弹。

再说到时候围着东宫的禁卫没能拦住太子,他们这些禁卫都要掉脑袋。

“本来也不指望他成事,若真让他动了外面的兵,我就亏大了。只是让他起这个心思,闹上一番,叫陛下知道,太子已经无药可救。”

现在太子就像是惊弓之鸟,他已经成为一座孤岛,他对外界的所有了解,都是片面的,因为信息来自于少数的几个人。

沈玉耀只要控制这些人给太子输送错误的信息,就能轻而易举的让太子走她为太子准备好的路。

“不会有禁卫出事,大皇兄还是太子,你们不敢对太子下狠手,那是碍于君臣之礼,最多是被降职,还能要了你们的脑袋?”

如果等皇帝真的将太子废了再动手,那就不好收拾了,沈玉耀现在手底下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金贵的很,她不会让手底下的人去送死。

元石陆听沈玉耀如此笃定的说不会有事,稍微松了口气。

“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汀兰,会配合你们行事,让你的属下都动作轻点儿,太子的私兵尽量留活口。”

那些私兵都是沈玉耀未来的财产,沈玉耀希望尽量完整的继承太子的遗产。

“属下遵命!”

这件事里比较麻烦的就是伪造玉符,还有晚上摸黑打的时候,不要自己人打自己人。

沈玉耀喝口茶,倚着栏杆向下看湖,湖中锦鲤来回游动,悠闲自在。

画舫很快就靠岸了,说完事,沈玉耀也没有多欣赏景色的闲心,她其实也有点儿紧张。

是非成败,就在今晚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沈玉耀在宫外等消息,她等来等去,最后等到的不是太子被废的消息。

而是沈清瑾一脸焦急的来找沈玉耀。

他的声音因为压抑欢喜故作悲痛而变得十分滑稽。

他冲沈玉耀说道:“玉阳,太子自戕了!”

自戕?

“啊?”沈玉耀真情实感的疑惑了。

惊喜和意外,真不知道是哪个先来。

太子是不是有毛病,他就算造反失败,皇帝还没开口呢,他怎么就自己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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