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30楼办公室的。
拿走自己的葡萄汁, 她浑浑噩噩地，连电梯都忘了乘, 是走安全通道的楼梯下楼的。
她在大厅里找了个地方坐着, 拿了一块小蛋糕吃。
肆悦导演当场把领舞过程剪辑上传。
#陈清许沈文竹年会领舞#
“清竹就是最完美的”群整个炸了。
【啊啊啊啊啊救命，好配！】
【在一起在一起！】
【清竹cp就是最屌的！】
管理员呵呵两声：我就知道！
网友评论五花八门。
【有一说一挺配的，嘿嘿嘿】
【不过如果是沈博士的话, 感觉也确实适合代表女研究员领舞】
【有点好磕】
【肆悦导演大佬运镜啊，是我的错觉吗, 我感觉两个人互相都脸红了】
【学长耳尖都红了, 有点好磕】
管理员上场了。
【早睡早起少玩手机：沈博士和陈学长高中就是同学，青梅竹马, 二人一路同校到哈大，期间沈博士因为清大助教那件事收获了“网球女神”的称号, 那次也是学长为沈博士出的头。
后来学长参加马拉松比赛，沈博士也陪着学长骑了43公里的自行车, 陈学长配合沈博士完成了平常日月，学长《象牙之塔》杀青照沈博士也在，获得诺贝尔奖的时候，沈博士也在台下。照片、视频剪辑链接如下。
我宣布, 清竹cp就是王道！】
【卧槽, 我去看了当初网球助教的视频，现在看一比一的复刻动作打败助教什么的，也太甜了吧】
【原本还觉得没有同框磕不动, 现在狠狠磕到了】
【救命, 好甜！郎才女貌, 太配了吧！】
也有其他CP粉表达不满。
【我觉得说的有点过了, 什么陈学长配合沈博士完成平常日月, 明明就是沈博士和陈学长、宋博士一起完成的，不过沈博士是项目主负责人而已，没有什么谁配合谁】
【说真的，公司年会，和公司的研究员一同领舞也正常，让明星和学长搭确实不伦不类，会显得博眼球赚营销】
【沈博士是作为公司女研究员代表上去的，才不是因为他们俩之间有啥】
【我以前听过一句话，如果能有啥早就有了，为啥还等到现在】
【楼上的，很简单，因为学长和沈博士都是事业狂魔】
【男女之间很难会有纯友谊，但如果那个男的是陈清许，就另当别论了，学长对人与人之间距离的把控是强迫症级别的，我只看出舞蹈中间学长对沈博士一直很礼貌】
【楼上的，你也说了学长很在意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你何曾看过学长用那样的眼神看一位女性】
【之前学长表现得很焦虑不开心，沈博士一到整个人都明媚了，这还磕不到吗？】
网上七嘴八舌，你来我往，擦枪走火。
大厅里沈文竹跟座冰雕似的一动不动。
小涵等人凑一桌。
“不会吧。”小涵瘪瘪嘴，“看这样子，被拒绝了？”
“不对，”徐樱摇头，“按道理说，被陈清许拒绝的当场，人会比较释然，他会非常温柔但坚定地拒绝你，但是他会告诉你，他非常非常感谢你的喜欢，觉得你的喜欢是他珍贵的财宝。”
徐樱回忆起被拒绝的画面：“无论如何，被拒绝当场是不会觉得伤心的，只有回家以后回过味了，才觉得可惜，仅此而已。”
“是哦。”小涵啧啧嘴，“那她这情况是咋回事？”
肆悦摸摸下巴：“难道她突然发现陈清许其实是个女的？”
众人：……
沈文竹喝了一杯葡萄汁，她满脑子都是陈清许的话，也没发现“葡萄汁”味道不对。
小涵坐过去，也不清楚情况，发现她在喝酒，只能默默给她倒了一杯红酒，希望她喝完酒能好受点。
“喝！姐妹，我陪你喝！”
此时，陈清正坐在办公室里，脑子里只有沈文竹刚才告白的样子。
她坐了好久好久，久到月亮越来越高。她端起桌上的酒杯，发现里面是葡萄汁。
沈文竹拿错了。
等她再下到大厅，宴会已经快要结束。
大厅里的客人们意兴阑珊，到了各回各家的时候。
陈清微笑着和来来往往与她道别的人问好。
“喂，陈总来了！”小涵放低声音用手拱拱沈文竹。
沈文竹趴在桌上，已经醉的不省人事。
小涵：震惊，你酒量这么差吗。
她抬眼看见陈清许走过来，赶紧开溜，躲到一边的桌子底下看。
陈清走过来，轻轻拍沈文竹的背：“文竹？”
沈文竹哼哼了几声，扭过头去。
陈清端起她手边喝空了的酒杯和酒瓶，眉头紧皱。
“文竹，回家了。”她再次尝试叫醒沈文竹。
然而沈文竹喝醉了就是会睡着，睡得死死的。
小涵想着要不自己出去把沈文竹带走。
念头刚冒出来，就见青年掖好沈文竹的裙边，绅士手利落地把她打横抱起。
小涵：文竹，姐妹只能陪你到这儿了。
她默默掏出手机，咔嚓咔嚓。
然后发给了沈文竹的企鹅号。
姐妹，你明早醒来一定会感谢我的。
陈清把沈文竹一直抱到地下车库，期间沈文竹还嚅嗫了几句梦话，试图在她手里翻身。
陈清怕她掉下去，搂得紧了些。
她今天开了一辆劳家总裁送的定制款小轿车。
把沈文竹放在副驾驶位上，她帮沈文竹系好安全带。
沈文竹头倏然一倒，嘴唇从陈清的耳廓擦过，脸沉沉地靠在了陈清肩上，在陈清的白衬衫衣领处，蹭出一道口红印。
陈清手上动作一顿，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回头轻轻把她的头摆正。
她退出去，关上副驾驶的车门，不自觉揉了揉耳朵。
很烫，出奇得烫。
陈清恍惚地在车门口站了一会儿，才回到驾驶座。
她系好安全带，启动车，取出酒精测试仪，启动全自动驾驶。
“阿晴，上报我的酒精浓度，开启全自动驾驶。”
“好的，确认酒精浓度，符合《新交通法》自动驾驶范围，开启全自动驾驶。”
眼神一抬，便能从后视镜看到沈文竹熟睡的脸。
她抬手略微调整了一下后视镜的角度，开车离去。
车外的灯光如飞跃的烟火疏忽而过，陈清把驾驶座的车窗打开三分之一，让自然清凉的晚风吹进车内。
沈文竹的发丝随风飘动，扫过她白皙红润的面颊。
陈清时不时眼神上飘，随时注意她的状态。
等红灯。
她停下来，指腹轻敲方向盘。
车里有沈文竹今天喷的香水味。
无人区玫瑰的冷甜弥漫开来，浪漫中夹杂着孤寂与冷傲。
陈清垂眸，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陈清许……”沈文竹喃喃说梦话。
陈清轻轻“嗯”了一声。
“陈清许……”
“嗯。”
沈文竹皱眉换了角度靠着。
“陈清许……”
陈清眸光闪了闪：“嗯，我在。”
沈文竹不说话了。
陈清再看向后视镜。
她红扑扑醉脸在红灯下，显得更加红润。
“谢谢你的……巧克力……”
陈清敲打方向盘的手停了下来。
她转过头，低声笑了：“不用谢，我特意给你买的。”
巧克力是特意买的。
拄拐也是特意借的。
所有和沈文竹有关的事，都有一份特意。
晚九点。
陈清的豪车停进了沈文竹家的车库。
她从沈文竹的包里找到钥匙，开门，把人抱进卧室。
客厅里，那几个氢气球被重新充了气，挂在陈清上一次来挂的位置。
沈文竹的卧室很简约，就着月光，能看到许多他们在大地球乐园买的周边产品。
巫师袍什么的都挂在衣架上。
陈清动作轻柔，让沈文竹睡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把窗户打开透气，再把纱窗关起来。
这个天的夜晚还是有点溽热的，她把空调打开，开了换气模式。
书架里有许多照片。
有夏令营的合照、高中毕业照，清大毕业照、哈大毕业照。
等等……
陈清拿起那张清大毕业照。
沈文竹和陈清不在一个系，所以毕业照不在一块，但沈文竹的书架上，却有陈清的清大毕业照。
叮咚——
沈文竹的手机响了，是微信电话。
床那头窸窸窣窣的，沈文竹竟然迷迷糊糊醒了。
她摁掉微信电话，打开微信看了一眼，又睡过去。
陈清：……
她拿走沈文竹的手机，为她盖被子。
手机霍然一亮。
显示出微信的界面。
陈清许赫然排在列表第一位，聊天置顶，而且是星标好友。
陈清点进去，看见那张聊天背景图。
她胸膛一阵乱跳：竟然比她想的还要早。
她帮沈文竹掖好被角：“晚安，文竹，做个好梦。”
九点十五分，陈清的车使出沈文竹的小区。
第二天是周六，陈清开车抵达了她上辈子的初中——A市一中。
虽然是临时拜访，但碍于她的名气，老师还是过来迎接了。
“你好，陈清许，久仰大名。”
“你好，杨老师，抱歉，打扰了您的周六。”
陈清走过熟悉的操场和走廊。
“据说您和沈文竹现在是同事？”杨老师嘻嘻笑，“沈文竹这个孩子我印象很深，她初三邻近中考的时候，全家忽然不见了，我们学校急死了也联系不到人，后来报警，人家说沈氏生物破产了……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杨老师翻出一本落灰的相册：“她吧，在班里有些受排挤，我就一直着重留意她。她一整个初中都没什么朋友，独来独往的，一开始性子比较开朗活泼，后来就渐渐的，也不说话，也不喜欢和人玩，问她什么，她就如实答。我非常担心她的心理健康，还好后面没长歪。”
所有的照片，沈文竹都站在角落里，一开始笑容灿烂，到后来就有假笑内味了。
陈清一张一张照片翻过去。
“你看，这个孩子当时高一和她玩得最好，这孩子家里穷，后来骗了沈文竹的钱，沈文竹就与她决裂了，当时闹得整个初中都知道。”
陈清看向那个女孩子。
可能因为蝴蝶效应，这个班里有那么几个学生，是她没见过的。
“从此以后，沈文竹就再也没有朋友了……哦，我给你看看，当年文艺汇演，沈文竹表演的歌舞。”
老师把电脑打开，带上老花镜：“我每年的学生演出都留着呢。”
视频里，沈文竹穿着小裙子，跳了一曲当时台省大热歌星的《睫毛弯弯》。
那时候初一，沈文竹特别爱秀，就跳了这首歌。
陈清记得上辈子的时候，是沈文竹拉着自己搞了一首手语版《感恩的心》。
陈清看着看着，笑出了声。
“老师，能把这个传给我吗。”
“好好好，没问题。”
上午十一点，沈文竹醒了。
她头昏沉沉的。
我是怎么到家的？
她在桌上找到手机，看见小涵给她发的两张照片。
惊！
是陈清许送她回家的！
呜呜呜，不知道自己又说了什么糗话。
【故人涵：昨晚被拒绝了？】
【从多云到转晴：没有（不知所措.jpg）】
小涵此时正在健身房跑步，吓得差点从跑步机上滚下来。
【故人涵：那你怎么那个死样子，同意了？】
【从多云到转晴：也没有（不知所措.jpg）】
【故人涵：？？？】
沈文竹放下手机，浑浑噩噩去刷牙，然后毫无生气地吃早饭，最后滚回了被窝里。
她点开陈清许的头像。
没有显示对方WIFI在线，就说明他出门了。
去哪了？
她噘噘嘴，开始胡思乱想：不会是去找别的女人了吧呜呜呜。
然后她点开陈清许的朋友圈。
发现他发了一条动态。
【陈清许：谢谢老师请我吃食堂。（图片）】
图片是一盘标餐。
底下一堆网友点赞。
沈文竹控制不住自己，数了一下男女比例。
竟然有百分之80都是女性！
她把头往枕头下面一塞。
我就不给你点赞，你应该清楚我什么意思吧？
她等了五分钟，发现无事发生，又点进去，看见又多了十个人点赞，六个都是漂亮女士。
还有人在下面评论。
其中一个身穿蓝色比基尼，麦芽色皮肤的外国美女头像，叫“杰西卡”，也在下面评论。
【杰西卡：大帅哥又去哪个学校进修了？】
你是谁？
沈文竹头脑一热，赶紧从床上跳起来，在聊天界面发了一个“标准微笑”表情，并且点进对方朋友圈。
入眼全是比基尼照片，身材贼好。
沈文竹委屈巴巴地截图给小涵。
【从多云到转晴：她是谁啊！（图片）】
【故人涵：……你没有发现是共同好友吗】
啊，对哦。
沈文竹点进去聊天记录。
……竟然是肆悦导演。
哦，原来是肆悦导演为了“钓鱼找料”写剧本，伪装成外国美女搭讪别家的影视高管。
沈文竹：……那没事了，虚惊一场。
并悄悄收起自己的40米大刀。
【肆悦：？？？】
【沈文竹：不好意思肆悦导演，我没有备注。（委屈.jpg）】
她哭唧唧道歉，然后点开和陈清许的微信、企鹅聊天界面。
盯着看了整整一个小时。
没有消息。
沈文竹感觉自己心如死灰。
她转去搜索“告白后别人说要考虑几天是什么意思”。
高赞回答。
【那就是人家委婉拒绝了呗。】
【我高中告白别人就这么说的，直到今天，已经五年过去了，还没有回复我。】
【就是不想让你太难堪罢了。】
沈文竹心如刀割，彻底躺平。
陈清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七点。
她还没来得及吃晚饭。
她今天几乎跑遍了A市。
天色阴沉沉的发黄，似乎要下雨。
这个世界没有“陈清”生活的痕迹。
这个世界，只有陈清许。
陈清站在落地窗前，打开窗户，抬头望着天。
她把那些照片都带回来了。
叮。
她的手机蹦出来一条弹窗。
沈文竹点赞了你的朋友圈。
这是图灵1号的功能，可以特别关注任一APP的用户。
上辈子，也是这样的天气。
第二天，她彻底失去了沈文竹。
她敛眸，视线落在桌上的照片上。
这个世界没有陈清。
但无论作为陈清，还是陈清许，她想珍惜沈文竹的这份心情，何时何地，都是一样的。
天上飘起了小雨，胖橙在陈清脚边打哈欠，抬爪挠挠陈清的裤脚。
“抱歉，胖橙，我不能陪你玩了，”陈清霍然转身，“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胖橙一脸不满，骂骂咧咧地喵喵喵：感情淡了是吧！嫌弃人家胖了是吧！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喵喵了！
轰隆隆的，有闷雷在天空隐隐作响。
滴滴答答，小雨在雨棚上叫嚣，一如沈文竹糟糕的心情。
她点赞了，但无事发生。
沈文竹在家睡了一天，刚刚点了晚饭吃完，现在准备洗澡再睡觉。
但她毫无睡意。
沈文竹拿起睡衣往洗手间走，关上门。
手机随意得放在客厅的桌上，跳出一个对话框。
【陈清许：在家吗？我现在去找你。】
外头的雷声越来越大，噼里啪啦像是要把整个天幕都打穿。
沈文竹把自己关在浴室里，任凭水流从她的头顶倾泻而下。
她是该清醒清醒了。
洗完澡，她又用电吹风吹了半个小时的头发，又打理了二十分钟。
她给自己热了一杯牛奶。
此时外面已然大雨滂沱，盛夏的雨水像天漏了似的倒挂而下，能把别墅前面的小花园淹成水潭。
沈文竹从微波炉里把牛奶拿出来，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了半瓶。
她走到客厅，长长叹了一口气。
今天一天，都没有得到回复。
她就是被拒绝了吧。
沈文竹拿起桌上的手机：噗——
【陈清许：我到了。】
半个小时前发的。
沈文竹：！！！
她赶紧从沙发上跳起来，连拖鞋都慌乱地只穿了一只。
哐当。
沈文竹轰然推开门，打开门口的伞，换了鞋子就往大门外跑。
她们家的别墅，是外面有一道铁门，里面也有一个大门，她一时忘了可以在室内自动开铁门。
“抱歉！”她慌乱地给陈清许开门，“我没听到。”
“没事。”
沈文竹恍然怔住。
青年身着白衬衫，打着她送的那条领带，举着一把黑色的大伞。
他手里还捧着一大束火红的郁金香。
沈文竹当然知道红色郁金香的寓意：你是我最完美的恋人。
她的脸骤然爆红，不只是因为雨还是水汽，眼前恍惚朦胧起来。
风吹雨打，饶是偌大的伞都敌不过暴雨的侵袭，陈清的袖子已然被雨水打湿，连发间都坠着水渍。
“文竹，抱歉让你多等了一天，”她上前一步，用自己的伞替她遮住一层风雨，“我非常郑重地思考过了，接下来的路，我想和你一起走，好吗？”
沈文竹惊讶地捂住嘴。
扑鼻而来的花香把她淹没，她颤抖着接过大捧郁金香，任凭水滴在她的胳膊上。
这不是一束普通的郁金香，这是全世界最罕见的火红郁金香，只有荷国的米镇的一个山坳中有，显然是空运来的。
全世界最好的陈清许，捧着一束全世界最稀有的郁金香，冒着这样的风雨，在她面前，同她告白。
沈文竹狂忍住眼里的热意。
“好，”她开心又羞涩地笑了，“好！”
雨水浸湿了她的鞋，沈文竹赶紧让开一个身位：“你快进来。”
二人把鞋脱在玄关，沈文竹红着脸给陈清许找了一双拖鞋。
她害羞的把郁金香放在客厅桌上：“我去给你拿条毛巾。”
耶！
她在浴室里狂跳狂舞。
陈清许也喜欢她！
陈清许还向她告白！
她要谈成年人的恋爱了！
半分钟后，沈文竹红着脸，矜持地从浴室里走出来：“你擦擦脸吧。”
陈清接过毛巾，朝她温温笑：“谢谢。”
救命！
沈文竹觉得自己的脸在冒蒸汽。
她假装在看花，实际在偷偷看青陈清。
青年的头发湿了，袖子也湿了，紧紧贴在手腕上，几滴水从他冷白的皮肤上划过，沿着微紫的血管，顺着骨相清俊的指，凝聚在指尖，缓缓滴落。
沈文竹的视线往上，青年白皙的皮肤被毛巾试过的地方，都有微微的泛红。
外面雨声渐大，雷声轰轰。
沈文竹赶紧收回视线，这下连耳垂都红了。
头顶的灯霍然扑闪扑闪了两下。
咔嚓。
灯倏然熄灭。
沈文竹：……
她跑到客厅的窗户外看，发现整个小区的电都停了。
“应该是被雷打到了。”
沈文竹赶紧拿起手机拨打物业电话。
“喂？我们停电了。”
“哦哦，电线被雷劈断了？没事吧？嗷嗷，没有人受伤……好的……有备用电？那大概要停电多久？半个小时左右？好的好的。”
沈文竹挂断电话：“停电了，半个小时就能恢复。”
陈清点点头：“夏天雷电比较强，很容易出这种事故。”
沈文竹红着脸：“嗯……”
闪电隔一会儿便照下来，但饶是如此亮裂的光下，陈清的脸依旧温柔柔和。
沈文竹心里的鼓声比外头的雷声还大。
“陈清许。”她悄咪咪叫了他一声。
“嗯，我在。”
沈文竹扣吧扣吧手，声音小的越发吴侬软语：“我们，是不是已经是……男女朋友了。”
“是。”
沈文竹脸越发烫，比刚热过的牛奶都烫。
她要干点成年人谈恋爱会做的事！！
沈文竹这么想着，心里为自己疯狂打气。
陈清许已经是她的男朋友了，她还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心里想的十分嚣张。
沈文竹走过去，非常霸道得牵住陈清的手：“那我牵牵我男朋友，没关系吧？”
陈清“噗嗤”轻笑，温柔地凝视她：“可以。”
沈文竹：嘿嘿。
她不仅要牵，还要轻轻摩挲他的手背，感受他的骨骼……
沈文竹还在沉溺于玩手的时候，身前的青年霍然上前。
她只觉得自己忽然腾空，下一瞬就坐在了柔软的沙发上，整个人都陷了进去。
沙发的一边往下一陷，青年俯身而来，一只手反握她的手，另一只手撑在她的脸边。
闪电又照进来。
青年的脸微醺般红晕，领带微松，两颗扣子不只什么时候被解开，露出清晰的锁骨。
沈文竹只觉得耳边飘过清新又炙热的气息。
陈清温热的手掌正紧紧牵着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亲密无间。
“那我亲亲我的女朋友，没关系吧？”
沈文竹大脑轰得一片空白。
她本能地点点头。
清凉的水汽扑面而来，柔软的贴附在她的唇上。
她刚喝完半瓶牛奶，一股奶香混合着温柔的清新充斥她的五官，将她整个浸润进去。
分明是温热的，轻柔的，却叫她喘不上气。
陈清身上的水还没有擦干净。
有少许水渍顺着她的发尖蹭到沈文竹的脸上，凉凉的。
沈文竹不由自主抬手，攥住陈清的衣领。
窗外分明大雨滂沱，她却觉得周身都被浪漫的，惹人身酥的热意包围。
很短的一个吻。
陈清离了，抬起眼帘，注视着沈文竹慌乱又羞涩的眸子。
“再做一次，好不好。”
沈文竹干脆搂住她的脖子。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