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大人没办法, 只好又去高专接两个小朋友。
“杰，你就留在车上吧，睡一觉也好。”
“睡不着。”夏油杰揉了揉眉心，疲惫道：“也不想一个人呆着。”
一个人呆着, 就会被无边无际的负能量淹没, 那种感觉有多绝望有多疲惫, 过去的十年他已经充分体会到了。
他需要五条悟在他身边, 就像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唯一的一盏灯, 或许不能替他驱散黑暗，但也不会让他被黑暗彻底吞没。
五条悟一笑, “杰, 你这几年越来越粘人了哦。”
一边觉得自己拖累了五条悟，一边又黏他黏得死紧，尤其是像现在这样情绪低落的时候，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一个人呆着的。
哦，还有。
自从回到他身边，这家伙就不再穿那身五条袈裟了。
毕竟每天都能吃到正餐, 还要代餐干什么？这家伙又不玩Cosplay！
五条悟勾着车钥匙甩了甩, 邀请道：“那就走吧，快去快回。你实在累的话, 路上老子也可以背你嘛。”
夏油杰哈的一笑：“信不信我能背着你跑回五条家？”
五条悟哈哈大笑, “好啊好啊，回五条家自首啊，就说偷书贼就是ko no六眼SAMA！”
夏油杰无奈地站起身，跟他一起离开房车。
胖达校长的办公室里，胖达校长正带着两个小朋友数鱼缸里的水母。
小小夏油杰肯定道：“十六只，一定是十六只！”
小小五条悟否认道：“不对, 杰，是十五只，之前那只是粉色的章鱼。”
“可是它长得好漂亮，这么漂亮的当然是水母吧？”
“你歧视章鱼吗，杰？”
“可是你看，章鱼哥就那么丑......我不是说章鱼哥不好哦，章鱼哥人还是很好的。”
“应该说‘鱼还是很好的’吧。”
胖达校长笑呵呵地坐在一边，莫名有种在带孙子的感觉，即便五条悟和夏油杰说了这是小时候的他们......可是胖达校长还是不能理解小时候的人和长大后的人是怎么在一起旅行的。
咳，无论如何，还是希望他们的章鱼之争别烧到他自己身上。
半个小时前，两个小朋友忽然闯入高专，在撞上高专的学生们后，他们就被好心学生们径直带到了他这里，在胖达校长慈爱的注视下，两个小朋友一脸郑重地拿出了9个画风很Q的钥匙扣。
小小夏油杰神神秘秘道：“校长，你喜欢钥匙扣吗？”
胖达摸不着头脑，只能说还行。
于是小小夏油杰跃跃欲试地继续道：“这是我们抓到的9个诅咒师，我把他们做成了钥匙扣，但是悟说我们没有钱，所以要卖钥匙扣赚钱养家。”
他深吸一口气，超级紧张地说：“如果你买这个钥匙扣的话，我就不卖给别人了！”
胖达：“......”
他看了看忐忑不安的夏油杰小朋友，又看看旁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五条悟小朋友，诡异地沉默很久，问道：“这是——诅咒师？”
“嗯。”夏油杰小朋友说：“有一个是专门杀小朋友的诅咒师，他说他经常在医院里偷孩子。”
熊猫校长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
听起来很像是四年级的学生们在蹲守的诅咒师！
夏油杰小朋友继续道：“还有一个全身都是机器的诅咒师，手臂能发射大炮，一只眼睛是义眼，反正半个身体都是机器......悟把他打得只剩头之后，他居然还活着！”
悟把他打的只剩头......
熊猫校长心情复杂地看了眼五条悟小朋友，白头发的小朋友骄傲地挺了挺胸膛。
要不是小朋友不能杀人，他早就一苍一个全部送走了！
一转眼，就看见夏油杰小朋友满脸期待地递过来一个只有脑袋的Q版钥匙扣。
“这个是他，因为身体拼不齐，所以我们只带走了他的脑袋。”
胖达：“......”
他心情复杂地收下了这个大脑袋钥匙扣。
“剩下的人......唔，有纹身的，有用锤子做武器的，还有用狙/击枪的，全都在这里了，这个长得像大猩猩的应该是他们的老大。”
熊猫校长看着整整齐齐放在他办公桌上的9个钥匙扣，挠挠头，用毛茸茸的爪子打开了电脑。
半透明的页面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从通缉犯的名单里找出了这些人。
诅咒师组织“猿”，总共13人，首领猿嗔是个拥有一级实力的术士，剩下12人质量参差不齐，其中最让高专无法容忍的就是那个以折磨幼童为乐的变态诅咒师，因此给这个变态的悬赏金甚至比他们的老大还要高。
非法组织“猿”一直流窜于日本各个区域作案，他们于去年12月进入东京圈，其中四个人陆续折在了高专手里，剩下九个人还在一边逃亡一边作案，却没想到......
居然被两个小朋友一锅端了？？？
该说最强不愧是最强吗？
胖达校长按了按并不存在的小心脏，问他们：“那你们打算卖多少呢？”
这九个人里值钱的有四个，由于他们的危害性很大，一锅端掉他们的咒术师叫价高一些也完全没问题，这点事他还是能做主的，没想到夏油杰小朋友一脸凝重地张开五指，想了想，把另一只手的五指也张开了。
“一百块一个，九个......打包一千块，行不行？”
胖达校长：“.......”
这是认真的吗？
现在老太太打花牌也不用一百为单位了吧。
而且九个一百加起来，竟然算一千吗？？？这个小朋友算数是不是不太好？？？
胖达很想问问那能不能九个钥匙扣拆开卖，但看着小小夏油杰忐忑不安的脸，他直觉地认为亏掉这一百块的话，小朋友可能会哭，于是把即将出口的玩笑话咽了下去。
校长拿出自己的钱包，翻了翻，发现最低面值是一万，而这两个小朋友看着也不像是能给他找零的样子，电子转账......不，刚刚从一百年前穿越过来的家伙们，怎么可能会有电子账户。
他试着跟小夏油杰协商：“九个卖我一万块行不行？”
小夏油杰倒吸一口冷气，似乎是非常心动，但随后，他还是很有原则的说：“不行！一千就是一千，我不能坐地涨价，买卖最重要的是诚信！”
胖达校长：“......”
他求助般的看向五条悟，小小五条悟不耐烦道：“既然他这么有钱，那就狠狠宰他一笔啦，我看十万他也拿得出来。杰，反正我们只在这个世界呆一阵子，回去后谁知道我们干过坐地涨价的坏事？”
胖达校长：“......”
不愧是你，五条悟，说这种阴人的台词都是直接当着别人的面说的，生怕别人听不清。
他没见过小时候的五条悟，只是听正道回忆过，说麻辣教师五条悟小时候是个喜欢摆冷脸的毒舌臭屁小鬼，现在一看，正道的发言还是很客观的。
小小夏油杰独自进行了一段激烈的心理斗争，最后还是坚定道：“不行，悟，虽然别人不会知道，但我们自己的良心是会知道的。”
他很认真地握住小伙伴的肩膀，用力摇晃。
“我不能在不谙世事的你面前做这种坏事，会带坏你的，如果我在你面前骗钱，你这个学人精一定也会变成跟我一样的骗子！”
学人精·五条悟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杰，你是我妈妈吗？”
“我是你哥哥！”
“哈？明明是我比你大！”
“我2月份的生日，你12月份的生日，当然是我比你大10个月！难道你以为12比2大就是你比我大吗？！”
小小五条悟：“......”
宇宙猫猫头.jpg
小小五条悟懵了半天，还是不太认可这个算法，最后只憋出来一句：“大笨蛋——！”
小小夏油杰很气：“你才是大笨蛋！”
“你是大大大笨蛋！”
“你才大大大大大大大笨蛋！！”
“你是大大大大大大大大大大大——”
胖达：“......”
胖达校长连忙插进去劝架：“小朋友们，小朋友们~你们知道一千块能干什么吗？”
小夏油杰愣住了，过了一会儿，他回答：“可以买章鱼烧。”
小五条悟说：“是杰一个月的零花钱。”
他原本没什么金钱观念，但自从跟夏油杰交了朋友后，他就开始对钱有了一个很模糊的概念，知道章鱼小丸子、苹果糖、可乐、御守，还有假面超人卡片等东西的价格。
杰之前为了带他去神社跨年，都好几个月没买假面超人的卡片了。
胖达校长沉默良久，实在不忍心告诉他们章鱼烧的价格已经翻了几倍不止了，他深吸一口气，问他们：“你们的家长呢？这是正事，我要和你们的家长谈。”
于是就有了房车里的好几通未接电话和邮件。
校长室的大门自动向两边滑开，五条悟和夏油杰走了进来。
小夏油杰的注意力顿时从鱼缸移开，很开心地跑过去：“你们来啦？”
五条悟随手抱起小小夏油杰，“你们打败的诅咒师呢？给我看看。”
小朋友连忙指向校长办公室，两个大人走过去，很随意地拿起办公桌上的钥匙扣看了看，五条悟单手抱着夏油杰小朋友，另一只手拿起一个大头钥匙扣，满脸稀奇：“哇哦，真的是钥匙扣唉。”
真的——变成塑料了。
夏油杰拿起长得最像大猩猩的钥匙扣，嫌弃道：“这应该是小丑皇的技能吧......叫什么来着？他的招式我只记得王牌飞刀。”
那个一刀一个主角团成员的王牌飞刀，应该是很多观众的心理阴影吧？
大概是他看起来有点憔悴，小小五条悟盯住他的脸，轻轻歪了歪头。
小小夏油杰回答：“是小丑戏法啦。”
小丑戏法里包含的招式有很多，比如在敌人脚下变出马戏团的球球啦，或者给敌人套环啦，变钥匙扣也只是其中一环而已。
五条悟哈哈一笑，“小鬼，你什么时候也把小丑皇借给这家伙玩一玩。”
他指了指自己的夏油杰。
小小夏油杰大方道：“随时可以！”
他的鼻涕兽和垃圾桶兽分类在四级咒灵和三级咒灵里，但因为人气爆棚，所以很早就被其他夏油哥哥借走了，虽然用完之后很快就会放回公共区域，但很快就会被另一个夏油哥哥无缝借走。
没办法，群主不肯外借自己的鼻涕兽，大家只能来抢小朋友的鼻涕兽了。
断臂夏油杰晃了晃手中的大猩猩钥匙扣，问胖达校长，“这些诅咒师应该是有赏金的吧？”
“有。”终于能走正常流程的胖达校长松了口气：“现金和电子转账都可以，确认身份后就能把钱给你们。”
这么大一个诅咒师组织被一锅端，这可是大事，估计消息一传出去，整个高专都会非常震惊吧？
他看了看全部变成钥匙扣的诅咒师们，走过去悄悄问夏油杰：“带钱了吗？”
“啊。”
夏油杰把办公桌当成掩护，悄悄塞给他一张1000块的纸币，胖达校长如蒙大赦，转头把一千块钱交给了小小夏油杰，并摸了摸他的头。
“来，这是你的钥匙扣钱，谢谢小朋友维护正义，等将来长大，杰君和悟君也要继续为正义而战哦。”
小小夏油杰接过钱，很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会教好悟的。”
这是他自己挣到的第一笔钱！第一笔，钱！
五条悟眼神温柔，他将小朋友放下来，小朋友一溜烟跑去找五条悟，“悟，你看，这是我们挣到的钱！”
小小五条悟很给面子地点点头，“可以再吃一次章鱼小丸子了，我这次要多加海苔。”
“嗯！”
看着他们的样子，五条悟噗嗤一笑，转头调侃道：“变成了很靠谱的校长嘛，胖达，真希他们一定会很欣慰的。”
久违地听到同期们的名字，胖达校长一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良久，他温柔地叹息一声:“记得替我向他们问好。对了，悟，杰，你们有没有办法解除钥匙扣的状态？”
夏油杰道：“喂，小鬼，你能解除这些家伙的钥匙扣状态吗？”
正在欣赏第一桶金的两个小朋友看向他，夏油杰小朋友说：“可以的，天使系数码宝贝的光芒就能解咒，要现在解咒吗？”
“不不不不不。”胖达校长连忙摇人，“我先叫几个咒术师过来，等他们变回来，就直接押送进审讯室，确认身份之后就能让你们领取赏金了。”
小小夏油杰不解道：“赏金？”
小小五条悟眼前一亮：“哦哦，这个我知道，杰，我跟你说过吧？我很贵的，有很多诅咒师都想要我的命。”
听他这么一说，小小夏油杰就想起来了，小朋友忸怩了一下，挣扎道：“可是，我已经收了校长的1000块钱。”
胖达校长和蔼道：“没关系，杰君，那是钥匙扣的钱，跟高专给的奖金是不一样的。”
小朋友这才安心。
他们解除了诅咒师们的诅咒，约好了明天来领钱，就将害怕的满地乱爬的诅咒师们丢在身后，一起离开了高专。
空气里全是雨后特有的清新味道。
小小五条悟主动拉了拉夏油杰的手。
“你没事吗？”
夏油杰一顿，勉强挤出一个若无其事的笑。
“没事。”
“......”
看起来完全不是没事的样子啊。
小小五条悟撇了撇嘴，默默拉紧了他的手。
五条悟牵着小小夏油杰，询问道：“不过小鬼，你们是怎么找到高专来的？”
听胖达的意思，这两个小鬼是端掉诅咒师组织后自己跑到高专来的，虽然这两个小鬼有远超同龄人的实力是没错，但这么小的年纪就会认路......唔，也不能这么说，他小时候可是还策划过离家出走的计划，还成功逃到车站的家伙。
夏油杰小朋友回答：“多亏了悟！”
小小五条悟很淡定地回答：“带我们走的家伙一路都有留下咒力残秽，虽然他做了清理，但还是逃不过六眼的查探，顺着痕迹就很轻易地找到了。”
小小夏油杰和小小五条悟你一言我一语，把他们分开之后发生了事情仔仔细细说了一遍，两个大人也不觉得他们深入敌营有什么大错，毕竟是神的一部分，死不了的，就算是吃了亏，也就当长个教训而已。
果然，成年五条悟听完，最像吐槽的还是只有钥匙扣：“九个100块的钥匙扣为什么要收1000？”
小小夏油杰认真道：“因为打包价本来就比单买要贵。”
五条悟：“......”
成年人[宇宙猫猫头.jpg]了一会儿，诚恳发问，“为什么？”
小朋友摇头。
“不知道，群主说的。”
打包价比单卖贵的原理？
拜托，小朋友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么深奥的事情，当然是大人说什么就信什么啦。
小小五条悟只是点头，看起来完全就是小伙伴说什么就是什么。
五条悟嘶了一声，抱怨道：“那家伙还真是害人不浅，不愧是最能搞事的夏油杰......No.27的杰能在他的影响下长成那么正直的家伙，简直就是个奇迹。”
小朋友们迷茫地眨了眨眼。
成年人继续道：“讹钱其实也没什么问题啦，不过怎么才讹了1000，我跟你们说过吧？一百年间通货膨胀很厉害，所以以前的钱都不能用了。”
小小夏油杰无辜道：“知道啊，所以我们跟胖达学长要了现在能用的纸币。”
他拿出来一看，惊讶地发现这张面值1000的纸币，似乎、好像.......还是他熟悉的那个样子？
五条悟：“......”
夏油杰：“......”
夏油杰不禁吐槽自己的五条悟：“悟，你居然会觉得这个年纪的小朋友能听懂通货膨胀是什么意思？”
估计只听懂了那句“从前的钱不能用了”吧？
“还有你。”他弹了一下小小五条悟毛茸茸的脑袋，“不知道通货膨胀是什么意思，却很清楚黑吃黑是什么意思，真是‘前途无量’的小朋友。”
小小五条悟嘁了一声，扭过了头。
他们回到房车上，两个小朋友被赶去轮流洗脸刷牙，夏油杰则是疲惫地往床上一躺，顿时觉得天旋地转。
不，等等，车好像真的在动。
夏油杰惊了，“悟，你要去哪儿？”
五条悟一边在电子地图上点来点去，一边道：“这里被诅咒师找上门了，很晦气，我要换个地方停车。”
夏油杰稀奇道：“你是这么讲究的家伙吗？”
“拜托，这可是我们的金婚旅行，找失踪的五条悟只是顺便，当然要讲究一点。”
金婚旅行......
夏油杰有点无语，又有点愧疚。
悟在这么努力地生活，可他今天又发了一回疯，把气氛搞得很不愉快，他明明已经在竭尽全力地压抑自己了，却总是搞砸手边的一切。
过了一会儿，五条悟问：“接下来呢，杰，你打算怎么行动？”
夏油杰呼出一口气。
“诅咒。”
“......”
“我要看看那些诅咒会去往哪里，所以，我们接下来要住进繁华的东京。”
越是人口密集、经济发达的地方，产生的诅咒就越大，如果真的像他推测的那样，这个世界诞生了回收站，那回收站一定会定期回收这些诅咒，只要顺着诅咒消失的方向追踪，或许就能到达回收站所在的地方。
到时候......
他闭上眼睛，叹了口气。
到时候，又能怎么办呢？
两个洗漱好的小朋友走了出来，小小夏油杰眼睛亮晶晶的。
“要睡觉了吗？我们睡上面的床还是下面的床？”
五条悟笑着问：“杰君想睡哪个？”
上面的！悟呢？
“我都可以。”
五条悟将房车停在一处幽静的地方，说：“不过房车的床有点小，一张床不能同时容纳两个大人，所以你们要分开跟大人睡啦。”
两个小朋友一愣，这次倒是很快理解了他的意思。
小小夏油杰问：“那我要跟谁睡？”
五条悟耸了耸肩：“这就是你们的自由了。”
小小夏油杰还没有开口，小小五条悟就说：“我跟那家伙睡。”
他指向了瘫在后面的成年夏油杰，成年夏油杰有点意外，“我？”
“嗯。”
白头发的小朋友点了一点头，问自己的小伙伴，“你觉得呢，杰？”
小小夏油杰挠了挠脸，“可以。”
以前在数码世界旅行的时候，他们也跟五条哥哥和夏油哥哥睡过，所以共用一张床什么的，完全无所谓。
他期待地问：“那我和五条哥哥可以睡上面的床吗？”
“可以。”五条悟笑道：“上去的时候小心，别摔下来。”
夏油杰小朋友嘿嘿一笑，敏捷地爬了上去，还在床上蹦了蹦，“好——棒！”
他第一次睡房车唉！
十五分钟后，房车熄灯，只留着一盏橘色的台灯。
在废弃大楼大干了一场的小小夏油杰很快就睡着了，他抱着被子睡得香甜，五条悟给他盖了两次被子，都被他无情地踢开，让五条悟暗骂一句臭小鬼真是从小就不老实。
夏油杰换好睡衣，躺到房车最后面的大床上，身边还有一个小小的生命在呼吸。
“......”
虽然在灵魂殿堂里看过小鬼好几次，但真正接触到小鬼后，他还是觉得浑身都不自在，仿佛这个小小的五条悟是玻璃做的一样。
太干净，太剔透了，反而不敢随意触碰。
尤其还是像他这样满身黑泥的家伙。
他盯着小鬼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小鬼忽然睁开眼睛，幽幽地看向他。
“！”
被当场抓获的大人一愣，不自在地移开了眼睛。
因为不想让小小五条悟接触到他的断臂，他还特意让小小五条悟躺在了左侧。
小鬼抿了抿唇，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在被窝里拱了拱，主动钻进了夏油杰怀里。
“晚安，杰。”
夏油杰干巴巴道：“......晚安，悟。”
小鬼闭上眼睛，雪色的睫毛颤了颤，很快便沉入梦乡，独留大人浑身僵硬，不知所措地干瞪眼。
“......”
痛苦又焦躁的情绪随着小孩子的呼吸声一点点平息下来，最后，夏油杰无奈地叹息一声，用仅剩的左手将小朋友虚虚抱进怀里，自己也闭上了眼睛。
今天，或许能睡个好觉吧。 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