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腰衣服被划开的矮壮汉子无视身后碰到一起的杜诚和鬼面大汉,
径直冲向看起来较弱的杜仁,想着和瘦高个快速解决杜仁后,再三人一起围攻比较扎手的杜诚——
即使是方士,只要彻底消失,同样没有后患!
但他刚靠近,瘦高个就被夺走长枪,头部连遭重击。
他来不及多想,左手抓向杜仁刚刚甩出的枪尾,右手横刀刺向杜仁握枪的手。
杜仁上竖枪尾,刚好躲开,并一脚踢起枪头。
抓空的矮壮汉子脸色一变,连忙撒开右臂,脑袋后仰,成功避开从下方加速翻上来的枪头。
杜仁右手抓住落下来的枪尾,握枪直刺他大开的中门。
“当!”
杜诚架开鬼面大汉刺来的长刀,趁机靠近。
鬼面大汉同步倒退,利用刀长和速度的优势保持距离、连连回击。
杜诚故意付出左肩和胸膛被割伤的代价,还是无法靠近对方。
虽然伤口长而不深,但依然需要持续消耗灵气来止血镇痛。
如果对方一直这样保持距离,那他的灵气肯定先被耗尽,而且手无寸铁的杜仁那边还情况不明……
下定某种决心的他突然大吼前冲。
鬼面大汉随即再退,打定主意不再给他半点近身的机会。
但跨出一步的杜诚突然蹬地后跳,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远。
杜诚趁机瞥向杜仁那边,不远处的杜仁正好拔出捅穿矮壮汉子脖颈的枪头。
他心下刚松,见他分神的鬼面大汉就灵气爆发,一步跨越两人的距离,长刀直刺他的面门。
他连忙挥刀格挡。
鬼面大汉眼露兴奋,长刀陡然回缩,留下一道被雁翎刀划过的残影后,向下突刺。
他及时用左臂挡住心窝。
但鬼面大汉握刀的后手稍抬,被压低的刀尖贴着他的左臂捅进他的肚子。
他猛然大喝,灵气加持的腹肌死死夹住冰凉坚硬的刀尖;
左手扣紧长刀背,尽量减缓长刀入腹的速度;
右手的雁翎刀甩向鬼面大汉的面门。
鬼面大汉抬起左手,用硬皮护腕挡飞雁翎刀,放下手刚准备一鼓作气捅穿杜诚时,
一杆沾血的枪头就从左侧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刺向他的脖子。
他瞪大双眼,左臂快如残影地再次抬起,险险挡开枪头,
右手果断松开长刀,握住右腰侧的短刀柄。
死!
惯用兵器在手的杜仁杀气腾腾地旋转抖动长枪,
轻易拨开鬼面大汉刹那间被枪刃割出数道血口的左手,再度刺向其颈侧——
“当!”
鬼面大汉反握短刀的右手千钧一发地挡开枪刃。
长枪的冲击力却震得他上身后仰。
他刚稳住重心,一把匕首就凌空飞至,插进他的右太阳穴。
他顿时全身一僵,长枪又至,不仅轻易捅断他的颈骨,还把他整个人掼到地上。
“呼……呼……”
杜诚喘息着放下飞出匕首的右手,紧紧捂着肚子的左掌满是鲜血,脚下是那柄刀尖带血的长刀。
拔出长枪的杜仁一脸紧张地刚要过去,就被开始脱衣服的杜诚阻止,“皆小伤,先善后再来助我!”
杜仁眉头紧锁地张了张嘴,迅速给躺在地上的四人脖子上再补一枪。
期间看到已经赤膊的杜诚从腰包里掏出一个青瓷瓶,动作麻溜地把瓶里的白色药粉全部撒到各处伤口上。
这药粉是南院配发的伤药,他身上也有,和燕家的乌玉膏类似,
不仅能治愈绝大部分创伤,方士还能通过消耗灵气来大大缩短复原的时间以及彻底消除疤痕。
杜仁回来把长枪放到脚边,掏出腰包里的装伤药的青瓷瓶和一卷干净的白纱布,递给杜诚。
杜诚从他手上拿走伤药瓶,放下另一卷白纱布后,继续往伤口上撒药粉。
他则先后展开两卷长条状的纱布,熟练地帮杜诚包扎伤口。
包好后,手握剩余伤药的杜诚让他转身,却意外发现他背上的伤口不深,不由得欣慰笑道:
“俩月未见,功力精进不少啊!”
他笑而不语。
此时,内院的狗依旧叫唤不停,门房里还断断续续地响起“咚咚”的敲击声。
杜诚一面帮他上药,一面说道:
“地窖有两个洞,其一不深,内里尚有两童;另一被麻袋堵塞,情况不明。
我目前不过自保,谨慎起见,咱先处理门子,再探地窖。”
两人捡回各自的武器后,一手拿枪的杜仁抱起了地洞边昏睡的孩子。
杜诚嘴角上扬,转向地上那个完好的灯笼。
门房前,
杜诚示意杜仁等在外面,自己拉开窗户跳了进去。
原来“咚咚”的敲击声是四肢绑在桌上的青年时不时地掀起桌子一脚发出的。
房中俩青年借着灯光看清是杜诚后,都眼露惊恐地“呜呜”出声。
杜诚将灯笼凑近桌上的青年,另一只手扯开对方嘴里的布团,厉声问道:“地窖在哪?”
站在窗外的杜仁稍稍扬眉。
“……地窖?”青年眨了眨眼,连忙求饶起来,“好汉饶命!额不晓得、额刚来不久,家主常住县城,此处无甚财物啊!
墙角箱底尚有五六百文,是额兄弟所有积蓄,还望好汉手下留情……”
杜诚没等他说完,就蹲身放下灯笼,双手抓住他被绑在桌脚的右手,猛地把他的大拇指反折到手背——
“啊啊啊啊!”他浑身剧烈颤抖地大声惨叫起来。
杜仁心里一惊,随即又觉得扳断了也好,如果是冤枉的,至少更容易恢复。
杜诚等了片刻,又握紧青年的食指继续逼问:“地窖在哪?”
青年痛哭流涕道:“在柴棚下面!入口上有三个矮木桩!”
杜仁双眼寒光一闪,轻轻拍了拍怀里的孩子。
杜诚接着喝问:“地窖里有什么?”
青年哑声哭喊道:“三个拐来的幼童!”
“敢骗我?”杜诚突然怒吼,作势反折他的食指。
“啊——”他惊恐地不断摇头,“不敢不敢不敢……”
杜诚起身捏开他的嘴巴,重新把布团塞了进去。
然后走向那个被绑在床上瑟瑟发抖的青年,告诉对方只要如实回答,就能免于受刑。
接着问了同样的问题,得到同样的答案。
杜诚开门出来,将门合上。
杜仁已经关好了窗户。
两人写字交换意见后,一致认为不清楚外面情况的两个门子大概率是不敢说谎的。
他们正准备闩上大门再下地窖时,看到大门边缓缓探出元四的上半张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