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菲柏一拉冷秋,使之转向背后,急切中说道:
“头一次来,观感要紧,你不能动手!”
他在说着话,霍地双手一分,徒手一双肉掌,迎向夹击而来的双刀。
这样贸然空手入白刃的举动,大出乎两人的意外,不自觉地微微一怔。就在这样的一瞬间,两人两把刀,竟然毫无挣扎地落到骆菲柏的手里。
骆菲柏左右双手各拿着一把刀,微笑着说道:
“二位,这完全是一个误会,待会自然会说明白,请二位千万不要介意。”
两个人站在那里,满脸冒汗,手足不知所措。
骆菲柏说道:“我已经说明白了,今日之事是起自一个误会,回头自有明白交待的时候,二位请让路如何?”
两个人对看一眼之后,刚要闪开,这时候从里面出来十余人,为首的是一个风干削瘦的中年人,大踏步来到近前,一见两人的刀,竟然落在骆菲柏的手里,也为之大惊失色。
及至他看见骆菲柏的面容,不觉一怔,连忙问道:
“年轻人!请问你的尊姓大名?”
骆菲柏也连忙抱拳拱手说道:“我叫骆菲柏,说实在话,我就是这骆家大院的……”
削瘦的中年人惊喜万分,急忙问道:
“你叫骆菲柏?你是菲柏贤侄!啊呀!太久没有见你了,至少有十几年了吧!骆家大院的人能记得你的,没有几个。
贤侄!怪不得他们两个。何况目前庄上又是多事之秋,他们不能不谨慎从事啊!”
骆菲柏不安地问道:“请问……”
削瘦的中年人略略笑道:“你看我是高兴过度,我既然一时不敢认你,你当然是认不得我了。贤侄!我叫骆仲兴,是你二叔。”
骆菲柏赶紧上前行礼说道:“二叔!侄儿菲柏给你磕头。”
他又朝后抬抬手说道:“冷秋!来见过我二叔。”
骆仲兴连忙伸手拦住问道:“贤侄!这位姑娘是?”
骆菲柏说道:“二叔!她叫冷秋,她是小侄订的亲事。”
骆仲兴连说两声“好!好!”之后,就说道:
“贤侄!你这次回来真是恰到时机,骆家大院现在正遭受到困难。”
骆菲柏急着问道:“二叔!我爹娘他们二老好吗?菲菁弟呢?”
骆仲兴黯然说道:“见过庄主,一切回头再说吧!”
骆菲柏的心头一震,忍不住有一种不祥之兆掠过心头,他抢着追问道:
“二叔!是家里出了事情吗?”
骆仲兴摇摇头说道:“菲柏贤侄!话是一时说不完的,你们先去见过庄主,我们大家再作商量。”
骆菲柏固执地说道:“二叔!我离家太久了,家里的情形一无所知。
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故,让我先知道一点,心里先打个底,见到爹娘,也好说道。”
冷秋委婉地说道:“菲柏!我们还是听二叔的话好了!”
骆仲兴说道:“冷秋姑娘!其实也没有不可说的,庄主夫妇身受重伤,现正躺在房里调养……”
骆菲柏大惊失色连忙问道:“二叔!你是说我爹娘双亲受了重伤?是在骆家大院吗?还是在旁的地方?”
骆仲兴沉重地说道:“是在骆家大院。”
骆菲柏眼睛里含着泪光,刚只叫得一声:
“二叔!”
骆仲兴立即说道:“骆家大院是铜墙铁壁,但是,能在骆家大院刀伤庄主的人,还不多见。
菲柏贤侄!这件事说来话长,你还是先去见过庄主再说吧!”
说罢他在前面带路,冷秋紧紧地挨在骆菲柏的身旁,紧紧地握住骆菲柏的手,那意思是说:
“有任何苦难,我和你同当!”
从骆菲柏的泪眼,传来一分感激,灵犀一点,互通心曲。人在最悲痛的时候,这种力量的支持,是十分有作用的。
一连穿过几重厅堂,又转过几曲回廊,来到一处围墙高耸的别馆,围墙上遍布铁镞篱和鸡爪钉,而且每隔十来尺,就有一位劲装的汉子贴着墙头站着,想必是在围墙里面另设置悬空的碉楼。
围墙的大门,厚厚的松木,上面满布着儿拳大小的铁钉,门口站着八个汉子,手按在刀把上,个个都是怒目金刚,时时都像是待机而动。
骆家大院本来就是一个很坚固的堡垒,戒备森严,气氛凝重。
骆仲兴带着骆菲柏和冷秋踏进围墙,越过一处不大的院落,走进厅屋,转进右边的厢房,只见一张特大的床上,拥被倚靠着一位五十左右的老人,浓眉大眼,高高的颧骨,显得削瘦的双颊,脸上没有血色。
骆仲兴抢上两步,刚叫道:
“大哥!”
骆菲柏早就跪在地上,膝行向前,磕头哭道:
“爹!不肖的孩儿菲柏回来了!”
床上的老人皱起一双浓眉,锐利的眼光,从菲柏看到跪在身后的冷秋。
冷秋低着头,怯怯地说道:“我叫冷秋!给你老人家磕头。”
老人没有讲话,眼光扫来扫去,然后微微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孩子!你真是菲柏,孩子!那姑娘是……”
骆菲柏连忙说道:“她叫冷秋。爹!请恕孩儿不孝,我们是在一次生死危难中结识,而互托终身的。
爹!这还要恳求你和娘两位老人家认可的。”
老人说道:“孩子!你和冷秋姑娘来的不是时候,骆家大院正面临大难。”
骆菲柏说道:“爹!骆家大院怎么有人敢来捋虎须?听说……爹你老人家受了伤……”
老人招招手叫菲柏起来,走近到床前,用手掀开棉被,骆菲柏不禁失声大叫,眼泪顿时夺眶而出。
原来老人的右胸上,插了一柄匕首,血已经不在流了,可是匕首的四周,已经开始腐烂,而且已经有难闻的臭味。
骆菲柏叫道:“爹!骆家大院有这么多会武功的人,难道连刀伤都不知道处理?害得你老人家受苦。”
说着话,立即卷起衣袖,说道:
“孩儿不才!对于这种刀伤,纵然刀上有毒,也可以去毒生肌,药到病除。”
老人咳了一下,胸前刀创立即溢出一阵带着黑色的血水。他苦笑道:
“孩子!你的恩师是一位武功医术都是一流的高人,想来你必然也学会不少医术。不过,你恐怕没有办法治好我的创伤。”
骆菲柏含泪叫道:“爹,你让孩儿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