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种,的殊梅,已经开,花了。”天下无双对陶忘忧说道。
陶忘忧轻柔的朝他笑了笑,眉眼间尽显慈爱:“难得你这么些年来,只要回来了就去照顾它了。”其实殊梅这种花,无需太多照料,只要偶尔有点水,便可发芽生长,生命力之顽强,叫人叹为观止。
但天下无双深恐照顾不好,每次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先去看看那朵花有没有事。
“师父,的,东西 我自当,会,照顾好的。”天下无双说道。他当初最是一无所有时,那一束光那样柔和的照耀了他黑暗的前路。他只想跟随着那心中唯一的光芒,哪怕飞蛾扑火。
慕询眉头紧皱,这家伙每次一来,陶忘忧的目光都不在自己身上了。他朝天下无双道:“你任务完成了吗?就在这里闲逛?”
“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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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完成了就没别的任务了吗?”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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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询暗自磨牙,这家伙,等阿然走了非得好好收拾收拾。
陶忘忧胳膊捅了捅他道:“你干嘛呢,我们师徒难得见上一面,还不叫我们叙叙旧。”平时她来时,天下无双大抵都在外面,师徒见面的机会屈指可数,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
慕询不悦的道:“你每次和他叙旧,就顾不上搭理我了。”烟雨都没有这待遇呢。
陶忘忧看着快翻了醋坛子的某人,无奈说道:“行了行了,我们叙旧也不过那么点时间,最多后面再多陪陪你就是了。”
陶忘忧那么说了,即使慕询再不乐意也不好再说什么,不然又要惹得她不高兴了。
天下无双自是不可能在生死门待的太久,不出几日,便被慕询以出任务为由,直接踢了出去。
陶忘忧看着天下无双走时,那堂堂的天下第一杀手,却和被抛弃了一样的哀怨,叹了口气对身旁的慕询说道:“我不在时,你不会老是欺负他的吧。”
慕询回道:“我可不敢,不怕你这徒弟再见到你告我状吗?”
陶忘忧说道:“那他还能跟个怨妇似的走了。”
“他大姨父来了。”
这天算是聊不下去了。
陶忘忧略带无奈的说道:“你啊,别总把无双当假想敌,他从一无所有的时候遇见了我,对我自是难免多了几分依赖,但这种情感,无关男女之情,只是绝境间抓住了生命中最后的稻草,自是万分珍惜!”
慕询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说道:“我知道你们不是那种关系,可是他于你而言,却是特殊的存在。每次他出现时,你难免多分出了心思去了。本来你心思就不多,再多出几分去,哪里还有我的位置。”
陶忘忧说道:“好啦,现在他先走了,我也就能好好再陪陪你们父女两了。”
“这次不着急着走了吧?”
“反正没什么事,先留个几天吧,再好好教教衡小子暗器。”
光阴似箭,一下子,距离洛衡他们到生死门已过去几月。
几月以来,陶忘忧和洛衡在那岩石时继续教学。慕烟雨常常也跟着在旁边看着或一同修炼。
慕询是生死门门主,门中大把的事情再等着他去处理,自是无法经常在,但只要一有时间,便是迫不及待的来见她们母女。一家人倒是难得的像这几月以来的过了寻常人家的日子。
眼看中秋将近了,慕询向他们提议今年的中秋一家人热热闹闹的过一下。自慕烟雨出生一来,一家人还未曾一同过过中秋。
对慕询的提议,他们自是没什么意见的。
只是陶忘忧又告诉了他们个消息:“过完中秋后,我便要先走了。”
慕烟雨怔怔的问道:“娘,你怎么又要走啦?”
陶忘忧笑着摇头道:“我本就从来不会久留,只是这次因教衡小子,才多留了些时日。”
慕询和慕烟雨虽打心底不愿她又走,但这么多年来,陶忘忧从来都是来了又走,走了又来,谁也不曾能留得下她。是以他们也没再说些什么了。
中秋之夜,从岩石间望去,可瞧得那高高挂在天上的明月。
他们摆了个桌子,一家人难道的就这么静静的坐着岩石上,细品着小酒,欣赏着天上的圆月。
酒过三巡时,慕烟雨许是有些酒意上头了,她轻靠在洛衡的胸膛上说道:“你知道吗?这几月以来,是我过的最高兴的几月了,有爹娘在,还有你在,真的,我觉得好高兴,好自在。”
洛衡动作轻柔的抚摸着少女额间的碎发,见她两腮微红,双目已闭,呼吸均匀,显然是睡了过去。
他叹了口气,将外衣脱下,动作小心的盖在少女身上,现下虽已是八月天,但山风习习,一不小心还是会受风寒。
望着怀中的少女,洛衡心头说不出的感慨,她说这几月是她最高兴的日子,其实又何尝不是自己最高兴的几月呢。
几月以来,和这一家人相处的点点滴滴,是他这些年来从未感受过的家庭的氛围。不知觉的,他也已开始贪婪起这份温馨了。
“她睡着了吗?”慕询的声音轻轻的从一边传来。
“嗯,睡着了。”洛衡轻声回道。
他抬头望去,陶忘忧也喝了不少的酒,此刻也已躺着慕询的腿上歇息。
他们说话都很小声,生怕将她们两吵醒了。
慕询此时也已两颊发红,双目迷离,带着几许醉意的声音向洛衡说道:“小子,其实从一开始,我是真不希望你和烟雨在一起的。”
“为什么?在你眼里我那么差劲?这么配不上烟雨吗?”借着酒劲,洛衡顺势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慕询手中酒杯轻晃,那明黄的液体随着他的动作,转动在杯缘边上。那双有些朦胧的双眸抬头望向天下的月亮,沉默了许久,他才开口道:“也许,不是你不好,只是我觉得,我的女儿应当配得上世间最好的东西,同样的,我也希望她的另一半是世间最好的男子。而在我心目中,你并不是。”
这样直白的话,慕询却是直截了当的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