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钟后,部队就赶到了文斯一开始的位置,并发现了弹壳和龙角。
郑荣和士兵们撬开预制板拿出角,随即辨认出这只角属于文斯。
接过龙角,郑荣的爪心已经冒出了汗。他在心里不断提醒自己冷静下来,但无济于事。
士兵们看到龙角同样震惊不已,但是现在的文斯跑哪去了呢?
答案是他走反了方向,与救援队的方向相反。因为建筑物的遮挡,他的身影无法被看到。
“神啊,请宽恕我吧。”文斯在心里说。骨折的左腿为他带来的痛苦毫不逊色于他的肺病。
废墟下传来呻吟,文斯没有理会,继续前行。
楼内只有他一个己方部队的士兵,废墟下叫唤的,不用说也知道是敌人。
但是呻吟的声音越来越凄惨,让文斯放慢了脚步。他不是一条冷血无情的龙。
“起码给他一枪,让他结束痛苦吧。”他对自己说。
拨开重物,下面的果然是一位地方的士兵,身上的武器早在跌落过程中飞了出去,左小臂有骨折的迹象。
他坐了起来,在看到文斯举着的枪后,他还是将双爪举了起来。
“不要开枪!求你了!”士兵凄惨地说。
他也是一条龙,不过体表没有鳞片,而是毛发居多,还沾了血迹,让这个毛茸茸的家伙显得伤痕累累。
听到这句话,文斯的确迟疑了一下。废墟中只有他与自己相依为命了。
他于是放下了枪,语气平缓的说:“我不会这么做,除非你先动手。”
士兵松了一口气。文斯要求他:“把你的电台给我。”
他乖乖照办了。文斯拆下天线,想替换掉自己电台上的那根,结果发现不通用。
“喂?听得到吗?”他打开电台试图喊话,结果得到一片寂静。
文斯绝望了,他丢开电台瘫坐在地上,无力的耷拉着头。
“别灰心,先生,我们一定可以出去的。”一边的士兵想打破沉寂。
文斯抬起头看向士兵。他的眼睛在硝烟中仍饱含活力和信念。
他于是点了点头,说:“你是一位优秀的士兵。容许我问几个问题:今年多大了?”
“二十四岁。”士兵答道。
“名字呢?家乡在哪里?”
“我叫罗宾,从西北半岛上来。”
文斯想起自己在西北半岛作战的时光。那年,一个连的士兵与来犯的敌军交火,他身中11枪侥幸存活。
“那......你又为何加入了这个敌对的阵营呢?”
罗宾仍坐在地上,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尾巴。“这里薪资高,每个月五十万弗尔。”
听到“五十万弗尔”,文斯吃了一惊。他一个中尉的月军饷都只有四万五千。
罗宾接着说:“到了这儿后我才知道,我不该用工资的眼光看这些,因为领军饷是要卖命的。”
“的确,为了钱丢掉小命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愿意来我们这儿吗?”文斯问。
“不,我不想打仗了。”罗宾卸下了自己的装备,又摘下军服上的军徽。
文斯点了点头。“我们也许可以继续前进了。”便将罗宾扶了起来。
罗宾看着眼前自己曾经的敌人,先是救了他的性命,又像朋友一样和他聊天。
“我欠您一条命,先生。”罗宾说。“您的战友也许在找您了。”
文斯说:“当然了。但是我一直没能和他们取得联系。”
“也许这个能帮助您。”罗宾从自己的携行包里拿出了一个红色烟雾弹。
“黑市上有卖这玩意,当时清仓打折,我们觉得稀奇又实惠,就买了几个玩玩。”
一缕红色的烟雾在远处飘起,搜救队立刻向那个方向奔去,并找到了互相搀扶着的两条龙。
看到罗宾穿着敌军的军服,士兵们举起了枪。文斯连忙制止他们:“把枪放下!他已经是一位和平民众了!”
文斯被抬上了担架,其他士兵正在帮罗宾固定手臂。这场战斗终于结束了。
见没有了自己的事情,罗宾便准备离开战区,但有个士兵叫住了他。
“请留步,这是文斯中尉给您的东西。”罗宾接过一看,是一根龙角。
文斯在担架上说:“这么多年来的战斗,角我也断过不少次了,好在能长回来。这龙角权且留作纪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