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伏诛,禁军退走,文武百官及其亲眷受惊不小,也顾不上再交谈,很快就散了。
被凌迟而死的罪人,死后是要被抛到乱葬岗的,亲人不可为其收尸,更不允许祭拜。
那王氏阿暖,在家中尤其讨得祖母王太师喜欢,消息传回家,王太师当场晕厥过去。
王府上下乱作一团。
……
东宫。
“时辰不早了,言大人是不是也该离开了。”温如玉将朝暮丢给剑侍,看向言辞道。
言辞看似好相与,实则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虎,被温如玉如此赶,她哼了一声。
“殿下,今日之事若是再发生第二次,臣与镇南侯即便是以卵击石,也会带阿念走。”
“不会再有第二次。”
“望殿下说到做到。”
言辞说完转身离去。
看着她走远,温如玉敛了周身冷意回到内殿,太医等人见她进来,放轻了声音回禀。
“王君方才醒过,喝了小半碗药羹,刚刚又睡着了。”
温如玉摆摆手。
太医乖觉的行礼退下。
温如玉在榻边坐下,看了看脸色开始好转的言念,她脱了长靴,合衣在外侧躺下了。
虚虚地将手搭在言念的腰上,因无人窥视,温如玉的目光变得温柔至极,惹人沉溺。
温如玉心知肚明。
有她送的辟朱在,无论是何种毒,言念都一定能察觉。
今夜这毒他是故意中的。
原因温如玉尚且不清楚。
但是无所谓,她不在乎。
虚虚环抱着言念,温如玉不一会儿便疲惫的闭上了眼。
她胸口的伤还未痊愈,此时多少是有些难受的,但她心情不错,因言念中毒,她把太医都传来了,温慈珏那边没有太医及时赶到,只怕腿会废。
活该啊。
待君后回到凤鸾殿,他一旦得知消息,恐怕还会发疯。
她们不舒服。
温如玉可就畅快了。
她生来便是个恶种。
……
翌日清晨。
言念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明黄色的床帐,阳光从花窗外洒进来,落在温如玉脸上。
言念偏了偏头看她。
闭着眼的温如玉,眉眼似溪水一般秀美,唇若桃瓣,发如乌木,望之令人心旷神怡。
若不是皇族,只是看脸,温如玉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可她就是皇族,在美人如云的皇家,她着实不够出众。
回想起昨夜的温如玉,言念忍不住伸出手去,她这样的乖戾的性子,他为何不记得?
幼时他鲜少进宫,一众皇女虽都比他年长,但他大都也没见过,不记得倒也不意外。
只是……言念手指一颤,忽地落在了温如玉的唇角,就这一瞬,他陡然瞪圆了眼睛。
“阿念……”
温如玉双目清明,哪里像是刚睡醒的,她握着言念的手腕,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你在做什么?”
言念抿唇抽了抽手,没能抽出来,被温如玉如此看着,他不知自己的耳垂已然通红。
“放手。”
“不放……”温如玉的视线从那故作冷硬的漂亮脸蛋上,移到了诚实的耳垂上,她不着痕迹的引诱道:“阿念让亲吗?”
阿念蹙眉,“不让!”他还在生气,别以为自伤一次,他就能忘了她那三日的无耻行径。
“真的不让吗?”
温如玉俯身凑近,她刻意压低了声音,紧紧地盯着言念的眼睛,将他看得耳垂通红。
他在害羞。
温如玉心中暗道。
“阿念,孤……我知道,我不该用玄铁链锁住你,我只是怕你走,我只是不甘心。”
“……”我?
不是孤,是我。
言念一时愣住了。
温如玉察觉有用,立刻稳着情绪道:“我那天气疯了,我知道你心里只有苏晚,可是阿念,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你与她再无可能,你能不能……”
能不能看看我。
能不能只看着我。
她原只是在演,可说到最后多少还是掺了几分真,她脸上的落寞和嫉妒,都做不得假。
言念彻底呆住了。
他发觉自己也要疯了。
温如玉为什么总这样,一边温柔地捧着他,一边又不择手段的羞辱他,无耻又恶劣。
看着呆滞住的言念,温如玉终究是欲望占了上风,低头不容抗拒地吻上了他的唇瓣。
“唔……”
“阿念,乖一点。”
“……”
“阿念……那盘翡翠酪,你想要我铲除王氏,是吗?”
“……是。”
“那下次不要中毒,不需要,只要你说,我便去做。”
温如玉咕哝着说完,亲了亲言念的鼻尖,吻一路往下。
“唔,痒……”
“乖一点,我只亲一下。”
“……疼。”
又咬我,骗子,混账!
“不疼的……”
言念抓着身下的锦被,仰着头任由温如玉在他锁骨上舔舐,闷喘了一下,他抬手将温如玉的脑袋拽起来问:“我想要你做的,你会做吗,会吗?”
注视着言念的眼睛,温如玉在里面看到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她直觉很重要。
“我会。”
温如玉一字一句:“阿念想要我做的,我都会做,温如玉会做,孤会做,朕依然会做。”
不论我是何种身份,只要你说,我便会为你达成所愿。
即便你要我死。
“但是阿念,你若是想要我去死,我会带着你一起的。”
我不会放手。
死了也不会。
“你这个疯子……”
温如玉所有未说出口的话,言念都心领神会,拽着温如玉的一缕长发,言念终于愿意示弱,终于问出那个问题。
“告诉我……你送来讨我欢心的那套赤玉棋子,究竟从何而来,用你的通房换的?”
“什么棋子?”
温如玉一愣,旋即不敢置信的盯着言念泛红的眼眶,被她这样一看,言念难堪的撇过头去。
脑海中的记忆走马观花,温如玉瞬间想起赏花宴那日,她寻到言念时,他眼睛也是红的。
御花园人来人往,他那日是听到了什么才会如此,他如此不服输不服软,却红了眼。
温如玉张了张嘴,一咬牙伸手抚住言念的脸颊,让他直视自己,严肃认真地解释道:
“阿念,阿念,没有什么通房,从来都没有,那宫奴是我的人,是我送进宫的细作。”
温如玉是喜的,原来不是她一厢情愿,他是有感觉的。
“宸王殿下,为了娶你,我什么手段都用尽了,世间男子数不胜数,可我只要你。”
虽然很少、很浅,远远抵不过你当年对苏晚,但够了,你只需给我一点希望,我便会坚定不移的走向你,至死方休。
“阿念,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我知道自己做事的方法不对,我会改,一定会。”
“相信我。”温如玉知道自己没出息,唇角忍不住的上扬,什么叫柳暗花明又一村,这就是,不枉她装模作样一番。
“……”只是细作?言念脸上有一瞬间的空白,而后是不堪,他这样,到底是疯了吧。
明明如此难堪,偏温如玉还说个不停,言念掐了掐手心,捂住腹部小声地喊了疼。
“我疼……”快闭嘴!
瞬间,温如玉恢复正常。
“疼?哪里疼,太医说了毒解了就没事了……是不是螃蟹,孤马上传太医,别怕。”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