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条小命倒是不打紧,跟陛下比起来有什么不能舍弃的呢。
系统说剧情中这个叫柳儿的宫女和叫玉儿的太监是对原身最忠心的人,但最后下场都很惨。
小太监因为名字里有个‘玉’字,跟玉卿澜撞了,先是被原身改了名,后是被玉卿澜随意找个理由弄死了。
柳儿则为了给原身拿到关键情报委身给老太监,受尽折磨死不瞑目,可悲的是原身根本懒得管那些,白白浪费了一条命。
【束之桃:我会尽量保护他们的。】
【棕熊:好,我帮你盯着点。】
【束之桃:嘿嘿,爱你!】
之后她简单在附近转了转,这里的宫人似乎早已习惯陛下时不时‘抽风’,只要不是杀人放火都好说,恭恭敬敬行了礼送走她,背地里再继续摸鱼偷懒不耽误。
看过花看过草交代了晚上想吃什么,回了寝宫偏殿的束之桃开始看原身丢在桌角的折子。
这些折子堆积成了好几个小山,最早还有上个月的,面上盖了层薄薄的白灰。
偏殿堆了好多重要资料而没人打扫,书架连着墙的角落里全是蜘蛛网,进去坐一会就要担心头上有没有掉虫子。
让柳儿跟自己一起收拾出干净的位置,束之桃坐下了。
折子上有的字束之桃不认识,幸好有系统这个大宝贝,能一句一句翻译给她听。
【棕熊:原身是不管事儿的嘛,你看看就得了,不用朱笔批改。】
刚拿起笔跃跃欲试的束之桃遗憾地‘噢’了一声,又把笔好好放回去了。
柳儿在一旁看着,心中也宽慰许多——陛下先前还会看折子的,被那些老东西折腾几日后就丢到一旁不闻不问。
前几天说要在全京城找最貌美的少年,年纪不能大、身段儿不能粗,把柳儿急得嘴唇上长了燎泡。
想着,柳儿舔了舔那个泡,露出一个傻笑。
“那个,”束之桃说完话就抿了下嘴,然后端正了身体,调整了一下语气,“倒杯茶吧。”
【棕熊:还是有点软,不过不要紧,咱们慢慢来。】
【束之桃:嗯!】
柳儿高高兴兴应了,低头弯腰快步出去,一踏出门槛就用跑的,生怕自家陛下渴着了。
有个叫陶华的老太监在夜间时分又给束之桃牵来一个美少年。
说是牵一点也不过分,因为穿着单薄纱衣的美少年嘴里被塞了粗布,导致脸颊鼓得老大,双手用麻绳狠狠捆在一起,看着都疼。
老太监对待这类人向来不心软,如使唤猫儿狗儿一般唤着:“走快点你个贱人!还要让陛下等多久!”
“……”
美少年显然是不依的,奈何老太监手劲大,把他扯得踉踉跄跄硬是拉进去了,还从后方一脚踹到他的膝盖上,双腿用力撞到地面上,痛得眼泪花花。
他羞愤难堪简直要蘸着血写在脸上,看过来的眼神中带着极端恨意,虽口不能言手不能动,但束之桃很有理由怀疑自己近他身就极有可能被咬掉脸上的一块肉QAQ
【束之桃:原剧情中有这么多人是被强迫的吗……】
【棕熊:也不是。主要这位出身不低,就因为长得好看而且不是嫡长子被父亲‘卖’进宫里,成了这些太监讨好原身的工具。若是有用就兑现成银子,若是没用就折磨着玩儿,总之不会有个好下场就是了。】
像剧情反派那样从男宠变成大魔王的人,终究是少数。
【束之桃:唉,难怪原身死得不明不白,造了这么多孽啊。】
【棕熊;嗯呢,你下午还惹毛了最大的一个孽。】
【束之桃:啊啊啊我要捂你嘴巴了!!】
柳儿眉心微皱,欲言又止看了木椅上没什么表情的陛下一眼,心里的石头又提了起来。
——这位公子是徐大人家的,据说生母只是个青楼里不出名的妓,本想母凭子贵进徐家享受荣华富贵,谁知道徐夫人太厉害,杀母取子是一气呵成。
把襁褓之中的徐尚青抢回徐家养着,吃穿用度与正儿八经的小姐公子没法比,只因长相好看,陈家有个嫡女看中了徐尚青,本来好事将近,结果陛下又下了那样的旨意。
徐大人眼珠子一转,一拍大腿,给徐尚青扭送进宫。
瞧瞧徐尚青这副恨不得撞死在柱子上的做派,就知道他肯定很不情愿,陛下若真被美色迷昏了头,不晓得会不会弄出人命。
“陛下,看看小人给您找的。”
陶华把人家踹到地上跪着了,自己却不跪,只浅浅低了下腰算是行礼,尖细嗓音在夜里听起来格外不舒服,偏偏还要配上他常年阴阳怪气的语调:“这可是徐大人的爱子呢!特地献给陛下。”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抬头看女帝时还用余光撇了眼柳儿,速度极快,柳儿都还未察觉。
“……”
哪怕传闻中残害手足的女帝并非生得难堪,甚至比他生平所见女子皆要好看几倍,徐尚青也绝不会就范。
他重重喘着气,脑子里闪过好几个自裁的念头。
昏君敢把他嘴里的布拉出去,他就咬舌自尽!
昏君敢对他强来,他就撞床柱自杀!
或者临死前可以在昏君身上多留点伤口报仇!
殿内沉默半晌。
那早已洗漱完毕的女帝披着大红外袍起身,墨发垂落的极长,乌黑柔顺极其好看,发尾还略有些潮意。
她四肢纤细修长,肤色白腻腻,在烛火照耀下显得温良柔和——五官继承了先帝的明艳大气,一双眸璀璨如星,丝毫不浑浊,完全联想不到昏君上头去。
她几步便走到徐尚青面前,葱白手指慢慢伸出来,挑起了他的下巴。
徐尚青屈辱地闭上了眼,而陶华则暗自欣喜,觉得这事儿八成是办好了。
指尖上传来温热的触感,徐尚青长得很瘦,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嵌着一双娇媚可人的杏眼,无论面上做出何等表情,他的眼中都似有若无含着淡淡情愫。
他没有练武,但不是手无缚鸡之力那种人,在徐家应当是做过粗活的。
女帝将手放下,微微眯着眼,朝陶华看去。
陶华笑着开口:“陛下还满意吧?这贱——啊!!”
老太监万万没想到这一脚会落到自己身上!
他瞪大了眼睛,还没跪稳,女帝又是一脚踹过去,直直把人踹到地上趴着爬都爬不起来。
只听女帝唇角提起一个冷笑,居高临下望着他,下颌线条凌厉:“既然是送给朕的,谁允许你一口一个贱人叫着?徐尚青明显不愿,想必是你跟徐冒狼狈为奸祸害人家,怎么,非得在朕的寝宫弄出人命了,你才肯罢休?”
“……是陛下想……”
“朕说不想收他了吗?”女帝轻轻转身,“朕说你办事不干脆不利落不漂亮,还想邀功?从今往后你不必在这里伺候了,也别让朕看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