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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洞穿第一人的时候，水云拔出枪尖，点点温热的血珠洒落在他面上。
待两人身体瘫软，淡淡的血腥味钻进鼻腔之时，水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杀人了，不由的愣住。
看着水云愣神，满脸血污的胡尚，看着远处的赵高，语气虚弱且急促道：“公子，别，别管老奴，去，把你想做的事做实了。”
说完，便头一歪，昏了过去。
愣神间，被胡尚唤醒，随着水云第一次杀人后，伴随而来的是肾上激素激增，心跳加速，原本紧张的情绪一扫而空。
尤其是看到胡尚的惨状后，他原本都没想过这慢吞吞的家伙，竟然敢在这个时刻挺身而出。
怒火中烧的水云，猛的起身，看着身前的人群，怒喝道：“滚开！挡路者，死！”
随即迈步前行，那原本挡在路上的人，见水云杀人后，便被震慑住了，纷纷止步不前。
重新锁定赵高的水云，快步奔去，即便那有十多个侍卫在。
但如胡尚所言，有些事要么不做，要做就直接做绝，不能留有余地。
“公子，请放下兵器，等候陛下发落。”
十二个侍卫，见水云向他们奔来，一字站开，纷纷向前踏出一步。
面无表情，手中紧握长矛。
不是他们要维护赵高，这是他们的职责，除了陛下，没人可以在宫内动兵，即便是公子也不行。
“滚开！！！”
来到这些人身前，水云并未停下脚步，手执长枪，猛的一俯身，借着腰力，原地转了一圈，用惯性带着全身力气横扫而出。
最靠近的三个侍卫，双手握紧长矛格挡。
可惜，在水云的巨力下，三人倒飞出去，手中长矛也直接被打断。
水云手中的长枪，也被折断了枪头，枪头去势不减，如离弦之箭向着赵高飞去。
眼看就要击中赵高，却突然被一道身穿黑色铠甲，手持盾牌的人影挡在身前。
砰——
枪头直接没入实木盾牌，木屑翻飞，只洞穿出一点枪尖，吓了持盾者一跳。
“住手！！”
这时，一声蕴含霸道的怒喝声响彻全场，听到这声音，水云就暗暗着急。
回头看去，是身穿玄色冕服，面无表情的嬴政，正大步向他走来。
而前方，赵高身边已经陆陆续续围绕着不少侍卫了。
水云暗暗心急。
嬴政本没想着过来，可水云手持长枪大摇大摆的，早就被一些沿途的侍卫汇报上去了。
本来这事不应该传到嬴政耳边，可偏偏水云却在打听赵高的离去路线。
瞬间就知道水云要干嘛了。
于是嬴政便匆匆赶来，深知水云天神神力的他，更是让章邯先一步带人去护着赵高。
便出现了章邯手持实心木盾帮赵高拦下的一幕了。
嬴政来到水云身前，身旁的玄鸟卫隐隐上前一步，半个身子挡在嬴政身前。
毕竟，刚才水云一枪扫飞三个人的情形可历历在目。
嬴政眉头一皱道：“尔等这是做甚！退下！”
可那两个玄鸟卫，只是面容刚毅，并未退去。
旋即那宛如能洞察人心的锐利双眸，俯视着水云：“莫不是，以为朕之公子，敢对朕动手不成？”
两人闻言，犹豫一瞬，看到失去枪尖的木棍，便退回身后。
迎着嬴政的眼神，水云瞬间头皮发麻。
“何故宫内动杀伐？”嬴政面无表情，语气古井无波的询问道。
有外人在，在这严肃的场合，水云也是遵礼，并未直接喊阿翁，而是说道：“父皇，儿臣，在为大秦锄奸佞！事后父皇要打要罚，儿臣认了。”
说罢，水云更是摆出要英勇就义的姿态。
当然，这是除了觉得嬴政不会杀他外，更是对自身武力的自信。
一副英勇就义的姿态，险些给嬴政看笑了，怒斥道：“忠奸之分，朕莫非还不如你清楚？”
这时，水云耳朵一动，杂乱的脚步声响起，余光向后瞥去，却是章邯也带着赵高过来了。
赵高也听到两人的对话，顿时快步走来，悲呼道：“陛下，老奴于秦忠心耿耿，望陛下明鉴呐。”
“公子年幼，必是受人挑拨，方才对老奴多有误解，老奴恳请陛下彻查此事，还老奴一个清白。”
语气中充满了委屈，更是维护着水云，说要彻查此事。
赵高其实也是有一番计较，才维护水云的脸面。
说到底，嬴政跟水云才是父子，绝对不会因为他而迁怒水云，最多就是小惩一番，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那么就要为自己要好处了，今日这事，那么多人看到，压不下来的，赵高说要彻查一番，就是要做实有人利用公子。
那他必是这个人选，毕竟他在朝堂上的影响力可不低，职位在九卿之下，权利在九卿之上，这也可以当作嬴政给他的补偿。
至于嬴政答不答应？朝堂上的人精，绝对会对今日之事心知肚明，即便是赵高的死对头，都不会答应嬴政轻轻放下的。
这已经超出彼此间的规则默契了，一个公子随意屠杀大臣，万一其他公子有样学样怎么办？这些大臣能不怕吗？能不寒心吗？
只有他这个受害人收到实打实的好处，才能安抚众臣。
而他若不向嬴政讨要好处，那嬴政就要弄他了，如今赵高就是奸的明明白白。
可惜，赵高打得一手好算盘，却忘了水云，这个不讲武德的家伙。
嬴政沉吟一番后开口：“此事……”
可没等后续的话出口，心中一直默默数着步数的水云，骤然后仰，一个弓腰下身，右手持着无枪头的长枪，猛的往后一扎。
噗呲——
当场鲜血飞溅，即便是嬴政的冕服，同样沾染上了些许血腥。
突如其来的一幕，令赵高措不及防，瞪大眼睛。
他没想到，没了枪尖的水云，依然能将他刺穿。
赵高捂着扎在喉咙枪干，嘴里不停的冒血，想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嗬嗬”声，嘴角的鲜血汩汩流淌。
“回马枪！”水云喃喃道，旋即嘴角勾勒出一抹弧度。
“保护陛下！！！！”
刷刷刷，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很多人都没反应过来。
待反应过来后，章邯连忙大喊，这些人也是纷纷举起长矛、短刀、盾牌等，将水云团团围住。
嬴政也回过神，轻抚脸上那一点温热。
旋即勃然大怒：“逆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