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让开,这帮贱民!”
几个贵族公子哥骑着独角马横冲直撞,在拥挤的城中街道上驰骋,速度飞快,还用马鞭抽打着避让的平民。
群众乱成一团,街边摊子货物洒落一地,不少平民被撞或被鞭打躺在地上不停哀嚎。
其中一个大概十多岁男孩首当其冲,被领头公子骑马撞飞七八米远。
“瞎了还是聋了,竟敢挡本公子的路,呸!”
领头公子锦装秀服配饰华丽,路过男孩时还吐了吐口水,表情十分不满。马不停蹄地向着远处跑去。
“这谁呀,这么霸道,被撞的男孩恐怕活不成了吧。”
“嘘,你不想活了吧,城主府二公子邓威你都不认识?不要让他们听到你说坏话,不然不死也要脱层皮。”
顿时,说话的人马上闭上了嘴巴,往后向人群中靠了靠,恐怕被城主府的人发现。
“城卫长大人,这个男孩好像不行了。”
城卫长看着邓威远去的方向叹了口气,摆了摆手。手下们见状轻轻点了点头,转身拖着男孩扔上独角马,向城外方向而去。
类似这样的事恐怕是时常发生,平民一众都是见怪不怪,也是敢怒不敢言,不禁摇头叹息。在北安城中,城主府一家独大,公子哥们飞扬跋扈,目中无人,出了大事小事也是利用权势草草了事,一般民众也是喊冤无门。
北安城外十几里是赤凤山脉,北安城卫时常把类似死亡的尸体都在这里处理,找个断崖扔垃圾一般丢弃,在这里野兽也会帮忙毁尸灭迹。
一处断崖底下,男孩便是被抛尸荒野。一只落单的野狼也许嗅到食物的气息在缓缓靠近。
“咳!”
男孩一声咳声吓退了野狼,男孩苏醒过来翻过身躺在地上,脸朝天空,眼角瞥了一眼几丈外慢慢接近的野狼。
“咳咳,真不习惯没有法力呢,不死之身也是有痛感的,都忘了什么是痛什么是伤了。”
男孩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搬弄着扭曲的断腿。
野狼谨慎地发现没有威胁后,龇着牙缓步靠近男孩,似是为自己的胆怯而愤怒。
“过来!”
男孩抬头看了看野狼,眼中闪过异样的光泽,用命令的语气对野狼说道。
野狼从面目狰狞慢慢变成温顺的样子,就像自家养的狗,来到男孩身边,就差摇尾巴了。
“该死!在想去哪里找回碎魂,竟然被人骑马撞死一次,跟这些凡人一样,反应不过来呢,没有法力感应能力有限,都不知道碎魂在哪里呢。”
男孩骂骂咧咧的,也不知道骂自己还是骂撞自己的人,慢慢地用仅剩的右手支撑着坐了起来,然后帮扭曲的断肢正骨。不到五息时间,折断的骨头发生蠕动,发出摩擦的声音,然后就恢复正常了。男孩拍拍身上的尘土,骑上比自己大一圈的野狼背上。
“走吧,要下雨了,回你族群或者洞府。”
男孩看了看天空,拍了拍野狼的后背。野狼识趣的向丛林走去,不敢太快也不敢太慢,生怕引来男孩的不满。
赤凤山脉外围生活着成千上万种普通的野兽,野生药材也是种类繁多,是普通人的狩猎场和野生药园,外围偶尔也会有灵药和灵兽,在这里冒险的人有惊喜也有惊吓。
野狼族群生活在赤凤山脉的外围,因为族群庞大,少量级别不高的灵兽也是不敢招惹的,所以野狼族群也算是外围一霸。
一处岩洞中,这里是野狼族群的聚集地,但奇怪的是没有以往的热闹。几百条野狼安安静静地爬伏在地上,目视前方水潭中的男孩,似乎在害怕,也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男孩看着水中俊俏的倒影,叹了口气,用稚嫩的小手捡起地上的小石头,投掷到前面的石壁上。仅见石头化作一道残影,嘭的一声,石壁龟裂开来,而石头粘在石壁之上化作了尘埃。
“看来主魂没有其他形式的法力,空有一身蛮力了。”
男孩瞄一眼吓到颤抖的野狼群,继续清理身上的污垢,一边自言自语。
“没有法力就算了,灵魂破碎散落各界,身体也变小了。看来多强都是不可违背天道,本神以为身为第一个苏醒的神灵可以取代天道,可笑本神只是为天道维持秩序的打工人。”
男孩起身穿好衣服,转身离开了水潭,野狼群纷纷让开一条道,呼吸都不敢发出声音。男孩笑了笑向着岩洞口方向走去,头也不回道:“这是你们的造化,赏你们了。”
眼见男孩走了,野狼群争先恐后跳落水潭,生怕慢了一步没有得到好处,大口大口喝起了潭水。
男孩走出了岩洞,天空虽然没有再下雨了,但天色一片灰霾,雨露滑过叶尖,滴落在满是枯枝腐叶的地上,发出哒哒的声音。
“碎魂距离本神太过遥远了,还是感应不到。”
男孩摇了摇头,漫无目的走着,希望忽然间能感应到碎魂,也许下一秒碎魂能跑到主魂的感应范围内,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天色越来越暗,给山脉丛林增添了不少神秘感,远处传来阵阵野兽的嘶吼声。这一切都不影响男孩的脚步,夜色也好像影响不了男孩的视野,在男孩的眼里四处如同白昼。
“爷爷,木材都湿透了,生不了火呢,怎么办才好。”
“哇,爷爷,你的手掌怎么会发出火焰?教教我呗教教我呗。”
安静的森林传来轻灵悦耳的少女声,男孩想了想,还是向着声音处走去。
“梦夕,爷爷希望你有自保的能力,但更希望你平平淡淡过完一生。”
“爷爷,是因为母亲的事情吗?”
“爷爷只是希望你不要去莫家寻找你母亲了,咱们也没有那个能力,不要被你母亲家族的人找到咱们已经是万幸了。”
女孩听到爷爷的话后,清秀的面孔瞬间暗淡下来,雪亮的大眼睛也变得无光起来。衣着朴素的老者叹了口气,用手摸了摸女孩的头发,安抚女孩的情绪。
“谁!”
像是邻家老爷爷和蔼可亲的老者刹那间变得严肃起来,隐隐发出的气势充满压迫感,目视前方丛林。
男孩也没有刻意隐藏缓缓地走了出来,并没有被老者的气势所影响,谈谈一笑:“哦,本神只是路过,这里没有人迹,好奇过来看看,不必紧张。”
老者牵过女孩护在身后,并没有因为男孩一句话而放下警惕,只是有点意外。荒山野岭独自走出来一个十多岁大的男孩,任谁也觉得不寻常,更何况这里是野兽灵兽纵横的赤凤山脉。
“本神在那个叫什么北安城的地方,被骑马的撞死了,被抛尸在这里。”
男孩见老者他们不相信,无奈地表示无恶意摊开手掌。
“那个…那你是恶灵是吗?”
叫做梦夕的女孩从老者身后探出头,盏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看着男孩。而老者显然放下了戒心,毕竟一个会说玩笑话的孩子也不必要太过警惕,男孩所说的话也不太在意,只是好奇这个男孩为何独自出现在这里。
“哦,不是,虽然死了一次,但复活了,本神是管理万界的始神,并不是什么恶灵。”
男孩看到如此可爱的小女孩,友善的地笑了笑,用手拨开挡在前面的树枝走了过去。
女孩听到男孩说他不是恶灵后,谨慎地看了看少年火光下显露的影子,放心的在老者身后走了出来,至于男孩说他自己是什么始神并没有在意。
“你好,我叫徐梦夕,今年十二岁了,你叫什么名字?”
徐梦夕友好的向着男孩自我介绍起来,样子甚是可爱。
男孩对徐梦夕这样纯真无邪的女孩也是喜爱的,看了看夜色下的枫林,微微一笑,对着徐梦夕说道:“本神没有名字,你现在可将本神叫做‘夜枫’,至于年龄么,我也不记得了,抱歉了梦夕。”
“夜枫吗,没关系的,哦,这是我的爷爷,大家都叫我爷爷徐老,我爷爷可厉害了,就刚刚我爷爷手掌发出火焰把湿透的木材燃烧起来了!”
虽然认为夜枫的话中没有一句是真话,徐老也没有干涉孩子们的相处,捡起木柴扔进火里,然后在旁边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从背箩里拿下一只野鸡,处理起今天的晚餐。
“哦?火系魔法吗。”
夜枫也没有客气,找了一个地方也坐了下来。听了夜枫喃喃的话,徐老诧异的看了一眼夜枫,然后继续处理起野鸡。
“夜枫,你家住在北安城吗?我和爷爷也在北安城生活很久了。”
徐梦夕也走到夜枫身旁紧挨着坐了下来,没有一丝生分感,也许孩子的心就是那么童真,聊上几句话好像就成了好朋友。当然夜枫也没有什么坏心思,只是单纯的喜欢这个活泼开朗的小女孩。
“家吗?本神的家在很遥远的地方,不是在北安城。”
夜枫不自觉地抬头看向充满夜色天空,似是欣赏天上的皓月,也像是思念遥远的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