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视线相撞。
乌初弦挑眉，似乎在等着昱文王发话。
昱文王连忙表态，“朕的一切都是仰仗于圣女的赐福，怎么可能背叛圣女？”
怕她不信，又伸出四只手指头发誓，“朕以真龙天子的身份起誓，绝对不会背叛圣女。”
沉默像水一样流动，将这里淹没。
过了许久，乌初弦才终于有了动作，低声笑了起来，白净小巧的下巴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扬起，涂了胭脂的樱桃色红唇弯了又弯，耳环反射着妖异的光。
她是一个极美的女人，笑容像小孩般天真烂漫，却也透着赤裸裸的恶毒。
她不说话，只是摸着指尖上趴着的那只颜色亮色古怪的蛊虫。
虫子只有脆弱的壳保护，但是能去到许多人去不到的地方，也拥有人比不了的忠诚。
这世界上，只有死人和虫子才值得信任。
其余的，都只会哄骗人心。
昱文王在她的视线下战栗。
乌初弦看他的眼神让他觉得自己已经成了一个死人。
若说在见识到还魂之术前他还能与这位圣女抗衡几分，在清楚了双方之间实力差距之后，他就只有听话这一个选择。
听乌初弦的话，保江山永固。
“圣女，接下来，朕要做些什么？”昱文王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等着乌初弦发话，“大梁和大魏迟早会发现使者失踪，追查到咱们头上，到那时候，莫不是要硬碰硬？”
“你不敢吗？”乌初弦冷笑，满意地看着自己改造的死士，语气森然，“正好用他们来试试第一批死士的威力。”
这就是她有十足把握的意思？
昱文王闻言，果真信心大增，狂笑之声过后，也开始在心中盘算起来。
***
今夜的昱国宫中，一片死寂，空气中飘浮着淡淡的血腥味。
大殿内。
乌初弦的一众手下，已经将大半尸体处理好，一个比一个更勤恳仔细。
乌初弦慢悠悠的自他们身旁走过，慵懒地打了个哈欠，视线掠过满地的尸体，漫不经心。
仿佛地上躺着的不是尸体，而是一个个没有生命的人偶。
乌初弦满意地点点头，但还是特意多嘱咐一句：“记住了，都把尸体的脖子缝好，否则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尸体不能用了，谁弄坏的谁就来顶替它，明白吗？”
手下们知道她一向变态，各自打了个寒颤，连连称是，缝制得更认真了。
那些已经缝制好的尸体立在原位，或趴或躺，看着好像并非失去了生命力，而只是醉倒在了这宴席上。
周遭气氛诡异的平静，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昱文王心满意足地离开。
他刚踏出殿门，抬头便望见院门旁，那盏忽明忽暗的灯下，立着一个身披黑袍，身形曼妙的女人。
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那女人一头乌发露出兜帽，飘来荡去的灯，灯下光影半明半暗，只照亮了她半张脸。
但即便只这么半张脸的美貌，也足以让昱文王暗暗吃惊。
那美人似是感觉到了什么，有些僵硬地扭过身来，眼神空洞而呆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