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听不甘心又尝试奋力一站,身子不受控制地朝前倒去,整个面部生生沉没入那处水坑之中。
她双手撑起自己起身,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血红流动的世界。
这?
郝听傻傻坐在原地,再望向水坑中的影子居然有十几个不同版本的自己,有头发的自己、咽喉处张着大嘴的自己、无时无刻都在变化容貌的自己......
郝听眨眼,水坑中的倒映的影子增加为两倍。
她感受到一股震慑人心的风压在自己的背部,回头却又什么也没有。
四周的蘑菇变得流动性,树也是,还有天上的云,每秒都在不停地扭曲形成出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图案。
撞,撞鬼了?
郝听拖着身子爬到原本雄蕊站立的地方,而那里只有一棵同藤蔓高大无比盛开眼睛的巨树,一颗看起来成熟饱满的眼睛自动骨碌碌到自己的面前,甚至还贴心地将眼睛的正面对准自己的视线。
郝听心生渴望啃食前面的眼睛的冲动,刚拿到手心饱满的眼睛又变成一只头部180扭曲的只有翅膀维持站立的小鸟跑走。
身后那股强烈震撼的风又压在自己的背部,郝听猛地转头又是什么也没看见。
等一下,那抹几乎近透明但清楚看见窃喜的东西是什么......东西?
郝听看着祂流到自己的面前,对就是用流动的方式,像风又像握不住的水根本不敢有任何点反抗。
逃......
快逃!
郝听内心疯狂叫喊,但身体却不受自己的控制任由那股不可名状之物捏起自己。
风,不,刮在身边的液体清爽丝柔,像云但又不是真正的云。郝听被捏住的同时深深呼出一口气,气直接在这股液体中化为她从未见过的东西融回自己的身体。
郝听能重新落地时四面八方只有她看不完整的大山,大山凹凸不平还会蠕动,强烈又带着浓重的危险性的风从四周挤压得的郝听不敢有任何反抗,只能躺平在地面一动不动。
诡异、神秘、可怕......任何文字都无法准确地形容这极为震撼恐怖的场面。
祂们完美地呈现出内心最为恐惧的样子,高大,大到郝听根本窥探不到全面却能异常感知到所有上空的蔑视。
郝听感觉到有东西推了自己一把,但是求生欲和不安分的理智告诉自己最好不要动弹,因为自己根本还手之力。
然后郝听又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被翻到正面,下一秒身下的地面凭空消失!
郝听不停地坠落,身边都是流动的诡异人脸和根本看不清的世界。
她不知道自己坠落了多久,一面浮上来的镜子被她徒手抓住,她看着镜子中暮年的老态轻轻抚摸自己脸上的褶皱,双手也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死皮,死皮撕裂开来而她却感觉到的是一股时间流逝的忏悔弥漫于全身。
终于她不再坠落,但四面的危险与震慑依旧不减。
世界再次变得虚无,耳边的击鼓与长笛合奏之乐下意识让郝听停顿与皱眉,无他,只因太过刺耳。
一名模糊流动的影子站立在郝听面前不远处,郝听稍微抬起头便不敢直视祂,祂看起来像是一名深色皮肤,体型消瘦的古埃及人,其华丽的服装和金光双重冠毫不逊色于以前的埃及法老。
祂没有对郝听说过任何一句话,可郝听在第一眼看见祂后内心愈发想要再抬头舔舐祂的样貌。
忽然,对方发出一声喟叹,声如洪川足以让郝听原地战栗。
郝听咬牙极力匍匐,丝毫不敢有半分昂首的冲动。
一阵充斥病态色彩的烟雾毫无征兆地包裹住自己的身躯,雾散之后郝听紧闭的双眼感觉到刺目的光芒。
她缓缓睁开眼睛,警惕地等待四周的动静。
压制在身上的风和视线全部消失,郝听稍微松口气移动身子,一根拐杖停在自己的视线里。
“小姑娘,迷路了?”祂的声音分不出雌雄,是一个充满浑浊和沙哑的声音。
郝听刚想起身的动作僵住,顺着拐杖的方向看到站在自己前面的是一名脸上涂着怪异扭曲的骷髅面的男人,黑色皮肤,穿着干净整洁的燕尾服和高顶黑色礼帽。
祂道:“很高兴认识你,我是萨麦迪男爵,可以叫我男爵就好。”
郝听望着祂痴痴地点点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如此配合男人。眼前的男人给自己一种莫名的依赖和上瘾感,心脏、大脑在不停地叫嚣跟随男人的步伐。
祂微微上扬弧度,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你是在找回去的路吗?我知道它在哪里。”
郝听刚想招手说不用,却突然想起自己已经说不了话。
祂见状悲悯地抖了自己的拐杖,奇迹发生了,郝听憋在心里的话居然从口中说了出来!
不是那张低沉沙哑的嗓子,而是最开始没有毁坏的同正常人悦耳的嗓音。
郝听摸着自己的脖子,久久不能回神。
“可怜的孩子,我把原本属于你的嗓子还给你了。”祂笑道,“哦,还有你的身体。”
说着,郝听能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改变,下半身的藤蔓交缠融合出一双白皙光滑的腿,祂脱下身上的外套让郝听自行披上再一起行走。
“请问,这里是哪里?”郝听能重新发出声音后大胆问祂。
祂走在前面从容不迫,或者用漠不关心更为准确形容祂的表情,道:“这里是蓝星啊,我可怜又失去智力的孩子。”
郝听默默闭上自己的嘴巴。两人走了太阳下山月亮升起之时才停下,郝听看着四周的褪色的不可名状景物,再看时前面的男人已经消失。
郝听:!!!
褪色的不可名状景物长出如同人体肠子一样的东西不停地拍打地面,更像是在肠内活跃的寄生蛔虫疯狂蠕动着靠近中央的人。
郝听跳开那些蛔虫想逃跑,双腿突然陷入瘫软中,嗓子再次发出不了任何声音。
救命!
郝听拖着下半身在斜坡的地面爬行,双腿已经感觉到那些东西贴入自己的皮肤里蠕动进食。
“啊!啊!”郝听颤抖地向前爬,双腿带来的百分百敏感使得她能完美感觉到任何一条蛔虫钻进身体的鸡皮疙瘩和恐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