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形势一片大好,但高开宇却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他的谋划不是无懈可击,如果三五天内,对方真的冲出来,那几十个简易营地根本就禁不起骑兵冲击。
当几十个营地的四五条壕沟连通起来后,那才是真正的大局已定。
可在夏国那强大的压迫下,大宛国怂了,早就没了争霸的想法,现在有的只有自保之意。
这也让大宛国失去了东山再起的机会。
其实仔细寻找并不是绝路,一个谋划,一个布局,不可能一开始就是绝路。
很多谋划,布局的开端和中端,仔细推敲下,能找到不少生路。
如果杨乾碰到这样的情况,不,不可能,如果是杨乾在这里,他根本不可能会走到这样的绝境。
有些人,做事做人,很让人看不懂,却不知道为什么,越走越宽,就像杨乾。
他的很多命令,对于很多官员来说,完全是无厘头,但过几年再看,却不得不佩服,武安侯的先见之明。
有些人,整天吹嘘的自己多少多少牛逼,认识多少多少牛人,身边的朋友嘎嘎猛,最后却发现,路子越走越窄。
大宛国的国主,如果没有当时的傲慢,在对于商业决定的同时,多计较一些,多圆滑一些,说不定,现在可能是夏国最好的合作伙伴。
依照杨乾的性格,哪怕汗血宝马留种,也会将一部分的战马培养任务分给大宛国。
以夏国的体量,随随便便的一个订单,都能让他们全国上下都吃撑了。
虽然未必会让对方发展下去,但至少不会斩尽杀绝。
小国就要有小国的觉悟,不要做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没机会的,就算有机会,也不是一代人所能改变。
天时地利人和,加上祖坟冒青烟外,才有一点点可能将小国发展成中等国家。
归根结底,是领袖的格局,地缘格局以及时机的恰到好处。
大宛国?哼哼,太嫩了一些。
七八天的时间,转眼而逝。
在一处阴暗的地窖内。
十几个穿着大宛国传统服饰的男人聚集在此,虽然衣着普通,但料子却是极其珍贵的丝绸。
甚至还有一人的竟佩戴着香囊,那香囊的材质,赫然是蜀锦。
“好了,大家都来了,已经决定好了吗?”
其中有一青年道。
“我家早就觉得迁都不妥,弄的现在,全部迁徙过来后,地位下降不少,让那些新贵族都踩到我们脸上了。”
“不迁徙也没办法,河流改道,没有水,我们也是活不下去的。”
“呵呵,听说,才三年出现一次水位下降,又没改道,谁知道国主是不是真心想要迁徙,还是想要跟乌孙合作。”
“乌孙?惹了武安侯,别说我们,乌孙也绝对不会好过!”
为首的中年人摆摆手,直接打断了所有人的闲聊“说正事,大家怎么看?”
“哼,四五万人想要攻城?我看谁敢?”
“我们的粮食还是不缺的。”
“没错,百姓的存粮也不少。”
大家叽叽歪歪的说着各自的家底,突然有一人讪讪道。
“不知道,各位有没有发现,最近城内暗河的水流,小了很多。”
瞬间,所有人齐刷刷的看向此人,脸上都浮现出了怪异表情。
神特么水流小了,大哥你是猴子派来的逗比吗?贵族自己去打水?那是奴隶去干的事好不好!
那人摸了摸鼻子道“你们也知道,这次迁徙,我家为官的亲人都死在了路上,现在家里也没什么人,我就遣散了一些家奴。”
“正好有一次,家奴太少,我跟着一个家奴去打水,那水,可比我们第一次来的时候,小太多了。”
其中一人下意识问道。
“小了多少?”
“以前那叫暗河,是河水,现在叫水流,还是那种小水流,汇聚的水潭都下降了好多,如此下去,不出一月,怕是........”
他没有再说下去,大家仿佛都能知道他接下去要讲什么一样。
为首的中年人立马叫来一个手下,叮嘱几句后,手下飞快跑了出去。
没多久的时间,手下回来了,并且脸色非常难看。
“水流不光小了很多,而且有士兵把手,每人限量!”
为首男人的脸色黑了下来,浑身微微颤抖,他不是气水流小了,而是气国主竟然没有跟他们通气,难不成国主已经亲近新贵族,想要除掉他们老贵族?
“各位怎么看?”
“怕是悬了,我们大宛以马立国,马比人也没少多少,光是战马一天就得喝下数倍于我们的水。”
“依我看,国主是觉得我们吃的太多,他现在正好想要收回去。”
“哼!”
“说是说新贵族,其实就是一群鬣狗,吃得少,干的多,真特么是牲口。”
“不管了,再这么下去,横竖也是一个死字,大人你决定吧。”
“没错,我们都听你的。”
所有纷纷看向领头男子。
男子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