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建粮库,草料库,贮备燃料,将它打造成一个可以长期居住生活的野外城镇。
可能是看老兵太闲了,没让他继续砍树,反而让他去挖渠道,将水源引过来,省的挑水。
因为那个时候,尚国跟兴国爆发战争,南方跟北方打仗又不一样,还得挖排水渠,防止下暴雨内涝。
这一挖就停不下来了,连茅坑都要挖许许多多,防止瘟疫和传染病。
上面有规定在野外拉屎可是要吃军棍的。
此外,还要在营地外挖一条十几米宽三四米深的壕沟,防止敌军突袭。
听起来简单,实际操作,没有三四个月根本就弄不好。
毕竟要容纳数万,乃至数十万大军居住生活的营寨规模可是相当庞大。
就放到现代化大都市来说,几十万人,怎么说也得是个县吧。
这么一个庞大的营寨,自然少不了日常所需,什么军市,酒馆,缝衣补鞋的地方,卖艺的,还有很多有技术的女人,站在帐外卖弄风骚。
看看有没有运气,能碰到大冤种,呸,榜一大哥。
当时的老兵可是纯纯菜鸟,哪有钱打赏这些技术女工。
就算有钱,也没时间,只要稍微空闲就被会派出去巡逻,看看城池里面的敌人会不会溜出来打猎或偷割庄家。
还要看看附近的地上,有没有抄小路往城里运粮的车辙印。
如果碰到敌人,不用打,直接摇人,目的就是让对方彻底断粮。
好不容易回去了,但还是不能休息,还得站岗执勤,这里可是前线。
要随时警惕守军,是不是半夜掀桌子突袭自己大营。
唯一的娱乐活动,可能就是猜猜今天的榜一大哥是校尉,还是都尉,还是哪位将领。
碰上不巡逻,不执勤的日子,还是不能休息,需要切屑木料,制作攻城器械。
像什么云梯之类的。
这种大型器械,根本不可能带过来,只能临时制作。
也不知道那将军抽了哪门子风,决定挖掘地道看看能不能直接偷家。
好家伙,这老兵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他每天不是在营地里面削阿削啊削,就是在昏暗的地道里面挖呀挖呀挖。
就这样,整整一年的时间过去了。
这个时候,老兵已经不再焦急了,老王要得手肯定已经得手了。
指不定什么时候,敌人没了物资就会自己开门投降。
到时候不光自己可以全身而退,还能对着自家炕头的媳妇,发动猛烈冲锋。
可惜,老兵似乎忘记了一件事,这里是南方,兴国的地界。
随着天气转热,雨水增多,营地直接就内涝了。
喝的水,污水,雨水,粪水弥漫的到处都是。
水退后,整个营地都散发着恶臭,蚊虫多的能把人层层覆盖,连马都禁不住叮咬,围着桩子疯狂扭动屁股,甩着大大的马尾。
老兵运气好,夜里感觉出汗有些多,去了一个相熟的老乡那里。
老乡是个随军医者,小时候还在一起玩过,也算有点交情,喝了几碗用药渣熬煮的汤药后,老兵就沉沉睡去。
过了几天,老兵没事,而营地内的很多士兵都出现了浑身酸软无力,打哆嗦的状态。
果不其然,营寨爆发瘟疫死了上百号人,可就算知道,那又怎么样?
三四天后,染病的士兵都死绝了,就将他们扔到马车上,去野外的乱葬坑直接一埋就了事。
老兵神色淡然,他早就没有力气去恐惧,因为恐惧已经耗光了他的力气。
当恐惧到极点后,老兵淡然了,因为他无力改变一些事情。
看着一具具年轻尸体扔到乱葬坑,依稀还能看到其中有着一张熟悉的年轻脸庞。
那是一个隔壁村的青年,跟他差不多大。
每天精力充沛,一想到此人,就会想到他在野外巡逻时豪放的说着,自己要杀敌立功,当将军。
老兵微微有些尴尬,原本以为自己这些人是来攻城的,没想到却干起了土木工程。
原本担心自己是否会死在城墙脚下,没想到有人却倒在了冲锋前。
老兵摇摇头,人生呐,连一堆狗屎都不如。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跟他们做对,在对方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兴国和尚国和谈,攻城大军自然也要撤了。
老兵虽然回去了,但中间这些年也陆陆续续打了好几次仗,直至最后,尚国被灭。
老兵将自己的经历讲完后,旁边的士兵们都是一阵长吁短叹。
“卧槽,那个时候打仗,这么苦逼吗?”
“拜托,我们现在也没好到哪里去好吧,今天不光砍树,还说为了环保,用黄土丕,鬼知道那东西要晒多久。”
老兵将卷烟扔到了地上,用脚捻了捻,脸上浮现出羡慕之色与恨铁不成钢。
“一群小崽子不知好歹,你们现在那叫砍树吗?”
“不是直接给你们准备了锯子,两人用力拉就成了,多省事啊。”
“而且,你们也不看看这是哪里,这是西域,真把这里薅秃了,绿洲不在,这地盘就要放弃了,以后汗血宝马绝迹谁能担这个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