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月拿出了一袋药粉,“郡主你只需要把这个让你哥哥服下,剩下的事情便交给我就行了。”
“你想给我哥哥下药?”徐霁月不可思议道。
“别动这条脑筋,我哥哥一向谨慎,什么样的药都骗不过他的。”
赵锦月却说,“放心,我能将这药拿给你,便又十分的把握你长兄能吃下去。这是来自西域的药,无色无味,当然,也无毒。”
“那这药是用来干什么的?”
“当然是用来让男人爱上的。”
霁月将信将疑的接过药,说“我是不会帮你的。长兄明天最多是会罚我几天的禁闭而已。”
“郡主,我并非白找你帮忙,这个药我还能再给你一份。”
“我要这个药做什么?”
“你用的到的。”赵锦月自信的说。她挑眉,一双褐色的大眼睛看着霁月,她的眼睛就像是迷雾一样,好像能看破人的心。
霁月当然有办法让他的兄长喝下那下的药的水,霁月是亲眼看徐世骄喝下的,而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做法到底是错是对。过了一会徐世骄见霁月还没有走。便疑惑的看着她,问“还有什么事?”
徐霁月本来是心里有些后悔,可如今她哥哥已经喝下了药,木已成舟,也没有回头箭了。
“我是想和长兄请罪的,我……”
“你的事明天再说!”徐世骄冷声道。
“哦。”徐霁月小声回答,又看了一眼正在挑灯夜读的徐世骄,便离开了。见到了此时正等在门外的赵锦月,她的打扮的很漂亮,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那刺鼻的兰花香。她有些嫌弃的扇了扇这股刺鼻的味道,说“你确定不会被长兄发现?”
“我确定。”
话毕,她便径直的走到了徐世骄的房间。他的房间里很是简洁,只有一个书架,和一张床而已。烛火打在他的脸上,明亮交加,却神么俊美。
就是这样的一张脸,让赵锦月十分动心。
“侯爷。”她媚声如骨,惑人心神。
徐世骄皱眉,问“你怎么来了?”
赵锦月说“侯爷难道不想叫妾来吗?”
“出去。”徐世骄并没有看她,而是把目光继续转在了兵书上。
“几日不见,侯爷好像是消瘦了许多。”她自顾走到徐世骄的目前,柔弱无骨的手按在了徐世骄的肩膀上。“夫人如今怀有身孕多日,伺候侯爷多有不便,不如就让妾来代替夫人之责吧。”
说着便拿把手至肩滑到他的臂膀,徐世骄转手就将她钳制住,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的手臂给折断了,赵锦月吃痛,眼泪几乎都要疼了出来。徐世骄这个样子没有半分中毒的表现,她有些疑惑的看了看那杯中水,确实已经被喝完了。
察觉到她的眼神,徐世骄冷声道“你是在看这个吗?”
他从烛灯后又拿出了另外一杯水,伎俩被识破后赵锦月大为吃惊。
徐世骄冷笑了一声,“我就说霁月一定是受了人的挑唆,原来是你。”
“侯,侯爷饶命。”
她着实没有想到徐世骄的警惕性能这么高,这药明明无色无味,他又是怎么识破的?她知道徐世骄的手段一向狠辣,便说“小世侯,你若要处置我恐怕会动摇军心的。”
“我何曾说过要处置你。”徐世骄眯着眼睛看着她,徐世骄看着这容颜艳丽的女人自己总归是低估了她,他将那药端至她的面前,说“这是什么药?”他面无表情的问道。
赵锦月有些害羞的低头,眼神闪躲开来。徐世骄冷笑问道“春药?”
“是。”见他挑破,她也只好承认。
“我很疑惑,这种药你是怎么得来的?”
赵锦月沉默不语,徐世骄闻了闻,说“或许我对你的底细了解的还不够清楚,这样高明的烈性春药你一个养在深闺里的大小姐是怎么得来的呢?”
赵锦月心里一阵慌乱,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
“你不说。”他将杯中的液体摇了摇说“本侯也自有办法去查。”他将赵锦月甩开,那柔弱无骨的佳人跌在地上,本就穿着较少的衣衫随着他的力气而散开,露出香肩。而徐世骄的眼里却无半点风月之情。
“这药赵姑娘不如就自己代劳吧。”
赵锦月有些惊恐的看着徐世骄,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只是看他那不及眼底的笑意而生恐惧。他的压迫感是来自于他的那股狠意,赵锦月闭着眼,一幅视死如归的样子。
可她转念一想徐世骄会不会顾及她是赵拓的女儿一面上放她一马,“侯爷,锦月也只是一时糊涂,才做此错事,还望侯爷能让我一马。”
“放你一马?”徐世骄冷冷一笑。
赵锦月点头说,“锦月听说小侯爷宅心仁厚,为人最是谦和礼让……”
“你的听说,不对。”他拿着那一杯被下了药的水,一只手掐住了她的下颚,将那杯中之物全让她一饮而尽。动作无半点温柔可言,药尽之后徐世骄便将她甩开,她也开始不停的咳了起来,因为那药被呛到了肺里,她咳的脸红的像被火烧了一样,因为额头出了许多细汗,胭脂也有些脱落,在烛光下看着她的脸有些森然可怖。
“你既然如此想这些风月之事,我便成全了你。来人,把他送到张副官房里。”
赵锦月满脸通红,道“徐世骄,你好狠的心。”
不等她多过言语,便被人拖了下去。他抬首往门外望去,只看见天边的残月也将暗淡,风摇曳着树枝,一青衫文士从门外走来,这一夜看来是睡不安稳了。
“萧梦舟是一个很难缠的人物。”从他们还是朋友时徐世骄便已经有了这样的想法了。萧梦舟过于了解他,甚至能猜到徐世骄的每一步的打算。“从不周山开始,他便已经在引我入局了,鹿城失守我难辞其咎。”
“下官在宋将军那里已经得知了这些事情,因此特来助侯爷一臂之力。”徐世骄笑了笑说“宋将军此时还能顾得上我,属实不易。”听的出来徐世骄的话中讥讽之意,陆景辞说“此时鹿城已经失守数月,而萧梦舟在鹿城里肯定还别有所图,当下之急是夺回鹿州。而北边的胡人也大有卷土重来之意。”
他有些疲惫,连日的事情让他的旧伤又考试复发,他又咳嗽了起来,陆景辞见他不适,问他要不要请大夫,徐世骄说“你若是关心我的身体,也不会在这大半夜里来找我谈事情。”
“侯爷,属下并无意打扰,只是事急从权……”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徐世骄打断,“这些个官话就不用说了,不过是老生常谈,夺回鹿州的事情我和几位将军已商讨过多日了,今夜你来我希望你能开门见山,直抒胸臆。”
他走上前,面色凝重的说,“宋将军的身体顾及也撑不过这个月了,所以边陲那边……”
他心中大惊,如今赵拓已经亡故,现在宋愈又出了事情,无论对军心还是军力来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很大的不利。自赵拓死后,许多说徐家气数将尽的传言越来越多,这时间的间隔上不过一两个月,又出现这样重大的事情。
“发生什么事了?”
“在大叱河一役中宋将军受了完颜赫的铁锤,那单锤重八百斤,幸好不是在要害,不然定会当场毙命!”
徐世骄问,“世上当真有人有如此神力?”
“完颜赫的名声已经在边疆那边传开了,如今军心惶惶的,宋将军让我先不要声张,让我来找您想想办法,他的伤能瞒得了今天,不一定能瞒得过明天。撑不了多久的,如果边疆失守,那胡人便会卷土重来!宋将军的碟书已经递交过好多次了,依旧没有收到支援的圣旨,便也只能求助与小侯爷您了!”
“眼下,正是用兵之计,若我此刻去支援宋将军,那这里……”徐世骄两难抉择,便说“外患乃是要事,这内部之忧可拖时上一拖三你先去歇着吧,这些事容我考虑一下。”他在塌前闭目养神,可不得安宁。过了一会便听到了脚步声,徐世骄抬头望去,那人正是苏暖。
见到苏暖之后,他一扫疲倦,露出温柔的笑,“怎么还不睡。”
一进屋里苏暖便已经闻到了一股香味,这股香味并不属于他,苏暖想这样的香味恐怕也只有女子才会用。她有细心的看到了地上的杯子。她俯身捡了起来,在那杯子的一边看到了红色的印记,那正是女子所用的朱红。徐世骄连忙起身想要解释,可苏暖却什么也没有问。只是把杯子放到了案几上。
“方才已经睡着了,只是做了个梦,又醒了。”
“做了什么梦?”
她颔首说“不记得了,我看到你这边还亮着灯便过来看看。”
“方才宋愈的行军司马陆景辞过来和我谈了一些事情。”徐世骄说道。
苏暖点头,两人一阵沉默。
“怎么不回房睡呢?”她问道。
徐世骄低头,说“我以为你今天不想和我一起。”
“侯爷以为错了,妾并没有不想和侯爷一起。”
“你不怪我了?”徐世骄问道。
她的手指擦了擦杯上的朱砂,看着指腹上的那一抹嫣红,说“起初是怪的,可后来想,如果今日的场景换做是我,我又会如何呢?”
徐世骄没有说话,“未必会做的比侯爷好吧。”
她摸了摸肚子,像是能感受到里面胎儿的心跳。“有的时候摸着肚子里的孩子,我在想是不是这样我也能离你更近一些。”
徐世骄不懂她话里的意思,只是觉得她的神色有些奇怪,便问“是哪里不舒服吗?”
她将身体转了过来,眼泪不自觉的就掉了下来,她尽量让自己自然的回答他的话,“没事,你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女人呢一旦怀了孕,可能心思就会变得更敏感,身体上的不适,心理上的孤独,这些苦竟然都需要自己去消耗。不该开口,因为这只是一件很普遍的事情。没有人觉得怀孕很幸苦,连最爱的人都无法理解。这确实也好像是天经地义的小事,一向坚强的她就更不能因此软弱,需要去寻求别人的关注,只是这没由来的眼泪不停的滴落,还不能光明正大的痛苦哭一场。
两个人的感情经营不像是打仗一般,能得出个胜负,有一些隔阂就像是裂痕一般难以复原,推心置腹的想一下,这个世界又有谁会真的爱谁一辈子呢?说到底不过是爱自己多过爱别人,这是个真相,大多数人都不愿意承认,所以只能活在假象里。
她是不愿意对他有任何隐瞒的,可自己藏在心里的那些话,那些牢骚又有谁会真的愿意听呢?美好的事物人人都爱,那些不好的东西谁都会避之不及,人会有美中不足,也有锦上添花。
苏暖知道自己病了,但不知这病从何处来,她总是会莫名其妙的烦躁,不高兴。她不愿意表现出来,伤害别人,所以大多数的时间里都是在伤害自己。所以怀孕会不会也是女人的一场战争呢?她找不到答案,那婚姻对于人来说又算什么。
赵锦月有些绝望的看了看身旁的男人,又不得不感叹那个男人手段的狠辣。可是想来也是正常,他不是什么任人宰割的羔羊,他是十三岁便已经排兵布阵跟随凤阳王绞杀前朝余孽的徐世骄。他的名字于好多人来说已经是传奇,这样的一个男人又怎么会善良,又怎么会心慈手软?又怎么会放她一马。
她使劲的拽着被子的衣角,已经是恨他到了极致,可是对于她来说,也是不愿意服输的,赵锦月觉得自己可以输一时,而不能因此而颓废。虽然对于大多数的寻常女子来说,失去贞洁是天大的事情,可对于她来说这不过是一个已经发生了的现实,既然已经发生那便已经无法改变,她要做的就是利用这一现实,为她所用。
她转身,抱着男人的腰部说“那以后妾可全要仰望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