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小小的,蓄着胡子。”
平安告诉她。
宁宴拿出她先前素描的画像问他,“是这样吗?”
平安盯着看了一会儿,“少了胡子,眼睛还要小一点,他、他的牙左边、笑起来的时候有个虎牙。”
宁宴听着,就拿出一个手帕,从手帕里取出一个胡子,给平安看。
平安一愣,点了点头,“就这么长的胡子。”
宁宴颔首,当着平安的面将她先前的素描画像的眼睛修改了一下。
“就长成这样。”平安不停地强调着,“就是这样的。”
宁宴将胡子收起来,“他脸上有抓痕吗?”
平安想了想摇头说没有,又忽然道:“他左手的手背上有抓痕,不过伤快好了。”
有了抓痕,就更加能确认,这个人和杀害冬子的是一个人。
过了一刻,余道林等其他人也赶到了,大家看到孩子没事,都松了口气。
“这个畜生,一定要尽快抓到他,否则还会有孩子被害。”余道林骂道。
几位捕快都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连环杀人案,而且对象还都是年幼的孩子,心里乱得很,没什么头绪。
只能跟着宁宴走,宁宴说什么,他们做什么。
“万幸只是受到了惊吓,身体目前看什么问题。”宁宴让大家去堂屋里说话,大家心有余悸地坐下来。
“得亏您敲着梆子,要是真的静悄悄地找,可能就迟了。”先前那位捕快说着,又忍不住佩服宁宴反应快,考虑周到。
如果按照他的思维,他肯定想着不要打草惊蛇。
可宁宴考虑的角度,却正好相反,惊走凶手救人要紧。
宁宴和对方道:“我也是灵机一动,你多走现场多查案,这些本能反应自然就有了。”
几位捕快点着头。
“我们说案子,”宁宴将胡子摆在桌子上,“这是我在地上捡到的,此人今天贴了假胡子。我想,他已经知道了我们正在找他,还知道了他的长相。”
“我觉得他的胆子好大,居然敢顶风作案。”金树道。
知道官府在找他,他居然还出来犯案。
“所以,经过这次我对这个人形成了一个初步的人物画像。”她将素描摆出来,又说其人的一些其他细节。
“独住,平时喜欢独来独往,性格执拗,和成年人相处时不自信。”
“读书人,颇有学问,但没有功名或者说早年屡考不中。”
“外貌上,有虎牙,长短脚,喜欢穿深色的衣服。”她听过三次关于这个男人衣服的描述,都是深色的,但逻辑上也说得通,此人因为不自信,心理上对不引人注意的深色,更加的偏爱。
顿了顿,他拿着假胡子深思了一刻,“我无法确定这个人是不是子宁县人,但就算不是,也应该是子宁县附近的人。”
他说完又问其他人。
“你们有没有要补充的?”
余道林想了想,补充道:“我觉得这个人不是子宁县人。因为这样的人,不可能只是刚开始作案。”
他认为,这个人可能是在其他地方待不下去了,又换到了子宁县。
“那好查,我们分头行动,”她又对捕快道,“你们谁去府学,请调卷宗。”
“我去。”年轻的捕快道。
大家都应是,也不耽误各自出去办事,宁宴交代了平安,“不要害怕,我们很快就能抓到这个人。”
“你如果敢回忆,就仔细想还有其他细节,比如,他的鞋子上有没有泥巴,比如说话的口音有没有和你认识的谁像。”
平安若有所思。
“他说话的口音我没听过,但和我们不太一样。”他想了想,“不过,他和我提到了先生,说他认识我们的刘先生,和先生还曾是同窗。”
宁宴眼睛一亮。
“然后呢?还说了什么?”
平安想了想,“他说可惜他和先生都没有高中,他说我们不好好读书,将来都会后悔的。”
这和宁宴想得很接近。
“他看了我一眼,皱了皱眉有些不高兴,然后就没有继续说了。”平安道。
宁宴从平安家出来,立刻去了县学,查了平安在读书院的刘先生。
刘先生全名叫刘同,桥东县人,二十年前中了秀才后,连考了四次秋试都落榜了,后来他放弃了,到子宁县的书院做了个教书先生。
不过可惜的是,刘同在今年上半年,因为酒后意外落水死了。
现在只能去实地查了。
“桥东县在哪里?”宁宴问余道林。
“和东来县相邻,离我们不远。”余道林道,“我去查。”
宁宴颔首,让他速去速回,“如果符合情况的人很多,那你就索性拿着画像去刘先生当年读书的书院找。”
余道林应是,拿着画像立刻骑马去了桥东县。
他先去的县学,找了登记在册的秀才名单,又按考中的年份分开查找。
找到了刘同,又找到了刘同同期的同窗,尔后他发现这样查范围太广了,只好放弃,直接带着画像去书院找人认。
但由于是二十年前的学生,曾经教这班人的先生都已经去世了,余道林又只能在书院找同期的同窗。
连着找到了四个人的住址,他带着画像请这几个人认。
“你说刘同我认识,但不认识这个人。”
“我也不认识,这容貌……一点印象都没有。”
余道林傻眼了,确认了半天,问的四个人反复看了很久,都不知道。
“可、可他说和刘先生是同窗的。”余道林不死心,“那刘同除了桥东书院外,有没有去过别处读书?”
四个人都摇头,很坚定地说没有。
“我们一起连靠的秋试,也都没有中,后来散了。我是不知道刘同有没有去过别的地方读书。”
“应该是没有。”
余道林垂头丧气,但又不能白来一趟,拿着画像四处打听。
但另一边的府学中,年轻的捕快夏长海正和许茂蹲在门口光亮处翻看桥东书院,和刘同差不多年纪的学生。
两个人翻了半天,不出所料,什么都没有查到。
“二位小哥在找什么?”看管卷宗的书吏端着茶壶进来,夏长海立刻道,“我们在找子宁书院刘同刘先生的同窗。”
书吏愣一愣,“哪个刘同,桥东关家桥的刘同?”
“关家桥?”许茂将刘同的资料拿出来一看,激动地点着头,“对,对,就是这位刘同。”
老书吏就笑了,坐下来道:“那你和我说,老夫和刘同也是同窗。你们既然找他的同窗,说不定老夫认识。”
“您也是桥东书院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