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和我套近乎。”
拍开苏墨的手,清见香嗦完了面条,将碗筷洗干净后,便回屋里盖上她的小被子睡着了。
她现在还是个病人。
苏墨也没有再折腾她,只是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欣赏着她熟睡时的模样。
直到清见香终于陷入婴儿般的睡眠中,他才从椅子上站起,悄然进入她的身体之中。
......
转眼,日落西山。
八个小时翩然而过,苏墨悄然离去,只留下清见香一人独自留在昏暗的板房里。
许久之后,昏睡了一个下午的金发少女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坚硬的床板上恍然醒来。
从板房的窗户里,她瞥了一眼窗外,远方的夕阳快要沉入地平线,天色昏沉,没有风没有雨没有任何声音,整个世界一片死寂,只有无尽的绝望如影随形。
孤独与寂寞像是不告而来的匪徒一般,抢走了每一个无家可归者的灵魂。
清见香叹了口气,勉强支撑着自己从床上坐起。
而就在她穿上拖鞋的那一刻,她那早已愚钝的鼻尖,却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等一下,饭菜?
自从少女的父母去世后,再也没有人会在黄昏夜晚,为少女准备一份热气腾腾的晚餐了。
所以,她应该是在做梦吧。
清见香迷迷糊糊地站起身,目光却被放在桌上的几个塑料盒所吸引。
可乐鸡翅,番茄炒蛋,醋溜土豆丝,外加一大盒软嫩生香的米饭。
真的好香啊...
清见香咽了咽口水,如此丰盛的晚餐,她已经不记得自己上次是什么时候去吃的了,一个人住的太久,就连一日三餐都是随便糊弄。
所以,到底是谁做的呢?
清见香从桌上捡起一张纸条。
纸条上没有什么煽情的话语,只有一行清秀的小字。
【饭菜是我做的,没有花你的钱,好好吃饭,睡个好觉。】
清见香很快就想到了那个穿着白衬衫的少年。
他在自己熟睡的时候,悄悄地用她的身体出去采购了一番,顺便还为她做了一桌好菜。
“傻瓜。”
“你说你不懂爱,可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清见香抿着嘴唇,忍着复杂的情绪,她将塑料盒拆开,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土豆丝,那夹杂着酸与辣的滋味,却是她许久都未曾品尝过的美味。
许久之后,她放下碗筷,双眼无神地坐在床板上,凝视着窗外亮起的星光。
“父亲,母亲。”
“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给所有人一个完美的结局?”
少女有些迷茫地喃喃自语着。
片刻之后,一个突然打进来的海外电话,却扰乱了她的思绪:“喂,是谁?”
“是我,你在岛国工作的叔叔,诸显。”电话那头,传来略显低沉的声音:“我听人说,你又跑回到澄海去了。”
“是又怎么样?”
“诸香,关于你爸妈的事,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你该放下了吧,那些凶手都已经受到法律的制裁了,除了那个孩子,当时他还是未成年,但他也因此坐了那么多年的牢,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地活下去,你明白吗?!”诸显的声调拔高了几个分贝。
“叔叔,我会放下的,我当然会。”
“很快,一切就会尘埃落定,所有人都将得到救赎。”
挂掉电话,清见香拉开一个抽屉,取出她特制的武器,藏在口袋里。
她已经查到那个出狱的家伙的新身份了,只要再给一点线索,再打听几个消息,多则一月,少则几个星期,她就能找出他的藏身处。
“再过几天,这世上就会减少一个败类。”
“我将亲自审判你。”
清见香喃喃自语着,眼中充满了决意。
......
早晨。
苏墨腰酸背痛地从床上爬起。
弹了一晚上的钢琴,凌晨又跑去周文静的身体里看了许久的医学书,和同龄人相比,他的生活简直充实得不像话。
而在三倍经验卡的加持下,他的技能也提升得飞快。
lv.3级的钢琴已经快要突破瓶颈期,医术更是直接突飞猛进,直接迈入了lv.3的入门级。
而代价就是,他必须抓紧时间,把控每一分每一秒,尽可能地不再把附身次数浪费到其他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修百技不如精一技。】
【宿主认为可有几分道理?】
“对于大多数的普通人来说,入门级的技能已经足够他们生活一辈子了。”
“但如果想要做事业,想要拥有更成功的人生,肯定得在某个方面深度钻研,亦或者需要一点点的运气,做一头风口上的猪,炒炒房,买买股。”
早晨,苏墨坐在课桌上,放在桌子下面的手指还在不停地模拟着弹钢琴的姿势。
在练习技能这方面,不一定非要附身才能去学习,现实里的苏墨看乐谱、弹钢琴亦能获取经验,只是效率上,可能没有安妙依在旁边指点那么高。
【宿主,比赛还参加吗?】
“参加。”
“我不想再逃避了。”
“哪怕那一天,我上台的时候依然会害怕得发抖,手脚冒汗,浑身打颤,我也不会为自己的选择后悔。”
苏墨的双眸中透露出一丝坚定。
【很高兴能见到您的情绪平稳下来。】
【但,本系统还是要对宿主的一些行为进行批判和指责。】
【都这么多天了,怎么才把到3个S级美少女?本系统强烈谴责宿主喜欢吊死在一棵树上的行为。】
“你谴责我也没用。”
“我的一天只有24个小时,我还能找几个美少女?早上去见安妙依,下午去和清见香聊聊天,凌晨去周文静那看医学书,光是做这些事,我感觉自己都快要被榨干了。”
“也不知道现实里的那些海王,到底是怎么应付过来那么多的女人的...”
苏墨望向窗外,他想起之前看过的一则新闻,说的是一个脚踏十七条船的海王,将女人玩弄于手掌心中的故事。
说真的。
要是换苏墨来,别说十七个了,就是七个人,他可能都会把名字搞混,记不清这个电话是谁,这个昵称又是谁。
所以那家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跑完一家旅馆,马上就赶着去下一间房?
时间管理大师也不能一下子管理十七个人的需求吧?
苏墨正遐思着,忽然间,教室里沸腾了起来。
学校这种地方,总是会莫名其妙的热闹起来,你一问同桌,他翻个白眼,给你来句“我也不知道”。
苏墨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看向身旁隔了两个位置的姜本树,思索片刻,写了张纸条折成飞机丢了过去。
【发生什么事了?】
姜本树瞄了一眼苏墨,两个大男孩对上眼,立刻挤眉弄眼了起来。
他随手写下一行潦草的字,捏着纸飞机向着苏墨丢了回来。
苏墨打开纸条,发现一行非常具有攻击性的话。
【叫爸爸!】
“你是狗吧,姜本树!”
苏墨翻了个白眼,又将飞机折起来,扔了回去。
姜本树也不甘示弱,准备再向他扔回去,谁知道那折好的纸飞机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半圆,最后落在了小班长的头上。
“姜本树,你的东西,还有,不要在早读的时刻到处乱扔垃圾!”小班长气呼呼地站起来,走到二人的位置边上,小声数落了两句。
“对不起,班长,我知道错了!”
“下次一定注意!”
“下次,下次,你怎么老是说下次,真是的,没救了。”
姜本树打了两句哈哈,总算把班长请走了。
苏墨看着二人打情骂俏的模样,倒是有些好奇:“你和班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了?”
姜本树却一脸惊讶地望着他:“不是吧,苏墨,你不记得了?”
“她在小学的时候,可是一直跟在咱俩的屁股后面,吵着要跟咱俩玩过家家来着。”
“呃,有这号人吗?”
苏墨不得不承认,他已经想不起来小学时候的事了。
那日子太遥远,隐约只能想起一些零碎的回忆。
“是啊,你都忘记了。”姜本树斜了苏墨一眼,语气里隐约带着点无奈,“可她还记着你呢,高一的时候,她经常发消息跟我说,想找你单独聊聊,让我帮忙搭个信儿。”
“可你这家伙总是说,很忙,没时间。”
“这两年来,我都要被她烦死了。”
“还有这事?”
苏墨看向那位前排的小班长。
他转着笔,反而有点一头雾水。
班长想要约他出去单独聊聊,这事儿他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所以你喜欢她吗?苏墨,我不是好奇啊,我就是问问而已。”姜本树看似漫不经心地询问着,实则眼睛都快盯到苏墨脑门上去了。
“我都没和她说过几句话,怎么可能会有恋爱的想法。”
苏墨摸了摸鼻子,他确实很难理解,为什么在学校里,总有人能跟话都没说上几句的女孩子表白。
你俩说不定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呢,就搁着我喜欢你你喜欢我,你那叫喜欢吗,你就是馋她的身子!
“呼,那就好。”
在得到了苏墨的答复后,姜本树才松了口气。
看着他一副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下来的模样,苏墨也打趣了起来:“我看你这样子,你挺喜欢她的?”
“你可别到处乱说。”姜本树老脸一红,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咱俩什么关系啊,你觉得我会把这事说出去吗?”
苏墨微微一笑,嘴角也露出了邪恶的微笑:“当然是会啦!”
“你别急,我现在就写个纸条传过去给班长看看。”
“苏墨,你是狗吧!”姜本树面色骤变。
“嗯?还叫我苏墨?”苏墨翘起眉头来,“叫爸爸!”
“爸爸!”
姜本树哀嚎了起来。
苏墨也不刁难他,他朝着姜本树伸出手来,对他努了努嘴:“六年级时从我这毛的两包辣条,现在该还我了吧?”
“我超,那都什么时候的事了,你怎么还记着!”
“你就说你还不还吧。”
“等会下课我去小卖部给你买两包,满意了吧?”姜本树一脸肉痛的神色,你知道两包辣条,会对他的钱包造成多大的真实伤害吗?
你不知道!
你只关心辣条。
苏墨还趁热打铁,给姜本树来了次迎头痛击:“树哥,你是知道我的,我这人嘴挑得很,不是卫龙我不吃。”
“卫龙可他妈贵了,那大袋的都要四五块一包呢。”
“哼,小气。”
苏墨正和姜本树愉快地斗着嘴,忽然班主任走了进来,黄雪红一走上讲台,咳嗽两声,教室里立刻没了声音。
苏墨抬头看向自己的班主任黄雪红。
四十多岁的她向来是板着一张严肃又苛刻的脸,扎着个马尾辫,不苟言笑,发起火来还会用铁尺子打人的手心,但今天她却像是遇见了什么喜事一样,满面春风,好似那中举的范进。
“咳咳!”
“同学们,安静一下。”
“今天有一位新同学会转来我们的班级,大家以后一定要和她好好相处,知道了吗?”
黄雪红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却让苏墨起了些疑心。
他们班上也不是没有转校转班来的学生,但黄雪红向来不会这么郑重地去介绍那些同学,给你发张桌子选个位置,自己坐下来念书就行。
所以,到底是哪个省来的大人物,值得她这么严肃地去对待?
苏墨百无聊赖地转着笔,他对这些不怎么关心。
但几秒钟后,同学们发出的欢呼声,还是让他疑惑地抬起了头。
讲台上站着的少女,穿着一身浅黑色的朴素校服,她脸上带着从容又自信的微笑,那翘起的眼角,似有似无地一直瞟向苏墨这边。
“我超,苏墨,是大美女啊!”
“是我的错觉吗,她好像在看你吔!”
姜本树激动地在一旁小声BB着。
殊不知苏墨已经吓得笔都掉在地上了。
“这位就是大家的新同学,安妙依。”
“安妙依的父亲是当地有名的企业家,你们要好好和她相处,不准欺负她,明白了吗?”
“明白了!”
学生们异口同声地喊道。
黄雪红满意地点了点头,她扫了一眼教室,最后指向苏墨身边的空位。
“安同学,你暂时就坐苏墨旁边吧,如果看不见黑板,就跟我说,我帮你调位置。”
“谢谢老师。”
安妙依道了声谢,向着苏墨这边缓缓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