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刚亮，苏墨就已经醒来，草草洗漱后，便去到厨房，淘米煮饭顺便还煎了个荷包蛋。
苏阳今天破天荒也起了个早。
他走过客厅，想要去楼下的包子店买个早饭，谁知道却和从厨房里走出来的苏墨碰了个满怀。
“早、早啊。”
苏阳尴尬地打了声招呼，刚从口袋里掏出的烟，也顺势放了回去。
苏墨盯了自己的父亲一眼，眼神却并不像往常的那样锐利。
他少见地叹了声气，随后自言自语道：“我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你这样的人，每天都能活得这么无所谓。”
落下这句话，苏墨便挎上书包，低着头上学了。
.......
澄海二中的每一天，似乎都没有什么区别。
有人在大声念书，有人在谈论游戏，后排的体育生们一如既往地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垃圾桶里塞满了塑料袋和辣条的包装袋。
苏墨用手指转着一支笔，微笑着和前排的两个女生谈论着夏果给他拍的快抖视频。
这种流于表面的社交，几句家长里短，苏墨一直都应付的很轻松，甚至可以说游刃有余，没用几句话，他就将两个女生逗得咯咯笑了起来。
“苏墨，你现在有没有女朋友？”
“不，我不打算找对象。”
“是不打算找，还是找不到符合你标准的？”
苏墨微微一笑，立起课本当成自己的盾牌。
女生们也笑嘻嘻地转过头去，继续她们的闲聊。
今天的高二三班，一切都很正常。
除了苏墨自己。
自从今天醒来，他的身体里就好像住着一个小小的黑洞，不停地撕裂着他的内心，拷打他的灵魂。
“爱是什么？”
“我该怎么去爱一个人？”
黑洞的中心，就是一个如此简单的问题，但它却将苏墨困在他自己的脑子里，弯弯绕绕了无数个回路，却依旧得不出准确的答案。
苏墨对爱也并非没有联想，他看过一部爱情片，在那部片子里，男人只要够帅，并愿意给女人花钱，对于女人来说，那就是她梦寐以求的爱情。
可他又觉得那根本不是爱。
那只是一场交易，电影里的男人只是拿出了几张票子，用它们来购买一次滚床单的机会，如果男人没有那些票子，女人还会口口声声地说，这是她的“真爱”吗？
所以，真正的答案是什么？
苏墨深吸一口气，他唤出系统，准备去寻找一次答案。
“启动漫游模式。”
【漫游模式已启动。】
【是否进行附身？】
“是。”
苏墨再一次睁开眼，看到的是粉红色的包厢，边上还躺着一个浑身酒气，衣衫不整的女人。
【姓名：余凯】
【技能：PUA lv.2、话术lv.3】
他附身的是一个名叫余凯的男人，看上去好像二十七八岁，穿着一身西装，模样有些轻浮。
苏墨也没有和他客气，直接开口道：“我是三体人，你的身体已经被我控制了，现在老实回答我的问题，不配合的话，我就用高科技炸掉你的小只因。”
“哈？！”
余凯是做梦也想不到，这大早上的，自己莫名其妙竟然被外星人给控制了，这他妈叫啥事啊？
迫于苏墨的淫威，他也只能乖乖配合着哀求了起来。
“三体大爷，您高抬贵手，冷静一点哈！”
“我叫余凯，只是一个普通人，平日里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所以..”
“我对你的人生不感兴趣，我只想问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就放过你。”苏墨冷冷说道。
“您问，随便问！如果三体大爷是来攻打地球的话，我很乐意出卖我的同胞，这年头，当个人奸也没什么不好。”余凯搓着手，露出一脸谄媚的笑容。
苏墨实在是厌烦了，他懒得再弯弯绕绕，直接问道：“对你来说，爱是什么？你平时又是怎么去爱别人的？”
“呃，您确定是这个问题吗？”
余凯挠了挠脑瓜子，这年头的外星人，咋都这么喜欢搞哲学呢？
让他这种经常出没于风月场所的人回答这种抽象的问题，一时半会他还真编不出来。
“别给我啰嗦，赶紧说！”
“三体大爷，你冷静点，我这就说。”
余凯想了想，最后说道：“爱就是有很多的钱，给女人买买买，只要能从物质上满足对方，女人就会感受到爱，并回馈给你爱。”
“真的？”
“比顶真还真，三体大爷，咱这地方有句古话，贫贱夫妻百事哀，兜里没钱的小两口，三天一小吵，五天就要来一次华山论剑，这样的人心里怎么可能有爱呢？”
“从人类步入现代社会的那一刻起，爱和金钱就已经是难舍难分的一个概念了，你有多少钱，别人就会给你多少爱。”
“三体大爷，您觉得我这回答怎么样？”
“我不敢苟同。”
“本质上，你只是拿着一摞钞票，去购买女人对你的关心，这不叫爱，这叫做利益交换。”苏墨有些失望，他落下一句话，便离开了余凯的身体。
“漫游模式，下一位。”
【漫游模式已启动。】
【是否进行附身？】
“是。”
【姓名：张国进】
【技能：钓鱼lv.4 维修lv.2】
“爱是什么？”
懒得再给自己塑造人设，苏墨开门见山地询问道。
而他得到的回答，却是一嘴叽哩哇啦的方言。
那坐在河边，支起一根鱼竿正在钓鱼的中年人，被吓得连普通话都说不清楚。
他操着一口聒噪的方言，在苏墨的耳边骂着根本听不懂的脏话，惹人生厌。
“你连普通话都不会说吗？”
“活该你空军。”
苏墨踢了一脚旁边的红桶，里边空荡荡的，连一条罗非鱼都没有。
“再见，祝你以后只能钓上清道夫。”
留下了一句祝福后，苏墨回到教室，心中的烦躁不减反增。
这天底下明明有这么多的人，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人能告诉他，爱到底是什么？
“我大概已经是魔怔了，竟然会问这种愚蠢的问题。”
苏墨自嘲地笑了笑。
而当他刚想捧起课本，把心思都放在念书上时，附身的列表里，清见香的名字忽然开始闪烁出微弱的红光。
【监测到附身对象“清见香”健康状况恶劣。】
【是否进行附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