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鸽被他炙热目光盯的心里发毛。
她怕楼夜宸兴趣盎然的继续折腾她,她忙讪然笑笑,准备下床:“王爷,不是要去用膳吗?”
然后麻利的穿好鞋子,朝食案奔去。
红烧鱼、干煸豆角、还有一盅香气浓郁黄灿灿的鸡汤……
苏念鸽忍不住拿勺子要喝鸡汤。
看着慢条斯理坐到她身侧的楼夜宸,灼热的目光还停留在自己身上。
她连忙先盛了一碗鸡汤,递给楼夜宸,免得他不认真吃饭,目不转睛打量自己。
看楼夜宸不紧不慢的舀了一勺鸡汤,苏念鸽才埋头大快朵颐起来。
喝了两碗鸡汤,苏念鸽还想再盛第三碗的时候,李尉进来了。
恭敬无比的对楼夜宸颔首行礼:“王爷,方才后院赵嬷嬷回禀,问大王妃院内的东西如何处置?”
楼夜宸咽下一口汤,面色无波,嗓音略低:“除了钱财金银充公,其余都扔了。”
李尉会意点头,欲言又止的看向楼夜宸,仿佛还有话要说。
楼夜宸却侧头看向苏念鸽手中握着的勺子,桃花眸深谙笑意,带着微微宠意,对她勾勾唇角:“怎么不喝了?嗯?”
苏念鸽有一瞬间的迷怔,一眼不眨的盯着这个如妖孽般迷人的男子。
他晏晏一笑,仿若春水拂过心间,卷起涟漪,逗的人心直痒痒。
“需要本王喂你吗?”
楼夜宸清凉的嗓音,霎时拉回了苏念鸽缥缈失神的思绪。
她顿时清醒,对上楼夜宸直勾勾的眼眸,又瞥了眼在一旁看似尴尬的能抠出五室一厅的李尉。
她的脸迅速染上红晕,刚才花痴的举动,让她恨不能找个地缝跳进去。
她急忙摆手:“不用,我可以自己喝。”
她舀了一勺,发现楼夜宸眸子还似笑非笑的凝滞在她脸上。
她顿时被呛了一下。
她承认自己长得倾国倾城,花见花开,但楼夜宸也犯不着一直这么盯着自己吧。
她抬眸看了看一旁面露难色的李尉,好像有事要禀报却又不好意思打扰兴趣正浓盯着她看的楼夜宸。
她忍不住开口:“李侍卫,想必你还未用晚膳吧?不如你坐下一起,有事边吃边说。”
李尉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他一直觉得苏念鸽不是什么正经女人,在青楼厚脸皮的威胁王爷带她回府。
回府后又使阴谋诡计相继赶走了二王妃、三王妃,一直勾着王爷不放,让不近好色的王爷,对她像是入了魔一般痴迷。
以致于她被绑架,在‘暗地’走失,自己都一直给王爷上眼药,故意说她是因为害怕王爷寒疾,所以恐惧的逃了。
今天她甚至还公然的欺辱走了大王妃,他当时心里还腹诽王爷有宠妾灭妻的嫌疑。
可后来才明白她为王爷冒险夺兵符,为王爷去讨要参汤,被粟怀绑架,折磨成了奄奄一息的模样。
而王爷也顾全大局,没有及时去救她。
他本以为苏念鸽会因王爷没救她,而记恨王爷,和他大闹一场,没想到她依然对王爷不离不弃,对王爷有求必应。
她和以前纠缠王爷的女人大相径庭,那怕是粟云珠,爱慕王爷也是因为利益,为了当皇后,最后甚至还听从她爹爹的话,毫不犹豫的背叛王爷。
比起这些唯利是图的女人,苏念鸽已经算是对王爷忠心耿耿的人了。
听闻王爷自幼活在黑暗里,他初到王爷身边时,王爷刚从大宛国为质结束,暗中拉拢了一些势力,他也成为了王爷的暗卫,一步步成了近侍。
一路走来,他见证了王爷的太多事。
苏念鸽见他低头出神,并未有坐下的样子,她以为是惧怕楼夜宸,碍于尊卑贵贱,才不肯坐。
她又转头看向一旁还在凝视她的楼夜宸,语气盎然道:“王爷,你让李侍卫坐下一起用膳吧,我们两个人也吃不完这么多菜。”
主要是她想让李尉坐下,他们三个人吃饭,楼夜宸注意力就不会一股脑集中在她脸上……
楼夜宸捻起酒杯昂头饮下一口,就看向李尉:“坐下。”
言简意赅,从不多说废话是楼夜宸的一大特点。
李尉也拘谨的坐了下来,堪堪吃了几口菜。
没了楼夜宸那道炽热的目光,苏念鸽兴致勃勃的开始给自己投喂。
李尉见王爷一直执着于喝酒,便坐起身,给他斟酒。
随即嗓音低沉的询问:“王爷,属下想敬您和苏姑娘一杯酒?”
楼夜宸考虑到苏念鸽身上伤口,直截了当的拒绝:“她不能喝,本王与你喝。”
苏念鸽嫣然笑笑:“李侍卫,我以汤代酒好了。”说罢,扬了扬碗中的鸡汤。
楼夜宸步步为营,身边的人都是有利益牵扯的,真心的朋友一个也没有。
若是能和李尉抛去职位高低,熟络起来,让他有个可以疏解心事的人,不至于那么慎独孤行,也是苏念鸽所期望的。
这对以后他弃暴从良,也有利无害。
李尉给自己和楼夜宸湛满了酒,向楼夜宸和苏念鸽轻轻举起。
“王爷,苏姑娘,以前属下照顾不周,才会大意,让粟怀捋走苏姑娘,受了那么多苦楚,这杯酒属下表示歉意,希望苏姑娘莫要怪罪属下。”
苏念鸽愣了愣,自己被粟怀算计,和李尉没关系。
再说当时楼夜宸寒疾发作,他也无法走开,她觉得李尉太过自谦了。
她清澈的明眸弯了弯,神情怡然道:“李侍卫,是粟怀他们诡计太多,防不胜防,怪不得你。”
话刚毕,楼夜宸眉目微挑,眸色凉凉的看向李尉:“李尉,是你当时告诉本王,苏姑娘见本王寒疾发作,就跑了?”
李尉顿时脸色骤紧,细汗从额间渗出,忙跪下弯腰颔首:“王爷,恕罪,属下当时也是胡乱猜测的。”
啥?……
李尉竟然给楼夜宸说她见寒疾发作就跑了,这不是赤裸裸败坏她人品?
难道自己失踪那几日楼夜宸没有找来,是以为自己跑了?
虽然粟怀的匕首抵在脖颈时,她不希望楼夜宸为了救她,去弑杀皇帝,被安上弑父罪名,被斩杀。
但刀子割破肌肤的那一瞬,她心里还是有一点点的失望。
难道楼夜宸当时能拒绝的那么果断,是因为他以为自己抛弃他独自跑了?
能不能不这么狗血。
苏念鸽瞬间对李尉存了小小的不满,没有证据的事怎么能乱诬陷人呢。
楼夜宸修长白皙的手指捻着玉杯,眸色淡淡的望着杯里的酒水,声音冷冷道:“认错的话,去跟苏姑娘讲吧!”
李尉迟疑片刻,对苏念鸽颔首:“苏姑娘,都怪属下一时鬼迷心窍,才会胡乱猜疑你,还望你可以原谅属下。”
苏念鸽心里虽五味杂陈,但因这种背后嚼舌根的话,去真的惩治他,好像有些小题大做了,何况他跟了楼夜宸这么多年。
她转头观察了一下楼夜宸,他漫不经心的捏着酒杯,眸色晦暗幽冷。
据她一贯的观察,楼夜宸漏出这种嗜杀的目光时,就有人要死了。
他不会是要杀了李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