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莫昭心底一沉,楚玄陵也不知发了什么疯,偏要咬着她不放,这一次恐怕是要动真格。
颜莫昭突然笑起来,“世子,莫昭曾拜托二公子去帮我办一些私事,还请世子先回去,莫昭改日再来登门赔罪。”
楚泽玄原本是向着颜莫昭的,他今日就算跟兄弟过不去,也要护着她,但听她这话,看来他们两人有什么事不能让自己知道。
自己竟是外人,楚泽玄莫名有些烦躁,他摆手,“那你们就先聊吧,我回去处理公务。”
颜莫昭行礼:“恭送世子。”
楚泽玄带彦挑前脚刚走,楚玄陵后脚便将门阖上。
颜莫昭脸上的笑容顿失。
她顾自坐下,喝着茶慢悠悠道:“二公子今日无事不登三宝殿啊,说吧,莫昭哪里又得罪了您?”
楚玄陵冷声开口:“我救你一命,不是让你来把我奉睚城搞得乌烟瘴气的。”
颜莫昭不以为然道:“恕我忘性大,不记得二公子何时予莫昭救命之恩了。”
楚玄陵冷哼一声,“若非我在悬重关救你出来,你以为你还能像这样坐在这里喝茶?”
颜莫昭一噎,差点呛着。
“你救了我?”
楚玄陵不悦道:“怎么,本公子难道不该救你?”
“我并无此意,只是……”颜莫昭心情复杂,她一醒来就被告知是世子救了她,而楚玄陵一整个人失踪了好几日,再次出现却是来告知救她的人是他……
楚玄陵高傲道:“本公子无需你相谢,我今日也不是来跟你讨要恩情的。”
颜莫昭耸了耸肩,于她而言,都无所谓。
“那二公子今日找莫昭想干什么?”
楚玄陵阴恻恻的来一句:“王恬之事,是你干的吧?”
颜莫昭表情僵住,不过眨眼又笑道:“二公子可别随便冤枉好人,我哪儿有这么大本事?”
楚玄陵冷声道:“别装了,我知道是你。”
颜莫昭摇头,十分淡然道:“二公子不能想到一茬就来一茬,莫昭受不起二公子这样的折腾。”
楚玄陵闻言勃然变色,他愤怒地指着她吼道:“颜莫昭,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坏女人!你可看到王芍为了她父亲形容憔悴受了多少苦,你就能安心这样欺骗她?”
颜莫昭彻底拉下脸,语气如冰:“二公子想当好人,那你就去监牢将王恬放出来,我相信除了你大哥和奉睚王,没有人敢拦你。”
楚玄陵气得发抖,“你别一副不关你事的样子,奉睚城若乱了,你也别想回到都城,回到你的太子哥哥身边!”
楚玄陵说完,才觉得自己口不择言,扯什么太子哥哥,真是被气昏了头,他正想挽回,却见颜莫昭冷笑道:“那我们就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楚玄陵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炸了,他若再不离开这里,恐怕会控制不住自己跟她大打出手。
楚玄陵死死捏着拳头,青筋暴起,大口呼吸压住自己胸中的愤怒。
“颜莫昭,我警告你,别再做什么损人不利己的事,你不过是萧祁誉的一颗棋子,搅乱奉睚对你没什么好处。”
颜莫昭依旧是在笑,笑里不带温度,唇边还带了一丝她难以察觉的苦涩。
“二公子,慢走不送。”
楚玄陵不甘心就这样走,却拿颜莫昭没有办法,话都说到这份上,他们之间已经无话可说。
楚玄陵没有动作,颜莫昭不知为何格外的心烦意乱,连片刻都不能忍,她大喊道:“永怜,送客!”
他如此大度地提醒她,她竟然不领情,楚玄陵忿然,“本公子自己走!”随即拂袖出了东亭水榭。
楚玄陵走后,颜莫昭一直站在原地,表情僵硬,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永怜想说什么都无法开口。
所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永怜不知道事情的原貌,无法插足他们之间的事,所以永怜只能安静地等颜莫昭自己想开。
半晌后颜莫昭才平复心情,淡淡道:“永怜,我饿了,我们吃饭吧。”
永怜总算松了一口气,但她发现小姐今日和往常格外不一样,总是心不在焉,狐疑这楚二公子究竟说了什么刺激到了小姐?
永怜无法开口询问,只殷勤布菜道:“气大伤肝,小姐多补补。”
颜莫昭苦笑了笑,她为何要生气呢?
为楚玄陵这样的人生气多不值当?
人家明显就是来给她找不痛快的,她还往陷阱里跳,真是傻得很。
只是……颜莫昭尝了尝菜,舌尖的味道真苦,“永怜,菜是苦的,撤了吧。”
永怜困惑地尝了尝颜莫昭方才吃的那道菜,明明是咸的啊?
楚玄陵走后,进了好友赵节吟的府上。
赵节吟为楚玄陵备了一桌酒菜,可楚玄陵拿着筷子半晌也没下筷,赵节吟道:“长潔,她认了吗?”
楚玄陵冷言讥讽:“颜莫昭那么狡猾,她的狐狸尾巴怎么可能露出来?”
赵节吟笑了笑,有些幸灾乐祸道:“我就说你没那么容易揭露她的马脚,你还非不信,这下碰壁了吧?”
楚玄陵突然一拳头捶在案桌上,“我没输,她已经承认了!”
赵节吟疑惑,“你不是才说她没认罪吗?”
楚玄陵道:“她生气了,她生气就说明她心里有鬼!”
嗐,赵节吟摇摇头,还以为颜莫昭真的承认王恬的事是她干的呢。
赵节吟搭上楚玄陵的肩膀:“兄弟,不是我说,就你那样隔三差五跑去找人家不痛快,是个人都会生气的。”
楚玄陵争辩:“不是这种生气,她就是生气了。”
赵节吟看向他,楚玄陵烦道:“我跟你解释不清楚,总之,王恬这事,颜莫昭一定跑不了。”
赵节吟也不知该说什么去打消楚玄陵的念头了,只能无奈道:“好吧,那我就等你让她显形,为我奉睚除去一个耳目。”
楚玄陵点头,志得意满,“你等着,我相信离这一天一定不远了。”
赵节吟却道:“长潔,我与你相识多年,你老实告诉我,你这样对她真的是因为她对奉睚王府有威胁?难道不是因为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