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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潜龙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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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南南部极少下雪,但腊月时节,北风呼啸,凛冽的冷风往人衣襟里乱钻,也会叫人冷入骨头。黄世瑜盘着草绳,颤颤巍巍的,干裂的双手扶着大榕树干,一只脚蹬着树疙瘩,想要攀上树去。他想站在离地最近的那根大横杈上面,然后把草绳挂到再上面一点的另一根横桠上,打好套圈,把头伸进圈套里面,两脚向前踏空,把自己吊死在上面算了。

他想不明白,老天为什么这样待他?他一个发奋读书的生员,怎么就屡试不第?父亲留下那么多的家产给他,怎么才二年不到,他就会连饭都吃不上,就得走上这自寻短见的路?

黄世瑜所住的地方叫小州,四面环水,大湟江干流从她北面流过,又分出一道支流环绕着她,支流的首尾都与干流相接,这样小州就好象众河环抱着的一颗明珠。

小州是个小镇,人口不多,但周围四乡六里的乡民都愿意到那里赶集赶圩,有时也挺热闹的。黄世瑜的父亲长年在小州经营一间药铺,叫“惠安药铺”,虽然不是赚什么大钱,但长年累月、日积月累下来,倒也家境殷实。黄世瑜娘亲早丧,父亲为了他不肯续弦,自小对他宠爱有加,寄予厚望。他自小衣食无忧,也很听父亲的话,按父亲的意思发奋读书。可是不知什么原因,聪慧的他,每次参加州试,都不能通过,己经五次落选了。可父亲总希望他能出人头地,有朝一日能出仕为官,光宗耀祖。父亲直到临死之前还在劝勉他要发奋攻读,对他说留给他的家产足可让他一辈子衣食无忧,药铺生意等一切事务都交给忠仆黄二打理,他只管专心读书,求取功名,不必心有旁骛。

黄世瑜在父亲死后就更加刻苦了,每天五更就起床读书,一直读到深夜。白天除了吃饭如厕等不得己的琐事之外,其他时间都在闭门苦读。可是上天不谅,还是考不中。

父亲故后的二年之中,整个生意和家务等大小事情都是黄二在打理,黄世瑜不闻不问。最后那一次要上省城参加州试,黄世瑜问黄二要盘缠。黄二竟然说家中己无余资,家里的开支也已不能应付了,跟他说接下来只能把药铺盘出去。随后给了他一本他怎么也看不明白的帐本,同时黄二以“自己读书少”、“记不清了”等理由搪塞,就这样糊弄过去。黄世瑜虽然惊讶气愤,但一时也没有办法。为了去省城急需的路费,他只好咬牙按照黄二的安排把父亲经营多年的药铺连同后面的整座宅院盘给了一个外乡人,然后带着卖业所得的十五贯钱上省城应试。结果再一次名落桑山。

当他回到小州时,钱己花得差不多了,更要命的是他己无家可归。住了几天客栈后,由于没有银子付房租,店家也就不再顾及他黄少东家的面子把他请出了客店。没有了饭吃,开始时几位亲戚熟人还能勉强供应点给他,不久后也就不再管他了。后来实在饿得不行,他只好拉下脸皮在小州附近乞讨,过起了有上顿没下顿的乞丐生活。

今年的寒冬来得特别早,也似乎比往年更冷,离过年还有个把月,就己经连续刮了好几天的大北风了。风呼呼作响,凛冽得象刀子一样,刮得人皮肤干裂、令人十分难受。酉时(下午5点)不到,家家户户就都关门闭户了,小州的街道上罕见人迹,北风赶着枯叶和风沙从街头翻腾到街尾。黄世瑜抖抖索索的走着,弓缩着身子,象个虾米一样。他中午只讨到了半碗稀饭和一个不完整的包子,现在饿得眼冒金星,几乎没有力气再走下去。可他还是勉力的走着,盼着前面还有人家未曾关门,还能让他要来一点今晚的晚饭。

真的!前面真的还有一家店铺还开着门。黄世瑜昏暗的眼睛似乎亮了起来,身子也好象有了力气,赶紧凑了过去。

真是饿昏了!到了铺子跟前,他才发现这原来就是那间自己已经卖了的“惠安药铺”,一个不认识的伙计正准备关门打烊。黄世瑜顾不了许多,挨到门囗弯身一揖,递出他那只缺了口的陶碗:“天寒地冻,请可怜施点什么吃的!”

伙计一脸恻然,转头朝店铺里面喊道:“东家,门口有一乞丐,这大冷天怪可怜的,还有点什么吃的施舍给他吗?”

“早上还吃剩几个包子,我拿两个给他吧。”门里面转出来一个微胖的中年人,手里拿着两个干硬的包子。

黄世瑜突然两眼发直,一股热血冲上脑门。他看到这个被喊作“东家”的人,竟然就是黄二。瞬间他全都明白了:父亲留给自己的一切家产包括药铺宅院,都让黄二给窃占了,那个外乡人只是黄二请来作托的,黄二才是盘药铺的正主,自己今日的景况全拜黄二所赐!

黄二出来看见他也是一愣,急忙转身入内,大声对伙计说:“咱家的狗子未吃,这两个包子待会给它吃吧。天太冷了,快点关门。记得把大灰拴到门口,这天气须防贼人!”

后院奔出来一只大灰狗,对着黄世瑜狂吠。

……

黄世瑜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离开药铺的,他委屈、愤怒、怨恨、悲伤、羞愧、自责、痛彻心扉,恽恽谔谔的离开惠安药铺,顺着空无一人的街道怆怆惶惶的走着。

不知什么时候,他竟走到河堤上,到了这棵大榕树下。这棵老树有许多岁月了,树身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树疙瘩,可以借脚力,很好攀爬,小时候他经常爬到上面去玩耍。

黄世瑜几乎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终于爬到离地面最近的那个大树杈上,颤抖着在上面站起身子,抖抖索索的把平日里用来在腰间拴破袄的那根草绳系在面前的大树桠上,然后把草绳打了个圈结,成了一个绳圈。他看着绳圈,忽然在圈里面好象看见了父亲慈爱的面容。

“爹爹,儿没用,家产都被黄二夺去,我到地下阴府去告他!”

他泪流满面,不再犹豫,把头伸进绳圈,双脚向前踏空,整个人悬挂在绳子上。

瞬间,一股极大的难受袭来,他不能呼吸,胸口憋得无法忍受,象是压了一块三干斤重的巨石。他的嘴巴不受控制的张大,舌头长长的伸了出来。血往脑袋上涌,眼珠都快蹦出了眼眶。他本能的挣扎,双脚乱蹬,整个身子挂在绳子上一晃一晃的。

也许是天气太冷太干燥的缘故,草绳异常酥脆,竟然受不了他几下挣扎,断了。“啪”的一声,黄世瑜掉到坚冷的青石板地面上,呲牙咧嘴,说不出话来,身体又僵又冷又痛,不听使喊。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灰蒙蒙的暮色中,两个黑衣人奔到他的身旁,察看了一下,一个扶他坐起身子,一个奔回去报告。不一会,那个去报告奔了回来,两人一阵嘀咕,一个黑衣人背起了他,离开堤坝来到小州墟上一间客栈里面。

黄世瑜先被喂了热姜汤,然后吃上热乎乎的饭菜,还有十分烫口的肉丝汤,他觉得这是他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饭菜。他狼吞虎咽,直到肚皮胀得难受,才恋恋不舍的放下筷子。随后又被安排泡了一个他觉得这辈子泡得最舒服的热水澡,穿上了他们拿给他的一套干净的感觉质地极好的衣衫,竟然还有一件厚厚柔软的棉裘,棉裘穿在身上,连心里面都暖和了。黄世瑜居然笑容满脸,两个黑衣人也笑了。

黑衣人说带他见一下他们的主人,接着就把他带到客栈一间很大的房间前面,房间的门囗两边各站着一排表情严肃、目光凛凛的黑衣人。

黄世瑜进到里面,看见房间里居中坐着一位三十多、四十左右岁的中年男子,旁边陪坐着一位五、六十岁留着三咎山羊须的精瘦老头。中年男子穿着锦裘,满脸富态,面色平和,身上有一股令人不敢仰视、说不出来的气度。黄世瑜心想这应该就是这批黑衣人的主人了,是他指示黑衣人救了自己的。于是急忙双膝跪下,长揖在地:“多谢恩人相救,某感激不尽!”

随后他被扶了起来,中年男子和颜悦色的和他攀谈起来。

三人谈了大半夜,说了很多话。黄世瑜把将自己的情况、经历都告诉了他们。中年男子分析了科举制度和当前的形势,最后建议他放弃从文读书,选择从商经营。因为他认为黄世瑜不是读书的那块料,也不适合官场,从商却具特质。一席话让黄世瑜如醍醐灌顶,如梦初醒,连连称是。

三人谈到三更才分别,锦裘男子叫侍从拿了一个小包裹给黄世瑜,说是送他一点资费,作他从商的一些资本。

包裹接过手特别沉重,事后黄世瑜打开才知道,里面竟然是金灿灿的十两金子。

黄世瑜当时感动得涕泪交流,伏地叩谢不已,缠着恩人非要他留下姓名住址不可,以便日后图报。锦裘男子却始终不肯透露名讳,说不必寻他,他乃路过此地,应无再见之日,若黄世瑜非要报答,待日后发达时做在民生福祉上就一样了。黄世瑜却不依不饶、苦缠不放。最后锦裘男子拗不过他,从腰间取下一块玉牌给他。玉牌质地上乘、入手温润、做工精美,上面刻着二个古体篆字:受益。锦裘男子告诉黄世瑜,日后若碰到什么不能解决的问题,可持玉牌到州府长官那里寻求帮助,长官就会告诉他他是谁。

黄世瑜回到他们给他安排的房间,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静。“怎么上天让我遇到这样一位大贵人”,“出头之日,定要图报”,“定要从黄二手里夺回父亲留下的家业”……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老是睡不着。

夜里四更天左右,忽然听见外面江水奔流“哗哗”作响,后来好象翻江倒海般“轰轰”不已,紧接着狂风大作,暴雨如注,屋顶“噼里啪啦”的阵阵暴响,窗户摇晃不定。黄世瑜赶紧起来关紧窗户,只见外面一片漆黑,客栈门口木杆上原来挂有两串灯笼的,不知什么时候被风刮到哪里去了?外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黄世瑜觉得十分奇怪:小州地处领南南端,冬天一般雨水很少,虽然有时会下雨,但多数都只是寒风中夹些毛毛细雨而已,从来没见过大冬天有这样狂风暴雨的;江水轰轰奔腾这样的现象更是前所未闻的。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辰时(八点)己至,按理天应该已经大亮了,但这时候外面狂风暴雨仍然继续不断,天空灰黑灰黑的布满阴云。黄世瑜不禁惊恐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忽然听见外面有黑衣人给锦裘男子报告的声音:“外边狼籍一片,不少乡民的茅屋毁于风雨;江水不按往常沿干流出海,而是围绕着小州四围不住回转奔腾;四周江面洪水滔天、浊浪排空;江边船只樯倾楫摧,损毁无数;据传闻有渔民船员担心船只被冲毁,半夜起来拴船固锚,被风刮落水,已溺毙三人,还有几人失踪。现有一班罗阳山道士在堤坝上奔走作法,说是在对付走蛟渡劫之事,但没见有什么效果。”

黄世瑜透过门缝看见锦裘男子眉头紧锁,精瘦老头却望着天空,目光闪烁、若有所思。

老头对锦裘男子说:“这天气着实走不了了,不如等到中午看看会不会有所缓解,再行定夺,如何?”

锦裘男子叹了囗气,点了点头。

可是直到过了晌午,狂风仍然呼呼作响,大雨暴注不停,天空依旧阴沉沉的,乌云低得好象伸手就可以摸到,江水绕着小州不停的奔流。一点都没有减轻的迹象。

精瘦老头对锦裘男子说:“看来非陛下无人能息此患,此患许是蛟龙所为。陛下万乘之尊,光临停驻此处,附近蛟龙感知天子贵气,千载难逢,乃不顾时序节候,出来讨封。彼若得陛下所封,定能即时扶摇飞升,得成真龙。”

锦裘男子回了他一句:“匪夷所思。”

精瘦老头却说:“若陛下不封,恐此水患难息。”

锦裘男子皱了皱眉,说:“再观察看看。”

申时(下午四点)已过,水患仍然没有平息,甚至有加剧的迹象。有黑衣人报告:“江边作法那班道士,有二人受伤落水,去向不明。”

锦裘男子皱了皱眉头,对身边的人说:“咱们去会会那畜生!”

几个黑衣人竭力劝阻,说了“万金之躯,不可涉险”之类的话,但锦裘男子摆摆手,自顾走进风雨之中。

后面八个黑衣人急忙熟练的撑开、扛起一顶好象帐蓬一样的黄色大伞,追上去罩在他的头顶上方。黄世瑜从没见过这样巨大的伞,只觉得它很结实,不然这样狂风暴雨的,早就给掀翻了。

一行人冒着风雨走向堤坝,黄世瑜也跟在他们后边。

锦裘男子在堤坝上一处宽阔的地方、面朝大江站定,几十个黑衣人围在他周围,手里都握着拨出鞘来的明晃晃的钢刀,锦裘男子前面那八个黑衣人则单膝跪在地上,半蹲着身子,拉满了弓弦,搭上利箭,对着江面。

不一会儿,江面上涌起了几个巨大的漩涡。

锦裘男子大声喝道:“何方妖孽?出来相见!”

话音落下后,居然慢慢的就风平浪息,大雨也慢慢变小,最后停止。

再过一会儿,距离堤岸约五丈远的江面上,有一处漩涡的水好象是煮沸了似的冒腾开来,接着一个足有五、六头大水牛般大小的黑色龙头露出了水面。准确点讲,应该还是个蛟头,因它那两个犄角高高的斜挺着,并没有分叉,就象两根秃秃的树杆子。

它的两颗眼珠子长长的凸了出来,很象夜空中两盏泛着红光的长条灯笼。

蛟嘴微微张开着,可以看见前面两颗长长的獠牙闪着森森的银光。

龙头出来后,接着伸出水面的是它的脖颈,足有七、八只水桶那么粗,上面的鳞片每个约有成年人巴掌那么大,清晰可见,闪着黑幽幽的光泽。

再接着伸出水面的是两只黑色的前爪,各有四个黑铁一般的爪趾,末端的爪甲仿佛四把黑色弯形的匕首,闪着异常瘆人的幽光,令人望了脊背发凉。

黑色蛟龙从水里慢慢的竖直上升,直到前爪距离江面约有四丈高左右才停上。就这样,后面大部分身子藏在江水里,脑袋前爪等前面一截身子直直的竖在江面上,两只前爪握在一起,象人作揖一样,远远望去,活脱脱一个站在江水里的怪物。

黑蛟刚刚竖定,紧接着又有两个漩涡相继沸腾,又有一个蛟头露了出来。不过这个头完全没有龙样,简直还是个蛇头,只不过头上面长出来两根粗棍子般的两个短角,才让人觉得它与蛇不同。

这个蛟是赤红色的,它也象黑蛟一样竖在水面上,揖着两只前爪。它这两只前爪样子有点滑稽,可能是刚长出来没有多久,还没有爪甲,就象两个巨大的青蛙蹼。

赤蛟头刚刚伸出水面,旁边的漩涡又冒出来一个硕大的灰色蛇头,吐着血红的信子。

两蛟一蛇各伸出一截身子,并排竖在江面上。两蛟象人作揖一样各揖着两只爪子,放在身前。灰蛇没有爪子,竟鼓起脖颈两边,把脖子变得又薄又宽,象一幅鼓荡着的大船风帆,血红的舌头一吐一吐的,原来是一条巨大无比的过山风蛇。

黄世瑜被出现的怪物吓得两眼发直,面无人色,两条腿直打颤,若不是前面站着几十个人,他真想转身逃跑。

那些黑衣人也都面色大变,呼吸急促,有的人握刀的手在微微颤抖。前面半蹲着拈弓搭箭的八个人下意识的把弓拉得更满,箭头对准三大怪物。

一旁的道士们慌作一团,嗷嗷乱叫,不知在念些什么。

精瘦老头咬着牙关,竭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只有锦裘男子神态不变,他威严的盯着三头怪物,衣襟随风鼓荡。

三头怪物竖着身子在江面上排成一个横排,两蛟各把前爪揖在前面,灰蛇鼓着脖颈。三个齐刷刷的把头高高向上扬起,随后又都弯身叩向水面,好象人在叩首作揖一样。它们连续叩首九次,才又竖在江面上,直愣愣的望着锦裘男子和堤岸上的众人。

看到这些家伙似乎没有攻击的意思,众人才舒缓了一些紧张的情绪。

三个怪物叩首完毕,锦裘男子大声喝道:“尔等不顾时令节候,无端兴风作浪、损物害命,本当严惩不贷。但念尔等成道心切、道程旷久且修道不易,姑且寄下,倘有下次,定斩不饶! 听封:赤蛟、灰蛇,道程未及,未全蛟体,乃望成龙,还需时日。二者速速返回,勤加修炼,待来日风来帆速,水到渠成,方允尔等成龙。 黑蛟,修道日久,蛟体己成,今日允汝成龙!但,汝虽成蛟体,道行亦深,却不知报恩天地、造福苍生,反为一己之私,不顾时序节律,率领蛟蛇,为祸小州,涂炭生灵,须当赎罪。着:汝成龙之后,不可上苍入海,乃终生固守此地,用汝万年龙气,福泽斯民。”

听完了封诰,三头怪物又俯身叩首了三次。

赤蛟和灰蛇悄悄潜入水中,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黑蛟却昂首挺脖向着天空。

突然间,天空黑云密布,电闪雷鸣,又是一番倾盆暴雨。

“哞——”!一声清亮的龙吟,黑蛟冲向天空。

它黑幽幽的身子瞬间变得金光闪闪,犄角长出了分叉,好象鹿角,每只爪掌的四趾中有一趾开叉成两边,变成了五爪,趾爪黑光凛凛,抓合挥腾。

好一条五爪黑色金龙,在密云中不断翻腾。有时被看见了龙首,有时只能望见龙尾,有时龙身一大段近在眼前,鳞甲清晰可数,一瞬间,整条龙却又己远在天际。

声声龙吟,旋风急卷,暴雨如注,电光闪烁,雷声轰鸣。

这样持续了大约半顿饭的时间,“哞——”,又一声悲沧的龙吟,黑龙按下云端,平静得几乎没有声音,慢慢的滑入江水之中。

瞬间,风平浪静,雨过天晴。

众人相顾愕然。

忽然,旁边众道士之间的一位黑脸道士喝令:“二、三、五师弟,速捏避水决,入江中查看黑龙去向!”

“是!”

三个装束一样的道士以同样奇怪的姿势,口中念念有词,跳进江水之中,倾刻不见。

大约一柱香时间,黄世瑜看见他们三人从江水中冒了出来,跃上堤岸,身上居然一点水渍都没有。

三人报告:江中遍无黑龙踪影,只有黑石如龙,潜于大湟江河底,蜿蜒翘首,低徊不去……”。

黄世瑜吁了一囗气,众人也都放松了心情。

忽然,那群道士走了过来,一齐跪倒在锦裘男子面前。

为首的黑脸道士作揖说:“罗阳山紫明宫天阳真人门下弟子王野,率众门人见过贵人。”

说罢,众道士一齐叩头。

锦裘男子微微颔首,说:“汝等知道黑龙事情?”

“禀贵人,”黑脸道士回答说,“吾师天阳真人在罗阳山修行日久,与黑蛟赤蛟灰蛇三怪为邻。黑蛟赤蛟平日潜于东面巨潭之中,灰蛇藏于北面深山之内,平时均极少露面,虽与吾师偶尔有些来往,但一般都互不干扰。据吾师所说,黑蛟恐怕有近万年的道行,但不知何故,一直保持蛟身,从未成龙,赤蛟可能有四、五干年道程,而灰蛇仅有三干年左右。昨晚忽然风狂雨暴,师父说不知何故,三怪一道由山涧潜入溪流,沿溪流进入大湟江,到达小州这里围绕小州狂游,兴风作浪,祸害生灵。师父命吾等赶来制止,无奈吾辈道行浅薄,奈何不了它们。幸亏贵人出面,方解此劫。”

锦裘男子问:“它们现在何处?”

黑脸道士回答:“按方才贵人封诰,赤蛟灰蛇应是先行潜回各自巢穴去了,黑蛟化龙之后潜入江水之中,刚才师弟们打探并无其踪影,唯江底留存龙形巨石,其应是遵贵人之命散去道行,化为江石永守小州,用其万年龙气,福荫乡民。”

原来那黑龙潜入江底之后,缓缓游行了一圈,到了两水交汇的江口,微微的抬起了龙首,吐出了龙珠(内丹),散去道行,身子化成了长长的黑色条石,蜿蜒沉伏在江底。龙气慢慢泛出,千年万年,滋荫着小州的居民。小州一直流传着一种说法:“有石如龙,潜于东江河底,蜿蜒至此,翘首低徊不去……”。小州后来的居民渐渐增多,加上此地水陆交通方便,后来竟然万商云集,成了有名的“潜龙城”,后世名商巨贾,人才辈出。

“如此,也好。”锦裘男子听完黑脸道士的话说,“汝等也回去吧,请代我向贵师尊致意,汝辈虽为离俗修道之人,却能如此心系苍生,实属可贵,望再接再厉,造福群生。”

“是!吾等叩谢贵人!”

黑脸道士说完,众道士又一齐叩头,随后起身,鱼贯离开。

锦裘男子转过身来,对黄世瑜说:“咱们也就此别过,君好自为之。”

黄世瑜急忙伏地叩头:“某拜辞恩人,恩人一路顺风!”

望着他们一行人远去的背影,黄世瑜不禁心里思忖:这究竟是什么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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