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都来信,如今河内郡也已经巨变,张杨被杀,属下刀兵相见,最终被郭嘉的人马截杀并收编,不日将回到许都。”
听到这里,忽然刘备神色一凛。
这和诸葛亮所料想的一模一样啊。
刘备不由赞叹道:
“诸葛先生真是世间难得的大才,看天下大局如此透彻,对大势所料竟分毫不差。”
而陈宫是也收敛了脸色:
“诸葛先生当初坐在堂中,一番推衍,没想到果真如此。这说明用兵之人也同诸葛先生的想法暗合啊!”
用兵之人不正是郭嘉郭奉孝?不愧是曹操的军师祭酒啊。
刘备暗暗一笑。
刘晔拿了一封信匆匆进来:
“主公,槐里来信。”
刘备微有些激动,拆开一看,竟然是马腾的投诚信。
信帛上工工整整写着:
“玄德公起兵,为国驰骋,纵横中原十余年,立下赫赫功绩,八方威名。腾却在凉州居于一隅,无甚作为。今蒙玄德公不弃,遣军师亲临,我马氏必尊玄德公为首,诚心效力,甘供驱使,若能助得玄德公解生民于倒悬,扶大汉于危难,替公征伐,为公分忧,腾也有颜去见先祖。腾恭敬拜上。”
刘备看着这封信,手微微抖动。
西北诸将,皆桀骜难驯,军师出马,便首战告捷,真是可喜可贺。
当然,这只是第一步,有了第一步,还有第二步,第三步。
如此刘备可以暂时略放下心。
军师,望一切顺利,早日回来!
邺城,袁府。
袁绍一改往日的敦厚稳重的形象,怒坐在堂上,一脸铁青。
“你们一个个当初给我说,河内崎岖难走,易守难攻,怎么曹孟德一出兵就取下了?”
“是我等的兵少,还是我等的剑不利?”
众人皆不敢言语。
尤其是之前力劝袁绍不要劳神费力去取河内的沮授和许攸。
郭图见气氛凝滞,立刻上前劝道:
“主公,如今曹操取也取了。再骂也没有用啊!”
接着对众人说道:
“诸位,我们不如赶紧想想,该如何应对啊!”
袁绍看了郭图一眼,用手扶着头,没有再说话。
沮授上前道:
“主公,虽然这河内失了,但曹操南征张绣折损了不少兵马。此时兵势低迷,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动手。主公也不要太过于忧虑。”
田丰也附和道:
“公与所言极是。曹操此人最懂进退之道。以军心而论,此时他大军新败,正需要重整兵马。以兵力而言,他一时间还无法与我们相抗衡。而我们出兵,也缺乏名正言顺的理由,不如静观其变。”
然而审配听到这里却是立刻反驳道:“出兵需要理由吗,他占了河内就是理由!你们是怕曹操还是对主公没信心?如今曹操取了河内,就等于已经兵临邺城之下,说不定哪一天就发动了突袭,如此情势,恰如箭在弦上,全凭曹操心意,再静观就等着对曹操投降吧!”
而逄纪也上前附议道:
“正南言之有理。此情势已经迫在眉睫了。”
许攸听了半天,踱了几步,然后一拱手:
“主公,曹操从不打无准备之仗。以我之见,曹操近期内定不会贸然来袭。反倒是我们自己还有事情没有解决掉。若是一直拖着,恐怕会成为我们对抗曹操的心患。”
沮授立刻上前一步:
“子远说对了。我们攻打公孙瓒这么久,还未能攻克,一旦我们去对付曹操,公孙瓒趁机在后方捣乱,又当如何?”
袁绍这才想起这茬儿:
“对,公孙瓒那边现在怎样了?”
审配脸上带着余怒:
“依旧坚守不出。”
袁绍心里一沉,公孙瓒这家伙这么能抗,居然相持这么久。
一想到这些,袁绍就禁不住叹了口气,甚是后悔当初和他结怨。
“那如今为之奈何?”
郭图上前一步道:
“河内已失,危机迫近,不如先给公孙瓒写一封求和信。他若是愿和,我们便抽调兵力回防邺城。”
袁绍想了想:
“也好!就请公则为我拟一封求和信吧!”
几日后。
许都,天子朝堂。
宦官高呼:
“召段煨将军觐见!”
段煨第一次走上天子朝堂,心中激动不已。
天子见到段煨,心中甚是欢喜。
“段将军讨伐李傕乱党,历经数月,终于将逆臣斩首,实在是居功至伟,甚得朕心!”
曹操也笑奏道:
“此一役毕,天下乱臣贼子必当知晓,天下是天子的天下。天子有段将军这般人才,谁若敢作乱,虽远不怠,必征之、镇之!”
天子赞道:
“段将军赤胆忠心,乃我大汉西北第一猛将,朕封你为镇远将军,闅乡亭侯,领北地太守!其余诸将领,皆按军功逐一重赏!”
段煨心中大喜,高呼:
“段煨叩谢天子隆恩!”
曹操收敛起笑容,对天子说道:
“李傕乱党,为非作歹,危害国祚,请求夷其三族,以震四海!”
天子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
李傕害得他数年流离失所于荒郊,携百官逃亡于苦旅,被逼到不得不讲和休战。
此等奇耻大辱,实在难以忍下。
天子的脸色冷峻得如同寒冰,眼中却冒出火来:
“准奏!夷三族,将李贼首级,高悬于许都城头,示众一月!”
殿下文武百官第一次见天子震怒,都不敢抬头看。
而段煨心中也是澎湃了起来。
终于,帮天子去除了心腹大患,一雪国耻。
退朝后,段煨刚走下大殿台阶,便听曹操从后面叫住了他。
“恭喜段将军,此役辛苦了!”
段煨立刻抱拳施礼。
曹操却看着他,脸庞舒展,带着笑意,负手而来:
“段将军哪里人啊?”
段煨立刻回复道:
“在下是武威郡人。”
曹操若有所思地念了两遍,然后眯眼看看前方,似乎想起了一般,看着段煨问道:
“我记得,张佑维和贾文和,也是武威郡人啊!”
段煨心中一紧,看曹操盯着他,只好实话实说:
“正是。”
要知道,曹操之前三征张绣,无功而返,而此时提起这二人,也由不得段煨有所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