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三十多岁的样貌,衣着不凡,一看便知是身份尊贵之人。
只是李景云看清了来人的身影后,脸上露出了苦笑。
这回估计自己是躲不过了。
因为对方虽然看似是在随意地走路,但手中却提了一对硕大的金瓜槊。
看那架势,怕是不下百斤之重。
但那人的动作,轻松自如,竟视那金瓜槊如无物。
于是他便放开了小黑,让小黑随便叫吧。
就算小黑不叫,这人也是奔自己而来。
只是不知他是如何找到自己的,还有就是他的来意。
李景云估计应该是与当铺丢失那块青金石髓有关。
随着小黑的叫声,那人慢悠悠地走到了李景云所在之处。
看着专心品尝锅中肉汤的李景云,来人面露笑容,朗声开口道:
“这位小兄弟,在下也是赶路之人,能在山中遇见,实是缘分,不知在下若是想在此休息一下,是否方便?”
李景云也不看他,仍然专心调配肉汤,说道:“不方便。”
那人仍是笑着问道:“为何啊?小兄弟?这地方这么大,我只是坐一坐而已。”
李景云已经懒得理他了。
“都是在外之人,小兄弟何必拒人千里之外呢?”
李景云闻言哭笑不得,抬头说道:
“你这人好生奇怪,手里拿着武器还问别人为什么不让你坐下来,
难道非要等到你那百十多斤的铁瓜砸到头上,才能拒绝?”
那人听见李景云的话,面色不改,说道:
“小兄弟莫要误会,在这山野之外,我防身之……”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景云打断了。
“你防身不防身的与我何干?你也说了,这山这么大,
又不是只有这里一处休息的地方,你去别处吧。”
来人见李景云并没有松口的意思,脸上的笑意收了起来,说道:
“小兄弟,你可知我是何人?”
“不知道。”
“那小兄弟,可知我为何为前来寻你?”
“那是你的事,与我何干。”
“小兄弟,你可听闻过乌罗国师院?”
来人这句话一开口,李景云心中咯噔一下,手中的勺子差点掉在地上。
坏了。
他心中飞速想着各种可能,脸上却有些疑惑。
“乌罗国师院?倒是听说过。”
来人脸上又露出了笑容,继续说道:
“那小兄弟想必也知晓在乌罗国国师院地位尊崇,
就连国主都以师长之礼待国师,国师院所有弟子都有官籍在身,
遇见高一级之官员可不行官礼,无事可不上朝,
乌罗国内国师院的弟子,说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也不为过。”
李景云更是疑惑了,问道:“你说了这么多,是什么意思?”
来人笑意更盛,对李景云开口说道:
“小兄弟可愿加入我国师院?”
李景云直接愣住了。
我了个大擦!
这是嘛意思啊。
怎么连名字都没问,就让他加入国师院啊。
“这位兄台,呵呵,我还没弄明白,你深夜追我至此,
就是为了让我加入国师院,那我多嘴问一句,你谁啊?”
李景云一脸懵比的问道。
来人说道:“在下张鹏,国师弟子。”
国师的弟子?
李景云记得他之前在静远镇官道上杀掉的孟庆,自称是国师的弟子的弟子。
那也就是说这张鹏是孟庆的师长一辈了。
他虽然看不透张鹏的修为,但却没有像面对焦池城石琮时的压迫感,想来他应该不是四境修士。
“那个什么,我还是不明白,张鹏啊,你为什么要我加入国师院?”
李景云在心中思索了半天,又看这张鹏的态度并不像是知晓他杀了国师院的弟子。
那他是如何找到自己的,李景云思来想去也没有个头绪。
索性直接开口询问张鹏。
张鹏听见李景云直呼自己的姓名,刚刚还带有微笑的脸色,冷了下来,但嘴里却没有太过明显,回答道:
“小兄弟,你已然知晓了我是何人,那按理说,你是不是也要告诉我你是何人?这样才公平?”
李景云一翻白眼,公平个屁,我都不知道你怎么找到我的,万一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岂不是自露阵脚。
他干脆继续刚才放荡不羁的人设,继续说道:
“我啊,为什么要告诉你啊,我问你就告诉我,是你自愿的,我又没逼你。”
张鹏脸上的肉有些开始抽动了,但似乎仍是在压制。
“小兄弟,我以礼相待,你为何要如此?”
“噢,这么说是我不对喽,好吧,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又是怎么找到我的,等你说完了, 我就告诉你,怎么样?”
张鹏想了想,开口说道:
“我也不瞒你,小兄弟,我知道你叫李二,
自称是鸡西国人士,来乌罗国行商途中落难,
但这都是你自己说的,无从查证,
而且我也不是今天才知晓你,去年的这个时候,
我便己知晓你在静远镇当出一块质地非凡的铁精,
而今天你又出现在静远镇的当铺,仍是当出一块难得之物,
本来那当铺的掌柜在你走后是想将那东西送给我的,
但到了我的府上之后,那东西就凭空消失了,
想来定是小兄弟的手段,将那宝贝收回了。”
他一口气将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就是想给面前这小子表现一份诚意。
去年的那块铁精虽然是落到了他的手中,但最后仍是被他的师尊收走了。
之后的不久又因为孟庆之死,将他派到了静远镇。
说是让他调查他徒弟之死,实际上是让他暗中调查铁精的来历。
他虽不情愿,但国师之命他不敢不从,只能来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一呆就是一年。
这一年内他没有查到任何线索,随后国师又将他师弟也派了过来。
他没想到国师竟对这里如此重视,小师弟可是师尊极为疼爱之人。
竟也舍得往这偏僻之处派来,要知道国师有数十个弟子,自己勉强算是其中比较受重视的,但与小师弟一比,那也就是奶奶不疼,舅舅不爱的了。
还好小师弟并不是纨绔的性子,反而对他这个师兄十分的尊敬,这倒是让他极为受用。
既然国师如此重视此事,若是他们两人能够查得线索回去,定然会更加受国师的重视。
小师弟自不必说,只怕以后的国师院的继任之位也会是他的。
所以张鹏现在也不想着争什么,只求在国师的心中能有一席之地,这样他以后的路就宽了很多。
老一辈有国师,年轻一辈有小师弟,他只要将这两人维系好,自然可以呼风唤雨。
今天他正与小师弟在府中对弈,府中管家来报,说当铺白掌柜求见。
自从他来了这里之后,这当铺掌柜十分会做人,对他和小师弟都孝敬了不少。
张鹏知晓这是天福当国都总号的意思,便也欣然接受了。
只是现在不逢年不过节,掌柜现在求见,不知所为何事。
随后,他在书房见到了天福当的掌柜。
只见老掌柜手里托着一个木头盒子,满脸喜色地对他行礼,看那激动的样子,行礼的手都有些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