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步清廷望着人群里走出来的贵气公子喊了一声。
“不要那样叫我,我没有你这种弑兄夺位的弟弟。”二公子狠狠瞪了步清廷一眼,然后望着旁边的风卿崖皱眉,眼中也闪过一抹犹豫之色。
“如果我是弑兄夺位的弟弟,那二哥呢?弑弟夺位就高尚了吗?”步清廷冷眼望着二公子,看起来并没有受制的慌乱,这让旁边的风卿崖望了他一眼。
“别说笑了,就算你今天会死在这里,也跟我没有半点关系,杀了你的是大公子余孽,而我,不过是个一夜之间变得孤苦伶仃的可怜人罢了。”二公子说着冷哼,脸上有着藏不住的得意。
“是吗?原来如此,所以二哥才会这么肆无忌惮的出手啊!”步清廷低头笑了笑。
“不然呢?让你白捡一个便宜不成?”说到这里的二公子瞪了步清廷一眼。
“是便宜吗?看来我是高估二哥了。”步清廷抬头望着二公子,眼神漠然的把人打量了一遍,然后跟着说了句。
“就算我的事情可以解释,那会场里的使节和无辜官员呢?也统统都该死吗?”说这句话的步清廷,声音有些尖锐的将手紧握成拳。
“认可你的继任,就是对我的背叛,你以为我会留着这样的人来坏我的好事吗?至于其他人……”二公子其实也有过犹豫,但这个世上能够保守秘密的只有死人,若要单独放过,只会降低事情的成功率,既然如此,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反正,都能够推到死人头上,他何乐不为?
再说了,等到鸱吻城得势,死那么几个使节又有何妨?根本无关痛痒。
“看来,二哥已经做出决定了。”步清廷望着二公子,眼神清冷的没有一丝感情,原本想着对方要是一直安分,就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只可惜,连各城池使节都无法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当事人甚至无谓于这样的关系恶化,除了铁了心认准鸱吻城之外,就是从未考虑过其他可能性。
这样的人,就算成了蒲牢城的王,恐怕也不是
一个能够依靠的主,不过,能够算计到这一步,已经是很出色了。
“决定早就有了,缺的不过是个时机罢了。”当初要不是大哥先动的手,并得到了鸱吻城的认可,他也不会乖乖受制,如今机会重来,他自然不可能放过,当初没有在事发的时候出手,就是为了利用大公子的余孽做文章,现在看来,真是天佑他也!
“是啊!时机还真是刚刚好。”步清廷低声说着,然后眼神微眯的举起右手,这让二公子看得皱眉,跟着就听见一阵闷哼。
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黑衣人,就这样把二公子带来的侍卫杀了个措手不及,等二公子回神的时候,原本架在步清廷脖子上的利刃,已经横在了二公子面前。
始终淡定的风卿崖,低头拂了一下因为刚才奔走而显得有些脏乱的衣服,然后抬头望着走向二公子的步清廷。
“二哥,如果你什么都不做,也许我们还能相安无事,各自百年,可惜,你不愿意。”步清廷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闪过一刻黯然。
“你做了什么?!”一瞬间,形势颠倒的让二公子无法接受,气急败坏的瞪着步清廷大叫,却碍于眼前的刀剑只能原地跳脚。
“没做什么,因为,我的故事比你的简单。”世间的种种,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全凭各人的认识罢了。
“二公子伙同大公子余孽,意图谋反,于继任大典上造成了惨绝人寰的悲剧,最终在乱斗中死于非命,新任城主愧疚难当,自愿为亡灵守魂三年,诚心告慰。”
当步清廷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风卿崖忍不住低头嘴角微扬,笑得十分玩味,而一旁的二公子早已经气急败坏的大叫起来。
“步清廷,你无耻!”
“我从未说过自己善良,这个位置上坐着的人,也不要太多的善良。”望着二公子咬牙说完这句话的步清廷,深深的望了对方一眼,然后狠狠转身。
“二哥,走好。”如同清风的呢喃,在步清廷说完这句话之后,飞溅的血迹也跟着润染了大地,结果
,终是变成了一个孤苦伶仃的人。
在血色飞溅的时候,风卿崖被山隐拉着躲到了远处,望着做出这种事情的步清廷微微皱眉,却始终不置一词。
等步清廷深吸一口气,收敛心情转身望着风卿崖的时候,他表情云淡风轻的笑了笑。
“不好意思,让风城主看笑话了。”步清廷望着风卿崖微微点头。
“步城主客气了,学到不少东西,受教了。”带着面具的风卿崖,除了嘴角的微扬,外人对他无从窥探,所以步清廷望着他一阵打量过后,收回了视线。
“彼此彼此!”能够在那种情况下笃定着跟他一起离开的人,果然是不能小觑的。
“承让。”
风清扬微微拱手,步清廷正想回应,却突然感觉后背生风,等他回头的时候,只听得一声小心,跟着视线就被一个人影给遮挡住了。
等人影滑落的时候,步清廷反射性的伸手把人抱住,然后缓缓跪地,望着掌心缓缓润开的殷红,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君儿!”率先回神的是风卿崖,然后是步清廷。
“步清廷,你该死!”尚有气息的侍卫,挥舞着手上的利刃再次袭来,结果被赶到的山隐一脚踢开,同时殒命在步清廷一派的黑衣人手下。
是君临晚,为什么她会在密道里?和风卿崖一样跟来的吗?既然如此,躲着就好,为什么要毫不犹豫的冲出来替他挡剑,在高台之上也是她,如果不是君临晚,他可能也没机会走到这里。
他们的关系说好不好,只有复杂可以形容,结果却……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步清廷忍不住大吼,抱着君临晚的双手恨不得能把人掐碎,他不懂,不懂!
“欠你的,还清了。”面对气急败坏的步清廷,君临晚倒是松了一口气似的回了这么句,然后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等步清廷想清楚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还来不及反应,君临晚已经被风卿崖抢了去。
“你干什么!”抬头瞪着把人抱起的风卿崖,步清廷也跟着站了起来。
“步城主
,别忘了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谋划到这一步的步清廷,刚才的事情十足就是个意外,就像高台之上的行刺一样,风卿崖不认为把君临晚留在这里,或是交给步清廷会是一件好事,特别是在对方刚刚算计了自己亲哥哥,甚至还有会场上所有人的时候。
“君儿我会看着办!请把御医送到城内福源楼。”风卿崖说着转身就走,黑衣人本想阻拦,结果被山隐气势所压,在步清廷不动声色的情况下,只得推开脚步。
回头望着走得头也不回的风卿崖一行,心里虽然还惦记着君临晚的事情,但是想想此刻的会场,他低头咬牙的又钻回了密道。
没错,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绝对不能被其他事情打乱了步调,就算是舍命想要救他的君临晚也不行。
因为要避人耳目,加上本来也没打算大操大办,所以发生在会场里的事情并未传得人尽皆知,只知道大公子的余孽作乱,会场有事发生,具体的情况还得等后续调查结束后才会公布,所以众人都在翘首以盼,自然,也就没人留意到福源楼里发生的一切。
被风卿崖火急火燎抱回福源楼的君临晚,很快的就被带到楼上雅间,掌柜的亲自出来接待,而且惊讶不已。
“主子,您这是?”虽然听闻会场有变,却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所幸受伤的不是自己人,多少安心了些。
“去烧热水,一会儿大夫到了马上带来。”风卿崖头也不回的吩咐,掌柜听得急忙点头答应,与此同时,风卿崖望着君临晚胸前染血的衣衫,伸手就要脱掉。
“不,不要。”君临晚反射性抓住风卿崖的手,嘴里碎碎念的嘀咕着。
“君儿,是我,你手上了,要把衣服脱了才行。”不然根本没办法处理伤口,风卿崖说着就要去掰君临晚的手,结果发现对方十分用力。
“不要,寒曦邪,不要。”昏迷中,君临晚想起了很久以前发生的事情,那个时候也是因为受伤,所以寒曦邪想要脱她衣服处理伤口来着。
听
到君临晚口中吐出寒曦邪的名字,风卿崖的动作微微一顿,然后盯着君临晚把人仔细的打量了一遍,回想在狴犴城听到的谣言,一时间有些混沌的摇头。
“主上?”看风卿崖摇头皱眉的样子,站在门口守候的山隐忍不住喊了一声。
“没事。”风卿崖摇头,然后附身在君临晚耳边低语。
“君儿,不怕,我不脱你衣服,你可以把手松开了。”
“骗人。”君临晚嘀咕着,让风卿崖忍不住觉得有些好笑,特别是看到对方微微皱眉的样子后,明明受伤都没拧一下眉头,却因为这个而皱眉吗?
“我不骗你,我说话算话。”风卿崖不死心的说着,君临晚又嘀咕了句什么,最后默默的松开了手。
虽然寒曦邪喜欢骗人,但是答应过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所以君临晚才会信任的松开手,只可惜,她面前的人不是寒曦邪,而是明显敷衍的风卿崖,所以,在君临晚松开手的下一刻,担心伤口情况的风卿崖迅速解开了君临晚身上的衣服。
繁复的解脱过程后,是一块被划开的染血裹胸布,有那么一刻,风卿崖看得困惑,等他看清楚破败布条下仿佛随时准备汹涌而出的肌肤后,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等他脑子里想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双手用力把衣服盖上的同时,人也往后退的狠狠撞在床柱上。
“主上?”听到声响的山隐回头,望着捂住后脑痛呼的风卿崖喊了声。
“不准过来!”看到山隐想要靠近,风卿崖恶狠狠的瞪着他大叫。
“去把白一简找来,快去!”风卿崖气急败坏的大叫,让山隐看得愕然,以至于忘记了反应的愣在原地。
他还是看到主上情绪如此波动且不受控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愣着做什么?我让你去把白一简叫来,快点去啊!对了,除了白一简,谁也不准踏进这个房间半步,听到没有,如有违令,格杀勿论!”当风卿崖怒吼出这句话的时候,山隐终于回神,然后扭头望向君临晚。
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