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笑什么?”花奴没好气的望着陆九九。
“收拾东西,我们准备回狻猊城。”陆九九笑容满面的望着花奴吩咐,后者听得翻了个白眼,嘴巴里忍不住嘀咕。
“不就是答应赐婚嘛!又没说让你们成亲,瞧您高兴的。”
“你懂什么!寒曦邪既然松了口,还答应让君临晚随我回去见父兄,那这事情就八九不离十了,更何况,还有工部的贸易书函,成不成亲倒是其次了。”要是这么看的话,此行目的算是全部达成了。
陆九九想到这里,脸上的笑容就更深了一些,只有花奴无法感同身受的回了句。
“那也不看看是用什么换来的,当初把九仙锦拿出来的时候,王城里可是闹得厉害,结果到头来没有和狴犴城联姻,却是招了个驸马,我看您到时候怎么和主上他们交代。”花奴说到这里嘀咕了句什么,让陆九九好笑的望着她。
“父王那边我自然会有所交代,至于那些朝臣,本公主什么时候需要给他们交代了?”如果那些朝臣真的能够派上用场,这种时候就不会是她过来了,陆九九在心里想着,然后不经意的叹了一气。
虽然狴犴城的丞相赵炳想法极端,最终也走上了末路,但他为了狴犴城所做的一切,却不容忽视,在说出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之前,至少要先动起来不是吗?
相比较此刻的狴犴城,想想寒曦邪身边现今围绕的人,还有正在推进的事,陆九九心里其实是羡慕的,如果狻猊城也有这样的可用之才,他们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步被动的田地,然后为这小小的收益窃喜。
看陆九九脸上表情诡秘,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想得有些神游的样子,花奴也不好再说什么的低头走了出去。
达成目的的陆九九算是圆满,但是听闻消息的某些人,却因此炸了锅。
“你开什么玩笑?让君临晚入赘狻猊城,那不是等于送羊入虎口吗?”与其白白便宜狻猊城,给他不是更好!宋观气急败坏的瞪着寒曦邪大叫。
“不是入赘
,只是答应会赐婚,前提是,君临晚及冠后,双方都有心才行。”也正因为如此,才会答应让君临晚随同陆九九前往狻猊城做客,顺便代替工部商议日后贸易合作的事情,也算是一举两得。
寒曦邪不以为意的说法,让宋观狠狠瞪着他,视线如刀的就差没在对方身上凌迟。
“那有什么区别?难道君临晚还能拒绝身为公主的陆九九吗?”再说了,驸马这个位置还是很有吸引力的,特别是狻猊城现在的情况,继任的公子体弱,幕后都是陆九九主事,若是和陆九九成了亲,不就等于得了半个狻猊城?!
想到这里的宋观狠狠咬牙,不知道是担心多一些,还是慌张多一些的瞪了寒曦邪一眼,都是这家伙害的。
“有何不可?”寒曦邪说着斜了一眼宋观。
“你……!”看寒曦邪那副模样,宋观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为只有自己这么激动感到愤慨,然后望向旁边一直沉默的孔执。
“你也说点什么啊!”都是他一个人反对,难道他不是也对这件事情有意见,所以才跟着过来的吗?说起来,这件事情一出,该来的人却没来呢!
“对了,丞相呢?怎么没看到丞相?”宋观想到什么的皱眉,然后打量孔执。
听到这句话的孔执抬头白了宋观一眼,为对方现在才发现重点而在心里叹了一气,然后扭头望向寒曦邪。
“你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吗?”孔执和宋观在意的东西不一样,和狻猊城的联姻本是势在必行,但陆九九却选择了君临晚,这就意味着,狻猊城并不打算向狴犴城诚服,而得到君临晚的狻猊城,从原本的盟友,很可能会变成威胁,这样的事情竟然是他们自己一手促成,也难怪庄微贤没出现。
就像寒曦邪在考量这些朝臣一样,这些朝臣也都在观望着这个主上,到底能够仰仗几分,又能够依赖几分,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过如此。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寒曦邪心知肚明的应了声,却没有解释的意思,这让孔执
咬牙将手紧握成拳。
“既然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要告诉我说没办法拒绝,如果你连这种事情都拒绝不了,也坐不上今天这个位置!”孔执想不明白,寒曦邪为什么会答应陆九九这个条件,还有君临晚,为什么没有拒绝?难道真的看上了那个驸马的位置不成?
如果事情真是如此,那也是人之常情,而会纵容的寒曦邪,恐怕才是问题关键。想到这里的孔执,望着寒曦邪咬了咬牙。
“也不全然都是坏事,因为提拔君临晚的原因,外界对我们之间的关系多有猜忌,这样不是正好?可以一下子撇干净了。”寒曦邪无关痛痒的说法,让孔执瞪着他反驳。
“以前你都没想过要撇清,现在倒是在意起来了。”难以掩饰语气里的嘲讽,孔执看来也是颇有怨怼。
“以前是时机不对,现在是刚好有机会,何乐而不为。”寒曦邪随性的说法,让孔执将手紧握成拳,而一旁的宋观早已听不下去的翻白眼。
“该死的机会,这是机会吗?根本就是下了个套,你还明知是套却非要钻进去,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不能怪宋观语气不敬,而是他越来越搞不懂眼前这个人了。
从一开始的只是想要复仇,然后想要改变狴犴城现状,到最后下决心成为狴犴城的主人,这本没有问题。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开始着眼上邪,心里装的也不再只有狴犴城子民,胸怀天下是好事,成为九城之王也未尝不可,但是……
“你一定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达成目的吗?就算最后身边原本支持的人渐行渐远,你也在所不惜吗?”孔执望着寒曦邪,心里十分纠结。
不管寒曦邪处于什么目的促成这件事情,对于庄微贤他们来说,是刺果果的背叛,因为大家都以为寒曦邪会和陆九九联姻,为此谋划了那么多,结果却竹篮打水一场空,这让人如何接受?而庄微贤没在此刻出现,就是最好的证明。
信任,已经开始龟裂,难道,要让彼此的关系变成昔日
的主上和赵炳吗?那又何必?
“……”听闻孔执说话的寒曦邪抿嘴缄默,许久都没有说话的只是面无表情望着前方。
宋观和孔执对望一眼,心知这话说的可能有点严重,但事实却不容更改,如果寒曦邪继续这么恣意妄为,别说千秋大业,恐怕连稳住狴犴城都做不到,那岂不是本末倒置了吗?
“这件事情,已经决定了,你们都下去吧!”不想继续纠结这件事情的寒曦邪,冷声下了逐客令,这让孔执和宋观对望一眼,各自抿嘴没再多话的低头行了个礼,然后转身走了出去,临出门前还各自望了一眼寒曦邪,脸上表情始终有些愤然。
“主上?”看到宋观和孔执与寒曦邪不欢而散,流敖面露担忧的走出来喊了一声。
“没事。”寒曦邪低头揉了一下太阳穴,让流敖看得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虽然低头闭目,寒曦邪还是察觉了身边异样的说了句。
“主上,您为什么不告诉宋公子他们,君儿会答应去狻猊城,其实是……!”流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寒曦邪一记冷眼打住了。
“你的话太多了。”寒曦邪沉声说着,然后望向门外。
既然他能够想到那些事情,一直都在调查的流敖想要梳理清楚也不是什么难事,问题是,这些事情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
“……可是主上,您为什么不直接开口要人就好?这样就不必把君儿送走了。”流敖忍不住还是说了这么一句,私心里同样有些舍不得。
“开口要人,就是给了狻猊城一把可以随时刺到身上的剑。”所以他不能,当年的狴犴郡乱动,是他一手压下来的,里边诡秘只有他自己知道,如果曝光的话,威胁到的何止是朝臣对他的信任?还有很多人和事,都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寒曦邪说着望了一眼流敖,知道对方可能不明白,而他也没有解释的意思。
“更何况……他迟早是要走的。”沉默一阵,寒曦邪呢喃一样的轻声说着,让回神的流敖听得一愣。
“主上
?”刚才主上是不是说了什么?流敖在心里疑惑的想着。
“没什么,随行的人呢?都安排好了吗?”突然转移话题的寒曦邪,望着流敖问。
“按照主上的吩咐,除了十一和初七,剩下的人都由君儿自己安排。”流敖如是回答,对于这次的随行人员让君临晚自己安排什么的,他始终有些困惑。
“主上,君儿身边都没什么人,让他自己安排合适吗?”因为这次的赐婚,朝臣里对君临晚的看法更是鄙夷,人员调派方面恐怕会多有刁难,加上丞相那边因为无法和狻猊城联姻的事情也很有想法,自然是不会帮衬,所以……
“怎么?你担心?”寒曦邪眉一挑的望着流敖。
“虽然是做客,但毕竟不是自己地方。”说不担心一定是骗人的,虽然主上说开口要人是给对方一把随时可以伤害自己的剑,可是把君临晚送过去,不也同样如此吗?流敖想不明白其中区别的低头在心里嘀咕。
“既然如此,要不你也跟去?”寒曦邪哼笑一声望着哀怨的流敖。
“主上……!”他说这话也不是这个意思啊!流敖无奈的望着寒曦邪在心里叹气。
“行了,让他自己看着办吧!回头把他带去的人是谁告诉我就行。”寒曦邪说着挥手赶人,让流敖望着他疑惑的皱了皱眉头。
既然这么在意的话,为什么不主动安排了就算呢?还要刻意留心报备什么的,流敖真不明白,寒曦邪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过,君临晚的想法也是让流敖有些胆战心惊,为了谁做到这种程度,虽然很像君临晚会做的事情,却一点都不值得提倡,毕竟,成亲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这样一想,流敖对于寒曦邪的想法虽然好奇,却也不敢窥探,担心知道真相的自己无法承受,于是弯腰行礼退了出去。
现在,比起君临晚那边,更应该担心的是那些朝臣才对,如果连孔执都那样说的话,可想而知,其他人会怎么想了。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毕竟,周定阳可是一下早朝就去了丞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