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的胡季并没有发现暗处打探的那双眼睛,而随后离开的天逸自然也没有发现自己被尾随,两个人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这么小心翼翼,也不过是见了这么一面,却暴露得彻底,要怪,就只能怪对手太强了吧!
话虽如此,但意外总是发生的让人措手不及,兴许是已经知道了天逸底细,所以阿林并未在意的只想尽快回到君临晚身边,却不想会被天逸察觉,早知道,他就不要原路返回了。
“是你?”天逸望着出现在眼前的阿林有些惊讶。
因为这条路乏人问津,这个时间也不可能有人出现,所以天逸才会选择从这里来去,却不想会被人跟踪,等他察觉的时候,为了不暴露自己身份,他选择了藏匿,在对方不以为意的时候,动了主动出击的心思,却不想会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你跟着我做什么?”天逸心里闪过一刻慌乱,脑子里飞快的运转着,不知道阿林是什么时候跟的自己,还是说,从一开始就跟上了?那他和商头见面的事情岂不是……?
不对,如果真是这样,那比起跟踪自己回来,跟踪商头不是更有意义吗?更重要的是,为什么阿林要跟踪自己?天逸觉得脑子有些不够用的皱紧了眉头。
“你想干什么?”还在困惑,却突然发现阿林上前走了一步,吓得天逸大叫的握紧手里木棍,指着阿林瞪大眼睛。
眉头微皱的阿林望着天逸,拿手在空中比划了一阵,结果却看得天逸更加困惑,却始终神情警戒的盯着阿林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看天逸没有回应,阿林干脆直接走了过去,这让天逸想也没想的举起棍子就打了过来,眉头微皱的抓着天逸打来那根棍子,阿林扭头望了一眼巷子尽头,然后一记手刀批在来不及防备的天逸后颈。
抱住软倒的天逸,阿林身影如梭的迅
速消失在巷子里,很快,冷忌从天而降的落在阿林和天逸起争执的地方,眉头微皱的扫了周围一圈,最后目光落在地面那跟棍子上。
捡起棍子在手里一阵掂量,没有任何奇怪地方的让冷忌眉头微皱,然后望向一墙之隔的院落方向,明明察觉这里有什么,为什么赶过来却什么都没发现?
难道这学堂里有人身手比他还好?冷忌疑心的皱紧眉头,将手里木棍丢到角落,然后转身消失在巷子里,对于这个盯梢的任务,从原本的不上心,开始变得在意起来。
当君临晚走进房间,望着躺在床上的天逸时,整个人都是惊讶的,同时也迅速的关上了身后的房门,让刚走进隔壁房间的白一简还探头看了一眼。
“怎么回事?”君临晚瞪着眼睛拿手比划,她记得自己是让阿林盯着天逸,可没说把人这样抓回来啊!如果被人知道了可是会很麻烦的。
阿林望了一眼君临晚,然后从角落里拿出一个沙盘发放在桌上,跟着取下君临晚头上用来绾发的簪子,在沙盘上简单的把事情写了个大概。
因为簪子被取,君临晚的头发如是丝散落肩头,一开始还有些在意,但注意力很快就被阿林书写的内容转移,在阿林不知道第几次打算抹掉沙盘痕迹,然后继续往下写的时候,君临晚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臂。
“你说什么?你说天逸是椒图人?”君临晚的表情十分惊讶,却没忘记压低音量,只是眼神殷切的望着阿林,在看到地方点头的时候,她努力平静的吞了一口唾沫。
“那他见的人是谁?”早知道就让阿林查清楚了,而不仅仅是跟着天逸。君临晚这样想着,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天逸,暗自咬了咬唇。
阿林没有回答,而是转身走到天逸睡着的地方,伸手在天逸怀里找出了那个木质挂件,然后交给呆站原
地的君临晚。
接过阿林递来的木作挂件,君临晚看着有些熟悉,特别是看到挂件两边颜色深浅不一样的时候,她脑海中似乎浮现了什么,于是拿来一旁纸墨。
等君临晚将挂件一面沾上墨,然后印在纸张上的时候,上面显现的图文看得阿林眉一挑,而君临晚已经愕然的瞪大眼睛,情绪有些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两步。
镇安两个字,赫然在目的让君临晚看得湿了眼眶,那遥远的记忆如同开闸的洪水,席卷了有些疯狂的情感,也让君临晚回头望着阿林,双手抓着对方着急的询问。
“人呢?和天逸见面的人呢?人在哪?”会用这样的东西来验证身份,说明和天逸接触的人不光是椒图遗族,还可能是村子里的人,她以为已经陨灭的村子,竟然还在,那些心心念念的人,都还活着。
这样的认识,让君临晚心情激荡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是谁?是谁联系了天逸,把人送到狴犴的也是同一个人吗?那对方的目的是什么?当初计划的一切如果还未停歇,那主事的人又是谁?会是她以为的那个人吗?是吗?
多么希望这一切都如同内心所想,在和蒙梁他们重逢之后,君临晚就一直怀抱着这样的念头,如果当初的那场刑法只是为了掩人耳目,那她在意的人就很可能都还活着,而她相信,彼此总会再见。
想到这里,她脑海中不觉浮现出寒曦邪的模样来,那个人,骗了她吗?为什么?!就在君临晚心思飘远的时候,阿林突然伸手拍了一下她。
回神望着阿林,顺着对方视线,君临晚望向了桌上的沙盘。
“商队的商头?”看来阿林听到不少,而君临晚也并不奇怪对方商人的身份,只是遗憾阿林没能知晓对方到底是什么人,也不确定对方住在哪里,而且,对方明天一早就会离开。
看君临
晚沉默的样子,阿林拿着簪子在沙盘上又写了一句,让君临晚看得摇了摇头。
“不,不用去了。”这么短的时间,那么多的商队,要从什么地方找起?如果动静太大,只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还可能会有危险,这样一想,君临晚宁愿什么都不做。
“既然对方留了天逸在这里,自然还会回来,我们只要留意天逸的动向就够了。”这样一来,等天逸下次再跟对方见面的时候,她就能知道对方是谁了。
君临晚望着阿林,看对方皱眉的样子,不觉微微一笑。
“没关系,都已经这么久了,也不差这点时间,更何况,知道还有人活着,还能有机会再见,就比什么都强。”所谓的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原来就是这个意思啊!
君临晚想到什么的突然安下心来,然后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天逸,将手里的木作挂件收拾干净,然后递给阿林。
把木作放回天逸怀里,阿林伸手就要把人扛起,准备送回学房,结果被君临晚伸手制止,这让阿林有些疑惑的望着她。
“让他在这里睡吧!”君临晚望着阿林笑了笑,后者微微皱眉,却还是点了点头。
等天逸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猛的从床上跃起,回想早些时候发生的时候,他一咕噜的爬起来打量四周,然后瞪着坐在灯前的君临晚一脸错愕。
“你醒了?”君临晚微笑的打着招呼,然后放下手里册子。
“饿了吗?那里有吃的。”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的君临晚,让天逸看得一脸莫名其妙,脑子有些混沌的眉头紧皱,抿着嘴站在原地不敢动作。
“阿林说你偷偷跑出去玩,还想跟打他封口,结果却自己摔倒晕了过去,没看出来,你性子还挺野。”没有理会天逸的错愕,君临晚自顾自的说着,然后站起来走到桌旁,揭开了盖
在餐食上面的布子。
“我已经和学房那边说了,你一整天都在我这里求学,累了就睡过去了,等你醒了再让你回去,所以,你要是饿了的话,可以先吃点东西再走。”君临晚说着望向天逸,后者已经听明白的望着她皱眉,表情却始终狐疑。
“怎么?你不饿吗?”君临晚故意问了句。
“为什么帮我?”许久,天逸才低声问了这么一句,望着君临晚的视线充满了刺探。
“我没有在帮你,是在帮我自己,要是让人知道自己的学生偷跑出去,我也是会有麻烦的,更何况,我现在的处境可容不得半点闪失。”君临晚的话在理,那是因为天逸想起来了,今天礼部尚书过来巡视的事情。
听说君临晚被刁难了,至于理由,他多少也听过一些,毕竟他的任务就是收集情报,而这里的人,从来不吝啬这类闲话。
“如果你明白了,以后就不要随便跑出去了,实在有事,可以提出申请,我会批的。”君临晚说完望着天逸笑了笑,而后者并未回应的只是盯着她打量。
真是这样吗?天逸心里其实还是怀疑的,这么巧被阿林在院墙外撞见,然后这么巧的,君临晚愿意帮他,还是说,这都是为了骗他设下的局?
可是,君临晚骗他有什么用呢?难道是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好处,然后拿去给狴犴城的城主讨赏吗?毕竟他以前也算得上是个红人,现在这样应该算是被下放了吧!想要重新上位也是理所应当。
如果真是这样,他又知道了多少呢?关于自己的事情。天逸有些猜不透,却也放心不下,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只有胡季明天一大早就会离开狴犴城,就算君临晚想查,恐怕也查不到什么东西,而他只要这段时间安分一些,应该就没大碍了。
心里有了主意,天逸低头应了声。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