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我就说是君儿留的!”看到君临晚写下的符号,东斗忍不住兴奋的大叫,叶寻却有些奇怪的望着君临晚。
“你知道?”叶寻有些疑惑的打量君临晚,而后者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微微一笑。
“我不知道,但是有人知道。”君临晚说着望了一眼阿林消失的方向。
“不可能,那小子怎么可能知道?”东斗不相信的皱紧眉头。
“君儿,这是怎么回事?”叶寻有些好奇的望着君临晚,而后者也没有隐瞒的把事情说了个大概。
“不可能,如果他是我们的人,为什么我们没见过?”听完君临晚的话,东斗摇头否认,同时还望了一眼叶寻。
“你见过吗?”在看到叶寻摇头的时候,东斗忍不住回头望着君临晚。
“你是不是弄错了?”
“为什么你们不相信?”如果不是情况不明,君临晚真想让阿林回来证明。
“君儿,你知道这是什么文字吗?”还是叶寻比较冷静的问了句。
“文字?”不是暗号吗?君临晚有些疑惑的皱眉,想着那些符号,原来不光是一种书写的形式,还是一种文字吗?
“椒图特有的文字。”叶寻沉声说着,让君临晚有些讶异的望着他。
“百年前,九城都有各自的文明,文字也不尽相同,但战火平息后,为了更好的交流和发展,才有了现在通用的文字,但是针对一些机密的东西,各个城池还是会用各自的方式留存,而椒图使用的方式,就是远古的文字记述。”叶寻说到这里望了君临晚一眼。
而听到这里的君临晚,终于明白狴犴城的冶炼锻造技术为什么只此一家,而其他城池的优势,又为什么能够百年不衰,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就算拿到了,也看不懂,自然也就谈不上学会了。
“但是这些文字,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解读,对吧!”君临晚抬头望着叶寻。
“只有王城里的宫廷师父可以传授,而且会分成好几个阶级,
能够完整研读的只有王族,一般人往下延伸,知道的只会越来越少,椒图被灭前,基本都是军队在当暗号用。”所以,他们知道的也不多,只是能够看懂一些关键的意思。
不用想,教会叶寻看懂这些符号文字的应该是林孝荀他们,但事情若真的像叶寻说的,越往下,知道的越少,那……
君临晚回头望了一眼阿林离开的方向,能够用密文来写信的熟练程度,怎么看都不像是没关系的人,可是这样的人,叶寻和东斗都不认识,甚至没有听说过,那就有些奇怪了。
“对了,既然那小子会用暗号,那他是不是有跟谁联系?”东斗突然想到什么的问了句,唤回君临晚思绪的同时,也让叶寻定睛望着她。
“跟谁联系?”君临晚有些茫然的反问。
“当然是林大叔和师父他们啊!”想也没想的东斗,脱口而出,结果看到君临晚一个机灵的瞬间变了脸色。
“君儿?”叶寻低声的唤着,旁边东斗也微微一愣。
“该不会……都是真的?”东斗呢喃到最后,瞪大眼睛喊了一嗓子,让原本止住泪水的君临晚,不知不觉又湿了眼眶。
“怎么会?”叶寻也难掩脸上的惊讶,随后狠狠咬牙的把手紧握成拳。
“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呢?你都还好好的,林大叔他们怎么会?”就是因为听说君临晚很可能还活着,然后在狴犴城外边又找到了暗号,所以他们才深信大家可能都没事,结果却……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君临晚哽咽的抱住自己,回想在狴犴郡发生的事情,整个人都瑟瑟颤抖的不能自己,她明明就在现场,却什么都做不到,那份无能为力,是永远也无法愈合的伤。
看君临晚悲伤的模样,叶寻和东斗双双愣在原地,原本心怀的那点期待和希望,在看到君临晚时的激动和兴奋,如今全都被绝望和失意取代,变得不知所措。
如果外界谣传的都是真的,如
果人都已经死了,那他们接下来要怎么办?好不容易找到君临晚,以后要怎么办?
“他们杀了林大叔和师父,你竟然还答应了去帮他们开山吗?”东斗突然恶狠狠的瞪着君临晚,双手用力握拳的完全不在意君临晚听到这句话后僵硬的身形。
“东斗!”还是叶寻回神的喝了一声,却没能阻止东斗的愤怒。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隐瞒自己的身份这样活着,这就是你想要的吗?”东斗跳起来,居高临下的瞪着君临晚,用力的吼叫。
“东斗!”忍不住也跳起来大叫的叶寻,眼神有些责难的望了一眼东斗,然后又有些担忧的望了一眼君临晚。
“你说话啊!”东斗很生气,却不知道是气谁多一点。
能说什么呢?君临晚无话可说,面对东斗的质问和责难,她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不管她说什么,都像极了借口,可是……
“对不起!”喃喃的,君临晚低声说着抱歉,结果却听得东斗大叫。
“谁让你道歉了!我想听的不是这个!”东斗气愤的在原地跳脚,可是,他想听的是什么呢?说这一切都是骗人的,说大家都还好好的,说很快就可以团聚,然后……
然后如何?十年的谋划都付诸东流,再一个十年就能成事吗?还是像君临晚这样接受命运,然后苟活?那些理想和抱负呢?那些崇高和信仰呢?他们至今深信的一切到底算什么?为之努力的又算什么?
想要抓着东斗安慰的叶寻,被东斗用力的甩开,死死盯着蜷缩在地上的君临晚,那眼神如果可以吃人,怕不是早就血流成河了。
“那你想听什么?”终于,君临晚抬头望着东斗,那一刻的超脱,让叶寻看得陌生,东斗也不觉愣了一下。
“听我有多悔恨吗?听我有多难过吗?还是听我有多愤恨?可是,这能改变什么?椒图的子民依旧生活在水深火热,我们依旧弱小的自顾不暇,这样活着有什
么不对?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这样活着为什么不可以?”
面对君临晚冷然的反驳,东斗和叶寻有那么一刻的茫然,觉得眼前的君临晚有些陌生,就在东斗张嘴想要说话的时候,叶寻却先一步的低声问了句。
“所以,这样就够了吗?”只要自己可以活着就够了吗?叶寻望着君临晚,目不转睛的像是要把人看穿一样。
“怎么可能?”凄然的一笑,君临晚望着叶寻泪光闪闪,却始终没有落下的意思。
“与其和八城为敌,不如让八城自相残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要做笑到最后的那个人,我们,要还椒图自由。”不是复兴,也不是报仇,而是自由,时至今日才明白的事情,迟了十几年,却不算晚。
在君临晚字字铿锵说完这些话的时候,东斗和叶寻愣在原地,望着表情坚定的君临晚,那么陌生,却始终不觉得讨厌。
“自由吗?”叶寻呢喃着,从来没有想过这样两个字到底有什么意义。
“你说的简单,八城相辅相成,要怎么让他们自相残杀,他们只会群起而攻之。”而椒图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东斗瞪着眼睛咬牙。
“世上有什么是简单的?”君临晚望着东斗反问,而后者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
“你想怎么做?”叶寻望着君临晚,看样子对方是有计划的,不然也不会跟他们说这么多,只是,可行吗?
要怎么做呢?君临晚望着叶寻,脑海中浮现的全都是寒曦邪说过的那些话,真不想承认,她接下来要说的话,还有要做的事,竟然都是从寒曦邪那里学来的,却也是她如今,唯一能做的。
当东斗和叶寻听完君临晚的计划后,彼此对望一眼的眉头紧皱,最后还是叶寻问了句。
“所以,你想先帮狴犴城的曦邪公子取得王权?”
“对。”君临晚点了点头。
“那个曦邪公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利用流民来要挟。”知道君临晚为什
么会跟着寒曦邪回狴犴城之后,东斗的心情也有了变化。
“然后呢?如果事情真像你说的,鸱吻城野心勃勃想要兵变,那狴犴城和鸱吻城终有一战,若是狴犴城失败,那整个上邪大陆都会变成鸱吻城话事,到时候……”叶寻望着君临晚眉头紧皱。
“结局恐怕也不会再坏了。”君临晚望着叶寻,到时候何止是他们,所有不服的城池都会步上椒图的后尘吧!而为了避免那样的事情发生,他们要从现在开始计划才行。
“这是你和曦邪公子的交易吗?”叶寻问。
“不是交易,现在的我们,并非对等的关系。”所谓交易,是彼此的利益共赢,前提是,各自都有对方需要的东西,虽然寒曦邪需要她开山的本事,但这本事还不足以让寒曦邪为她达成目的,所以,诚如寒曦邪所说,她必需足够强大才行。
叶寻不笨,自然知道君临晚是什么意思,若有所思的沉默,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如果是这样,那帮着那个曦邪公子得到王权,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东斗疑惑的皱眉,来回的打量了一下叶寻和君临晚。
“如果帮他,等他即位的时候,君儿就会变成功臣,就算八城到时候不乱,君儿也可以利用这层关系达成目的,等到八城自相残杀,就是我们渔翁得利的时候。”回答东斗的人是叶寻,而君临晚并没有否认。
“可我们只有三个人,要怎么渔翁得利?”东斗眉头越皱越紧的望着叶寻。
“八城一旦纷乱,八郡守的平衡自然会跟着瓦解,到时候就是我们的机会。”夺回椒图的控制权,哪怕只有其中一部分,也足够他们在这场纷争中占有一席之地,更何况,到时候八城在纷乱中自顾不暇,说不定他们还能更下一城。
回答东斗的是君临晚,想来她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得到回应的东斗皱眉望了一眼叶寻,后者似乎已经有了决定的望着东斗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