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锁大门，所有人到大厅集合，我要一个一个查。”万誉来的服务生终于弄好了备用电路，一个多小时的全黑与混乱之后，终于又恢复了光亮，钱万里站在一楼的台阶上吩咐道。
他刚刚看过了，他扔出去的匕首被遗弃在楼梯上，带着大片洇洇血渍，那两人，必然有一个人受了严重的刀伤，那就让所有人现场脱衣验伤，就能查出谁是卧底。
“所有人都到齐了吗？”钱万里扫视了一圈，他没有发现程以清的身影。
“局长，程组长不在。”一名特工汇报到，“Tina记者和小宋会长也不在。”
一提宋轩，钱万里就头疼，他用余光瞥了一眼在围着高桥将军打转的梁海昌，那人，仿佛跟整件无关似的，忙着献殷勤呢。
简亓看了看，低声对钱万里说道，“我去找一下小宋会长。”
钱万里摆了摆手，他可不想看到什么宋轩受伤的场景，反正梁海昌这一搞，就是来算计他调查局的，装不装客套样子无所谓，他今天最重要的事是抓到赤狐。
那个带血的匕首，简亓也看到了，所以他现在很着急，很担心程以清。他脚步匆匆，推开男宾休息室的门，里面只有宋轩一个人，地上躺了几名特工，全都被扭断了脖子，这死状，看来刘文确实来过。
“小宋会长，调查局公干，烦请下楼验一下刀伤。”简亓一句话，言简意赅，直接把该透露的全透露了。
简亓绕了二楼一圈，也没找到程以清的人影，迎面就碰见了同样在找人的严希。
“严老板，这，”严希的手下在一旁低着头支支吾吾，像是要说什么，可似乎又不能明说。
严希侧倚着栏杆听着，眼神却是深不见底充满警告。
那手下吓得头皮发麻，更不敢说了，吭哧一阵后，终于小声地说，“您，还是自己去看吧。”
……
一楼的一处包间，人影交叠，景象香艳，是程以清与贺影，哦不，是Tina记者。
“你老板来了？”程以清听见声响，起身坐直，整理好皱巴的衬衫，系好西装外套，扭头问道。
一回头就对上了严希那双深邃危险的眼睛，刚刚开门撞见他们两人的手下，他正缩头缩脑地站在一边，严希只是淡淡看了一眼程以清，视线便绕了个弯，落到贺影的身上。
贺影躺着沙发上装死，他是真的要疼死了，钱万里下手真狠，差点就把他的肩膀扎个对穿，程以清刚刚才给他简单地包扎好，他连上衣都没来得及穿，只是草草披上了他的呢子披肩，就被严希的人给撞见了。
就算是现在，这副衣衫不整，香肩半露，若隐若现的样子，关键是严希就站在门口，贺影真想捶死自己，在捶死自己之前，先捶死程以清。
严希盯着贺影看了半天，突然举起枪，
……
“小宋会长，您这是？”安峰奉命检查，宋轩全身狼狈，露在外面的皮肤青一块紫一块的，手臂上还赫然有几道划伤。
“咳咳，有些事本不想明说，可是，知道的你们是在抓卧底，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调查局在公报私仇。”梁海昌咳了几声，又继续说，“今天高桥将军也在，希望你们调查局能给一个答复，给高桥将军一个答复，给受惊了的大家一个答复。”
“这里，被刀划伤的。”宋轩像是完全没听懂梁海昌在说什么，一边用纱布缠着伤口一边对安峰说道。
此言一出，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除了钱万里，他在刚才就把宋轩身上所有的伤看了一遍，不是那二人之中的。那伤确实是刀伤，但不是他扔出去的那把匕首伤的，位置深度都不对。
只是宋轩这么一说，看似撞到枪口上，实则让他陷入骑虎难下的境地。
钱万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今天打的算盘要落空了，并且由于梁海昌从中作梗，怕是还会惹高桥将军发怒。
“小宋会长自然是没有任何嫌疑的，方才实在是太混乱了，加上黑暗视线受阻，难免误伤，对于误伤一事，我很抱歉。”钱万里只能如是说道。
没有办法，宋轩的一句话，直接断了钱万里现场随便找人交差的后路。钱万里不得不当众公布嫌疑刀伤的大致位置与深度，这样一来，所有在黑暗中小打小闹，磕磕碰碰剐蹭的轻伤，就都不是了。
“程以清呢？找到了没有？”钱万里话音刚落，那边就传来砰的一声枪响。
……
严希深情且危险地举着枪站在一侧包间门口，他打死了那个方才给他报信的手下。
顿时，所有好奇包间里发生什么的人全都不好奇了，立马缩回脖子，生怕晚一点自己的命就没了。
严希连自己的手下都毫不留情，更何况外人呢。
不听不看不讨论，所有人默契达成共识。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大厅里的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有程以清悠哉悠哉，怡然自得地从包间里晃荡着走了出来，“局长，您找我？”
钱万里上下一打量，便知道，程以清是没有受伤的，可他还是上手去拍了拍程以清的肩，悄声问道，“程组长啊，里面是……”
感受到肩上的重量，程以清微微一笑，状若无意地看了一眼严希，那神情十分挑衅，说出的话别有深意，“没什么，我不过是和严先生公平竞争罢了。”
啊，这，在场众人听了这话，都在心里悱恻一阵，严先生在追Tina记者，众所周知，而程组长邀请Tina记者共舞，也是众目睽睽。
钱万里默默梳理了一下整件事发生的过程，眉头紧皱，死死地看着程以清，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他说的话，可，仿佛，这就是事实，一个荒唐又香艳的事实。
程以清倒是毫不在意钱万里复杂的思想变化，他左看右看，给了简亓一个安心的眼神，像没事人一样问道，“刚才听到说要验伤？来吧。”
安峰带着程以清去了另一个包间验伤，钱万里正要跟过去，另一边的女宾们却开始闹了起来。
“验伤？验什么伤？我们女人家，手无缚鸡之力的，怎么可能是卧底？我看你们啊，是想趁机占便宜吧。”
“对啊，你就看看，我们哪一个像是被刀伤过的，你去把你们局长叫过来，把你们局长叫过来，我到要看看，大名鼎鼎的调查局，今天是不是非要和我们女子过不去。”
是南都丽和不思归的那群歌女，平时没事的时候热热闹闹的，莺歌燕舞，赏心悦目，可现在是真的吵闹，哭的哭，叫的叫，梅姨还在一个劲地骂。
钱万里思索了一会，他确定，方才黑暗中与他交手的两人，是两个男人。
“让女宾先走吧，这里没她们什么事，留下也只能添乱。”钱万里扶额，朝简亓挥了挥手，命令道。
验伤的结果出来了，程以清没有任何外伤，
那另一个人是谁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