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安瓜片也就是紫香告诉他,布克利德三号邮箱是一个重要的情报点,他需要将获取的情报投递到那里。
组织上还给他派来了一个帮手,看来已经成功潜入内部了。
“早啊,程组长!”
“早!”程以清进了调查局,跟大家打着招呼。
“程哥,局长说今上午要开个会,您得抓紧收拾收拾去会议室。”手下安峰说道。
“好,我马上去。”
“对了,您吃饭了没,没吃的话我买好了,肉包子配小米粥,嘿嘿,给您放桌上了。”
程以清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就看到了桌子上摆着的保温桶,笑着说道,“你可真机灵。”随后又从抽屉里给安峰甩了包烟,“行了,去忙吧。”
安峰一把接过烟,“谢谢您呐!”
这南城的肉包子是真的香,程以清刚刚咬了一口,门口就来了一人,那人相当自觉,只在门上敲了敲,就径直进来了。
“你还没吃早饭吗?”
“大秘书长,有啥事等等再说,我先吃个饭。”
“今早,我在厨房给你留饭了。”
“我知道,蔬菜沙拉是吧,可我不喜欢吃菜。”
“唉,”简亓无奈又宠溺地叹了口气,微微点头,然后又悄悄走近程以清,附身靠在他的办公桌前,低声轻轻说道,“你知道待会要开什么会吗?”
“什么会?”程以清嚼着包子又就了口小米粥,嘴里含糊不清地问道。
“应该,算是一个欢迎会。”
“欢迎什么?欢迎咱们局已经快两个月没抓到卧底了?”
简亓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声音又低了几分,“欢迎新同事。”
程以清吃得差不多了,将剩下的打包好,打算下班时去喂调查局后院的大狗。听到这句话,不禁笑了起来,“啊,那看来,这位新同事份量很重啊,还要开会,那你可得小心了,毕竟你来的时候,局里一个人也没有。”
两个月前,简亓调过来的时候,那是局里异常忙碌的几天,因为他们抓到了一个卧底。
当时任务下来得很急,程以清都来不及反应,等他带着人开车到了地方,就只剩地上一滩血了。
“死了?”
“没有,他中了几枪,已经送到医院了。”调查局局长钱万里,上下打量了程以清一眼,继续道,“行动组,你这行动也太慢了。”
程以清连连摆手解释,他可不是消极怠工,这确实是事发突然,之前他也没收到任何指令,行动组向来都是指哪打哪,没有行动指令,他也不能未卜先知啊。
“不过,你来了就好。”钱万里的话意味深长。
程以清追上去问道,“这抓的是谁啊,还劳驾您亲自出马?”
“是敌方情报机构很重要的一个人,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泰丰组织的陶泽。”
陶泽!
程以清瞬间如坠冰窟,内心十分震惊,可眼前的钱万里正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他只能咧嘴笑笑,茫然摇摇头,“陶泽?我不知道,反正您都在这了,那肯定是个大人物。”
钱万里仔仔细细看着眼前的程以清,半晌,微微挑眉哦了一声,“你去玛丽圣心医院看着他点,等他醒了随时报告。”
有个人告诉他要注意程以清,可这么多年了,程以清在他这里并没有任何破绽,他也不太相信那个人空口白牙的话,可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似乎很多事情之间真的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只能再试。
陶泽,他们一起长大的伙伴,在泰丰基地训练中途被组织调到了别处,原以为在那之后不会再见,可是,程以清垂着眼看着病床上昏睡的人。
不知道简亓知道了会不会难过,他脑海中突兀地出现了这个名字,之前在基地的时候,陶泽是简亓最好的伙伴。
“安峰,你进来看着,我出去透口气。”医院的消毒水味道熏得程以清头疼不已。
他得想想办法,他得想想办法去救陶泽,怎么办?怎么办!他没有任何办法,两年前出的事,让他孤悬至今。
两年前,他身边所有的人都被抓了,都,死了,所有的情报线都断了,组织似乎对他失望透顶,并没有给派新联络员,他被遗忘了。
那是他的噩梦,常常让他夜里惊醒,浑身湿透。
所以,陶泽之事,他无能为力,最终,完结在一个落了霜的清晨,覃儿坡上那触目惊心的红,像凋落一地的扶桑花。
这成了他新的梦魇。
脑海中的景象渐渐散去,程以清的视线汇聚在会议桌上摆着的鲜花,一簇一簇的大红扶桑花,颜色醒目,刺得他头昏眼花。
“咳咳,现在开一个临时会议。”似乎意识到有人在走神,钱万里坐在会议桌那头,敲了敲手中的钢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