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
金华大殿。
祖宗牌前。
“好久不见。我已差人向你家中报信,不必担心。”
“多谢陛下。臣女今日鲁莽了,给陛下赔罪了。”陆晚晚转过身,双手交叠置于地面,微微俯下身。
“不必了,起来说话。”女皇欲将陆晚晚扶起。
“不,陛下,臣女还欠陛下一份救命之恩。”
闻言,妧泽的手顿在空气中。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孤何时,救过你?”
“数月前,汝阴县,绿柳河。”
妧泽要扶起陆晚晚的手突然将她推倒在地,膝盖的疼让陆晚晚疼的“嘶”了一声,眉头紧蹙。
不等陆晚晚反应,妧泽欺身而上,双手摁住她的双肩,“我问你,当年的事,当真是你要害我吗?”
“不是。不是我。”
难道陆远和这位当年的皇太女发生过什么吗?书里也没写,真的头大。陆晚晚想。
这时,看见妧泽那烛火下闪动的黑金色眸子,她的脑子“嗡”的一声,是陆远的记忆。
当年陆家鼎盛之时,妧泽已是仪亲的年纪了。
皇太女有意立陆家长子陆言为储妃,此消息传遍京城。当初皇太女为讨陆言的欢心,对陆远极其的好。
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不忘了她。
可是她呢?竟然害她。她不信。可是证据确凿,谁都抵赖不了。
妧泽明知不是她,却说服不了自己的心跟从自己的理智。
后来多年过去,先皇留下的暗卫组织玄青告诉她,陆远差点被白鹤杀死。她开始调查白鹤。
后来,她的妧婥病重,来揭榜的女子自称秦婉。可她眉眼之间,分明就是死去的陆言的模样。
被迫回忆起爱人的模样让她痛不欲生,她仿佛觉得这个秦婉,是带她挣脱这漫天桎梏的唯一希望。她爱不了想爱谁的人,护不住想护的人,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为她编写她的人生。
“陛下,当年的事,臣女已调查清楚。”
看着身下的陆晚晚,妧泽知道自己失态了,起身扶起她,“你说。”
“当年,南安王争储,白丞相献计,秦家作为医官侍奉,里应外合。至于那包肉桂粉,是为了给我陆家定罪。”陆晚晚轻轻拉住妧泽宽大的衣袂,“我没想过要害你,从未想过。你信我。”
陆晚晚赌她会沉迷于这张神似死去爱人的脸。
她赌赢了。
“我知道了,你今晚就留宿宫中吧,明日一早,我派人送你回去。”妧泽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你哥,他走的时候······”
“回陛下,哥哥他去的很快,没受什么苦。”
“知道了。”
其实陆晚晚不知道陆言是怎么死的,她只记得书中一句“流放路上惊险环生,最后只剩陆远一人,颠沛流离。”
说不定,只是走散了呢?只是这样的期望,似乎太奢侈了些。
陆晚晚一夜未眠,家中的三个夫郎也一夜未眠,他们从未想过,没有陆晚晚,会如此心慌。
次日,陆晚晚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
她走时,女皇下令这段时间不许她出门,也不许除了白鹤的其他人来拜访她。
陆晚晚知道,这是要救她于京城秦家的水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