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得知雪女的真实意图后,流月瞬间心安了许多。
或许这些阵法危险至极,生死只在一念之间,但总归流月知道无论自己和席云面临怎样的困难受多重的伤都不会死,想通这一点,接下来的路就好走了许多。
纵然离雪女站立的树梢不过几十步远,但数百个法阵都隐藏在各个角落,顿感每走一步都感到格外艰难,尤其对于流月和席云,在一边防御的同时还需要将阵法熟记在心,并且还得想到破阵的方法再举一反三,当真是学无止境。
日升月落,斗转星移,眨眼之间,十年时光倏忽而过。
流月与席云日日埋头在阵法之中,困在这里的第三年,两人终于开始窥见阵法破阵的一丝玄妙之处,于是流月给席云塞了一把辟谷丹, 自己也嚼了一颗,随即两人都进入了一种玄妙至极的境界。
第六年,席云引来了雷劫,三十二条天雷狠狠地击打在席云身上,风雪肆虐,打着旋地绕着席云飞舞,流月听着一声强过一声的雷鸣,不禁感到牙疼。
风雪雷声渐息,白色的雪雾之内,席云被雷劈的焦黑的身躯逐渐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天雷锻体,许多人因为怕身陨都会拿一堆天灵地宝来阻挡天雷,这样就会安全无恙地渡过天雷,再升一阶。可是流月这个身躯的原主在八十六岁渡劫的时候,突然兴起,将所有法宝都撤了下去,以肉躯来直接对抗天雷。
于是就发现了天雷锻体的秘密。拿血肉之躯来渡天雷,肉体的强度会更上一阶,长久以往,这样升阶的修仙者会比同阶级的修仙者更为厉害。
流月想至此也不禁佩服原主这个性子,敢做修真界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当真是天之骄子。
这厢,席云的骨骼开始重建,血肉开始逐渐覆盖,这十年来,席云逐渐长开,开始初露扎眼的美貌,一直到一年前,席云的身体变化彻底停止在了二十岁的时候。
二十岁,真的是一个很美好的年纪。流月以一个快二十五岁的大姐姐身份叹了口气。不过当然啦,流月的身体也是二十岁的年纪。
乌云褪去,几丝天光泼洒下去,笼罩在席云身上。
席云新长出来的肌肤洁白晶莹,肌肉紧实,流月感慨了一下,还是向少年抛去一件衣服转身看向别处。
“师尊。”
过了一会,席云低沉的声音响起。
与少年时代的清澈不同,此时席云的声音像是冷冷清泉,干净却低沉,带着一丝不明的禁欲气息。
流月忍不住酥了一下,回过头看见少年踏着天光而来,像是谪仙一般高洁,却露出了极为专注的目光。
席云的每一点都长在了流月的心头上,流月真的无法想象真的会有人长成这般诱惑人的模样。
席云的一举一动,在长大之后更显风雅无比,每一下都像是在撩拨自己。
流月一边唾弃自己,一边又不可避免地想这么好的徒弟让给别人可太伤心了,有些想歪的时候还会想自己不如就把自己的徒弟“办了”?
“师尊?”
流月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好啊……好极了,徒儿进步的速度师尊都自叹不如。”
席云看见流月的小动作,不禁笑了笑,此时他已经比流月高出了一个头,听到师尊的这句话便弯下腰认真地看着流月的眼睛说道。
“师尊说笑了,在徒儿心中你才是真正的天才。”
淦!
流月心里乱了一拍。
呔,居然被撩到了!
……
第十年的时候,席云与流月已经开始学会了反杀。他们在雪女阵法的基础上再次叠加自己画的阵法,经过流月他们的改革,更改后的阵法多了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功能。
从阵法中冲出来的八品妖兽还没咆哮出声就被瞬移到另一个方向,与另一个八品的灵兽呆愣地撞到了一起,一瞬间,千奇百怪的光晕亮起,有的妖兽一出来就踏空消失不见,有的刚一出来就冻成了冰雕,有的妖兽刚想跑路就被剑气削去了半边身子……
流月深深吐了一口气,此时她的修为早已恢复的七七八八,纵然此处有灵力压制但流月也有余力来施行更高深的法术。
她以灵力为笔,闭上眼的一瞬间,有淡淡的金光从眉间亮起,良久,流月从手指逼出了一丝血,那丝血丝丝缕缕,飘向了阵法中心,金黄色的阵法瞬间大亮,其中夹杂了一丝血红色的光芒。
“席云!”
正在护法帮流月阻挡妖兽的席云猛地向后窜了几步,飞到了流月身边。
一阵惊天动地的怒吼声传来,阵法下的雪地缓缓裂开了一道口子,令人窒息的热浪一潮接一潮地涌来。
流月此时脸煞白,眼睛却闪着奇异的光彩,摇晃之间竟连身躯都稳不下来,一下子差点摔倒在地,身后的席云猛地上前一步揽住了流月的腰肢。
席云只感到手下的腰肢盈盈一握柔软至极,一种压制多年的情感狠狠地撞击着心口,他的身躯轻轻颤了一下,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情感,压下眼中汹涌的浪潮,看向了阵法。
怒吼一声盖过一声,一只硕大的爪子撕大了那条口子,转瞬一个浑身火焰的火红色身影从里面窜出。
火焰蛟龙,九品凶兽!
蛟龙庞大的身躯舞动着身子,接着张开口火焰四溢,高昂的嘶鸣声让流月一瞬间感到了耳鸣。
百里之内的积雪一瞬之间化成滚烫的热水。
周围的妖兽不过三息全都化成了飞灰。
流月弯起了一抹邪魅的微笑,从指尖又逼出了一丝鲜血,那条血痕遥遥延伸至虚空。
“不跟你玩了……雪女,礼尚往来啊……”
流月早就不是以前那个软弱的性子了。她骨子里身处还是睚眦必报的性格,雪女纵然是为了他们好,但一次又一次死里逃生流月也在压着一团火,如今,便以雪女教的召唤阵,来送给雪女一份大礼。
蛟龙血红色的眼睛顺着血痕看向虚空,地动山摇地叫了一声便顺着飞去。
砰的一声,所有剩下的阵法一瞬间寸寸崩裂,结界也瞬间消失,外面的那棵枯树终于再次映入眼帘。
“我靠我靠我靠我靠!”
雪女跳着脚一边躲避着蛟龙的攻击,一边叫骂着。
“我靠,流月我靠,你怎么这样!沃日,你让我怎么办啊啊啊啊啊,我最怕火了啊啊啊啊球球你快把它弄走!”
“我靠,我教的召唤阵也不是这样的啊!你从哪学来的召唤出这么凶的东西!沃日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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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月看着雪女狼狈地闪躲,因为元素压制的原因,雪女若是想要打败蛟龙恐怕会付出不小的代价。
“你还算计我们吗?”
“不了不了不了!快把它弄走啊啊啊啊啊啊好可怕呜呜,求求你了!”
流月满意地点了点头,再次以灵力为笔,铺开了阵法。
一阵玄妙的光晕过后,蛟龙消失在了冬境里,只余下满地狼藉以及空气中还未散去的炙热潮气。
流月不动声色地咽下了喉间的血,笑意盈盈地看向了雪女。
“我说过,不要算计我们。如若还有下一次,我拼死也会拉着你。”
流月不能断定雪女到底是怎么想得,只能拿这个最冒险的法子来拿捏雪女,让雪女能够正视她。
但果然……以此时的灵力召唤九品凶兽,还是太勉强了些……
流月感到所有的骨头都在叫嚣,但她面上不露分毫,别人看去只是感觉有些脸色有些苍白,只有席云面色有些难看,师尊的腰肢凉气逼人,方才那灼热的火浪都没有把师尊身子捂热。
还是太弱了,每一次都需要师尊来保护他。如若不是自己的存在,师尊也不要如此冒险的法子。
“我知道你是前辈,但别拿前辈那套架子来对我。”
流月冲着雪女笑道。
雪女面色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娇小的女子,原本只是因为他以及一些别的原因雪女才愿意出手相助,此时她确是真的有点被流月吓住了。
“你可真是个疯子……”
话虽如此,心里却升上几丝敬佩。
“谢谢……”
流月的声音传来,和着炙热的潮气,却让人感到一丝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