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主任神秘兮兮地对魏海山说道:“魏总,这种制剂含有多种人体必须的微量元素,特别是苦杏仁苷的含量非常高。而苦杏仁苷是公认能够抑制杀灭癌细胞的物质。即便这种饮品只是一种保健品,他也可以有比药品更高的利润。”
魏海山心想,怪不得他爸爸喝了以后气色变好了,也睡得着觉,疼痛也越来越轻,果然这是好东西。
但他面不改色地说道:“咱们只是制作符合人家要求的机器就行,其他的就不要考虑了。”
把牛主任打发走以后,魏海山第一时间给他父亲视频。视频中父亲的脸色变得比以前更红润了,说话也比以前更有底气了。和一开始回去时奄奄一息的样子相比,真的判若两人。
他爸爸在电话里说道:“海山,我就说家乡的水土养人,现在我晚上睡的很踏实,疼痛的感觉也消失了。”
“我这辈子,哪儿也不去了,你们闲了要多回来看看我!”
看着爸爸开心的样子,魏海山说道:“放心吧,我马上就要在咱村建一个矿泉水厂,以后会经常回去陪你的。”
说完这句话,他看到父亲咧开嘴笑了,那一道一道的皱纹叠加在一起,看上去有些吓人,可是他看在眼里却是那么亲切。
很长时间,他都没有看到过父亲的笑容了!
父亲的现状印证了牛主任的说法,也证实了他的判断,张怀民的制剂绝对有超乎寻常的价值。
所以,他就说了那句话。
张怀民很为难,他更知道杏仁制剂一旦商业化运营,必将给每一个接近的人带来不可想象的巨额财富。
就在这时,魏海山的秘书走了进来,说道:“那一位是张强先生,外面有一名他的战友想见他!”
张强一听,霍的一下就站起来了,惊喜地说道:“有人找我?”
他看了一眼张怀民,张怀民觉得有点奇怪,怎么在这儿都碰到张强的战友了。但他还是说道:“去吧!”
张强就和魏海山的秘书一块儿出去了。
这时,魏海山说道:“兄弟,千里当官为吃穿,我出钱,你占干股,咱们一块儿做那个饮品厂吧。”
张怀民说道:“魏总,你听说过杏林的故事吗?”
魏海山走南闯北一辈子,这个故事他是知道的。
他说道:“兄弟,那都是传说,当不得真!如果你有一腔为民的情怀,有了钱才能干更大的事业。”
张怀民的心一动,感觉他说的有点道理。
接着,魏海山说道:“你计划怎么运营?免费送给他们?那马上就可以把价格炒到天上去。只不过该咱们挣的钱让别人挣了。”
“物以稀为贵,何为贵,何为贱,只有用金钱来衡量。董奉的做法,只能是一种美好愿望。”
“现在很多药店不是买药送鸡蛋,周末打八折?”
“如果硬要去违背社会规律,只能适得其反。世界上大的医药公司每研发出一种新药,价格都高得离谱,为什么?”
说了这句话,魏海山看着张怀民,张怀民说道:“这正是我想避免的,这也正说明万恶的资本都是逐利的,他们花了一分钱,就想挣回去一百块钱。”
魏海山笑着说:“你说的对,你还没有说,因为他们的定价太高,很多没钱的病人会在绝望中死去。”
“是啊,这就是我不想商业化的原因。”
魏海山说道:“我支持你的想法,但是很难实现。”
张怀民有点疑惑地看着他,魏海山接着说道:“你可能没有想过,社会上的资源本来就是有限的,那些稀缺的资源必须由最优秀的人占有。这才是符合社会运行法则的。”
这道理张怀民当然懂,他在学哲学史的时候就已经非常熟悉了。
于是他说道:“现在已经进入了电气文明时代,难道我们尚不如故人?这不是贻笑大方吗?”
魏海山也不恼,说道:“社会的分层是一种进步更是一种自我净化,要是刚上市的新药每人都用得起,那就永远不会有新药。”
张怀民认为,这句话是有道理的。但是,他同时也想起了资本论里的一段话:
如果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资本就会蠢蠢欲动;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资本就会冒险;如果有百分之一百的利润,资本就敢于践踏人间的一切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他们就敢于冒绞首的危险。
所以,他笑着说道:“李时珍没有成为巨富,孙思邈也没有,资本这一套东西是西方发明的,在西方自然能够大行其道,在我们国家,我觉得还是要有‘但愿世人无疾苦,何惜架上药生尘’的理念。”
魏海山看他意志坚决,就说道:“那好吧,希望在我有需要的时候,你们能优先给我。”
张怀民看着他,郑重其事地说道:“必须的!”
魏海山说道:“设备就送你们了,刚才你答应的以后一定要做到。”
张怀民哈哈一笑,说道:“魏总,对于这种杏仁制剂,不论我们将来怎么运营,你永远有特别提货权,永远优先。”
魏海山这才放心了,其实他想入股,一方面当然是想挣钱,其实更重要的是想参与管理,万一自己有需要的时候可以随时从厂里拿到现货。而不必如别人一样,有多少钱不卖给你,你就得等。
既然张怀民有了这个承诺,他就放心了。再说,他计划中的矿泉水厂不见得就比饮品厂挣钱少。
有人说过,钱到一定程度就是一个符号,对魏海山来说也差不多。
看到张怀民着急要走,魏海山说道:“你们这次带来的粗布床单,我有个建议,你回去以后可以成立一个手工织品合作社,专门用这种粗布制作内衣、床上用品等。”
张怀民说道:“是啊,这样可以把农村妇女利用起来,增加他们的收入。关键是销量怎么样?”
魏海山笑到:“兄弟,放宽思路,只要你们把包装做精美,我保证可以有300%的利润。你们专心做好产品,销量不用担忧。”
说到包装的时候,张怀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确实是来得时候才想起来,没来得及准备包装。”
说完,张怀民就给张强打电话,该做的事都办完了。既然回不了老家,他就想早点回单位。
一会儿功夫,张强回来了。
魏海山诚恳地说道:“既然来了,你们就玩几天再走吧!政府的事情肯定也没那么急。”
张怀民心里一直牵挂着开标的事情,尽管他从网上了解过各报名公司的情况。但是具体谁中标他心里没底啊!
他就奇怪了,竟然没有人告诉他一声开标结果,结果至少昨天晚上就该出来的。
不是没人告诉他,而是结果出来以后,能想到告诉他的人还没得到消息。
魏海山还想留他们玩几天,但是张怀民执意要走,他也就没有再挽留。
走出公司大门不远,张怀民的电话响了,是翟庆云!
电话里翟庆云说道:“招标结果出来了,你知道吗?”
“没人给我说,我怎么知道!”
“哦,今天刚开了个班子会,董明旺汇报了开标情况,是向前筑路工程有限公司中标。”
张怀民想起来了,这家公司的实力还可以,在所有报名公司中应该是综合实力排名第二。
当然,这个排名是他自己根据网上的公开资料排的。
想到这儿,张怀民说道:“根据网上公开的资料,这家公司的实力还可以。既然开标了,那就抓紧让他们进场施工啊!”
翟庆云说道:“是啊,王书记让董明旺负责协调修路的相关事宜,催促中标单位尽快进场施工。”
“那好啊!董明旺有这方面经验!”说完这句话,张怀民就准备挂了电话。
谁知道,那边吞吞吐吐又来一句:“你听到这个消息就没一点想法?”
“想法?什么想法?”
翟庆云那句话把张怀民弄迷糊了。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的?”翟庆云又问道。
“你要是想说你就说,不说我就挂电话了,我装什么?咱们认识多久了,你还不了解我?”
说到这儿,电话那边的翟庆云沉思了一下,说道:“我当然了解你,所以才给你说这些呢。”
“底下人都说,树是你栽下的,桃子让董明旺摘了。”
原来是说这个,张怀民笑到:“那学校危房改造呢?你们怎么不这样说!”
那边翟庆云着急地说道:“那不一样,咱们那种建设方式根本就没啥利润,所以没人关注。”
“负责协调公路建设相关事宜,那就能拿捏住建设公司,那可是利益啊!”翟庆云不顾一切地点透了这一点。
说完这句话,翟庆云又后悔了,他忽然想起来,张怀民是开着近一百万的车来的,上班没几天就捐了30万元。
和他说利益,似乎有点扯远了!
果然,张怀民说道:“利益不重要,重要的是把事情做好。无论董明旺还是你,把事情做好了都是好朋友,做不好工作啥都别说。”
翟庆云本来是来提醒他的,谁知讨了个无趣。
张怀民可能也察觉到,人家一片好心,自己却一通大道理怼过去了,于心不忍。
于是他说道:“这次我来南方,发现好多商机,如果你感兴趣,回去了咱们可以探讨一下。”
翟庆云当然知道这句话的分量,他兴奋地说道:“那我在家等着了啊!”
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这才挂了电话。
可能是早等着和张怀民说话了,一看他挂了电话,张强就说道:“张书记,咱们急着回去吗?”
如果这句话是在翟庆云那个电话之前问的,张怀民的回答是肯定的。
现在不一样了,工程开标了居然没人告诉他。
他不在乎翟庆云说到的利益,但是,他在乎面子。
作为一个自己一直负责的项目,他还在这边担心开标结果,那边已经准备开工了。
张怀民有了一点小情绪,他想,我可以不在乎你们从中获取利益,但是你们不应该剥夺我在这件事中的存在感。
于是张怀民说道:“不急啊,你要是愿意,咱们就在这儿玩两天!”
张强说道:“不用几天,就一天吧。我今天碰到我们战友了。”
“昨天我们下车的时候他正好碰到了,不确定是不是我,就在晚上看了厂里的监控,这才确定。”
“上午咱们去的时候他就看到了,所以叫我出来聊了一会儿。”
“他说一定要带咱们去玩一天,晚上请咱好好吃一顿,明天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