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嗯……”陆凡半睁眼，揉了揉脑袋。
已经天亮了。
似乎昨夜的醉还没有清醒，陆凡努力让自己清醒，眼睛微眯有些许惺忪。
一手搭在床榻边。
昨夜最后发生了什么，他已经忘了。
“什么时候的事？”自顾自的说了一句，燕三不知道多久离开的。
走到院子里，早晨的冷空气迎来，让陆凡发出“丝丝”抽气声。
院子里还依稀能看见昨夜残羹。
石桌极为狼狈，也不知道昨晚上发生了些什么，陆凡只记得他和燕三喝酒聊天，聊的老芋头，其他的记忆好像都因为这一场宿醉消散了。
略微洗漱，他便出了门。
今日有事需早点去。
早早的赶往傅府，路上行人很多，多是些小孩子小跑打闹，还有就是那拿着扫把清理昨夜盛景过后留下的废料。
“早啊，陆……”马二龙站在傅府门口，刚想跟陆凡打招呼。
突然不知道该称呼什么了。
“陆公子。”马二龙想起了自家老爷的话，于是顺口说道。
“早。”陆凡点点头，他现在一身带绒长袍，脖颈处绒毛成边十分温暖，远看还真有些翩翩公子温润模样。
虽然不清楚这马二龙怎么突然改了称呼，但多半是傅有正要求的吧。
陆凡有所猜想。
这一切，似乎上次来傅府河傅有正见面的时候，就已经变了。
潜移默化的改变了。
“您先里面请，小的还要在府门口接待其他客人。”马二龙恭敬说道。
“新年快乐。”
陆凡朝着马二龙和煦的说道。
“您也是，新年快乐。”
陆凡径直走近傅府，傅府他已经来了很多次，现在已经轻车熟路了。
再也不会像之前一般，在这中庭还会迷了路。
走过竹林，池塘。
很快便到了正堂。
陆凡整理了一下衣袖，见傅有正正在研究前些时候教他的象棋正入神。
“傅叔，早。”
陆凡的声音打断了傅有正的思绪，他这才回过神来。
“你小子来得挺早啊，呵呵。”傅有正捋了捋胡须。
朝着陆凡招手。
“赶紧过来坐下，咱们俩先摆上一局。”也不等陆凡坐下，他先自己摆起了棋子。
象棋，这个世界是没有象棋的。
傅有正平日里无聊，陆凡也就做了一幅棋子送来。
“两人对弈，红方以帅统仕、相及俥、傌、炮各二，兵五。黑方以将统士、象及车、马、炮各二，卒五。”
“弈时双方轮流行棋，以"将死"或"困毙"对方将(帅)为胜。”
刚开始傅有正还有所嗤之以鼻，只道是寻常小孩子家的玩意，可是和陆凡对弈了一两把之后，他眉头就紧皱，不停嚷嚷着还要再来。
陆凡当时怎么会不懂，这种状态是输急眼了。
今日等来了自己，他定然是研究了新的策略，看来这会儿时打算用新策略来打败自己啊。
嘴角微微翘起，看着已经摆好的棋局。
陆凡沉稳坐下。
“傅叔请先手。”他礼貌的推让先手。
强者向来不已卑鄙称呼，弱者后来居上也是有可能的，但是至少不是现在，想要打赢他“陆棋圣”还早着呢。
“我先手便是中路炮……”傅有正念念有词。
“那傅叔可要加油啦。”陆凡抬手上马，或许在傅有正看来他的这些招式都是精密无比的，但是对于从小就在玩象棋的陆凡来说，这些路数大都是老掉牙的。
他小时候下棋最喜欢的就是中路对炮，吃对方的兵，隔山打牛吃完前排三个兵就能清理出一条完整的兵线。
为自己的兵进入对方阵营埋下伏笔。
左右車不动，进可攻退可守，以马冲锋，马炮互为犄角之势。
几番冲杀，傅有正先是失了一相，又是一炮。
局势已经在向陆凡的阵营倾斜。
不得已，傅有正的車出了阵营，陆凡以兵隔在黑红两个車中间，牵一发而动全身，傅有正的車被钳制住，只是不待反应，他又将炮退后，马上前将了傅有正一军。
“这……”傅有正这次停下了手，开始仔细观看局势。
“傅叔好好想想。”陆凡也不急，下棋讲究的是心平气和。
杀红了眼，也就失去了胜利女神的青睐。
“陆凡，你来啦？”清脆而灵动的声音从正堂外传来，陆凡抬头一看是傅玉柔。
“新年快乐。”
陆凡先是道了一声祝福，随后继续说道。
“你来了多久了？我刚刚下棋太入神了没看见你来。”刚刚下棋着实入了神，估计傅玉柔站在这有些时间了。
他和傅有正都一样，一认真起来，就容易忽略外界的那些事。
即便是风吹草动也很难将他唤醒。
“爹，外面来了客人。”傅玉柔轻声说道。
“哦。”傅有正兴致缺缺的起身，双眼还盯着棋局。
“等我回来继续。”说完，朝外面走去，他是朝廷官员，这节日里有人上门送礼恭贺十分正常。
一般在中堂待客。
正堂属于后堂，一般都是自己家里人或者是重要的人才在后堂。
这也是十分符合这个时代的规矩的，不同于陆凡前世所了解的古代，这里的礼仪制度就好像2077年的赛博朋克，古板但是又新意。
前堂接待的客人比自己地位低下，中堂便是平等待客的寻常礼仪。
这也往往是区分这个时代高低贵贱的分别的手段。
什么样的身份的人，与什么样的身份的人相结交。
不是一个圈子的人，就算你再怎么硬挤进来也没有发挥空间。
所以，规划出每个阶层的人群固定的地点，可以提前解决这些疑难杂症。
最重要的是尴尬。
陆凡也见怪不怪了。
“看来我爹的棋艺还是赢不过你啊。”傅玉柔笑着说道。
微风吹来，陆凡浅吸了一口。
一种若有若无的清香从傅玉柔身边传来。
“刚开始学的时候都是这样，我也是这样过来的。”陆凡回答道。
“那我陪你下。”
傅玉柔端坐在傅有正原来的位置上。
看着这棋盘上的残局，开始认真思考起来。
“哦？”陆凡也没有打扰傅玉柔，安静的等着，他没有想到傅玉柔不知从何时起竟然也会象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