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田纹晋的宅子里出来已经是黄昏了。
他孑然一人，没有背景，没有身份。
田纹晋倒也爽快，答应了陆凡在这京都府内帮忙留意老芋头的踪迹。
不过田纹晋依然没有放弃拉他入青衣教。
给他讲解了许多的事，大多都是关于青衣教的。
青衣教的大本营还是在鲁国故地，鲁国就是那个被秦王朝最后灭掉的国家，距离京都府十分偏远，又是鲁人故地，天高皇帝远自然是百姓遭殃。
青衣教的人也大多是这些百姓，自发参加，才在鲁地有了一丝残喘的机会。
当然随着时间推移，现在的青衣教已经有超过十万人了。
所以田纹晋作为左护法，身先士卒以身犯险带着几百号人混进到了京都府内，在京都府周边活动，不仅是刺探情报还有就是直接在京都府发展成员。
现在潜藏在京都府的青衣教成员超过五百人，而且还在不断发展。
这是一股不可小视的力量，因为京巡卫那边就那样找也没找到田纹晋的藏身处所在，不是有点东西在里面谁会信呢。
回宅子的时候，陆凡刚好路过闻泰极的仲博医馆，医馆依然关着门。
“这闻泰极哪去了？”独自呢喃了一句，陆凡就离开了。
仲博医馆的关门导致了更多的人去了潇湘医馆。
两家医馆挨着也不是太远，看病都是就近原则。
看着潇湘医馆外的那些病人，不过比之前好像少了很多。
医馆里面就一两个人，而陶济石也回来了。
陆凡站在医馆对面看了一眼，叹了一口气，准备离开。
“陆先生。”
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陆凡回头看向桑修，听声音他就知道这是桑修。
桑修小跑过来，脸上的神情复杂，但是更多的是对陆凡的敬意。
“进来坐坐吧，现在医馆没什么外人。”桑修指了指医馆里面。
医馆确实没什么外人，就一两个病人，看完病估计就剩下这些伙计和陶济石了。
现在大街上人烟稀少，估计都在家中。
“好。”
陆凡点头答应，率先走进医馆里。
他的脸上依旧遮得严实，走到医馆中的时候其他伙计第一眼竟然没有认出来。
倒是陶济石眼神一亮。
不过也没有声张。
诊治完病患后，吩咐伙计将医馆大门遮掩住。
来到陆凡面前。
“陆凡，你出来了？”陶济石的脸上带着惊喜的说道，“当时你让我去捎话我去了没人，没过多久疫病四起我就被派到外面诊治了，我让桑修隔一段时间就去可他也说你说的那处地方没有人。”
“你是怎么出来的？”
陶济石上下打量着陆凡，生怕他少了一块肉。
“没事了，陶老。”
“只是以后恐怕不能再帮你的忙了。”
陆凡安慰道，现在京巡卫那边摸不清方向，老芋头的消息也没有，他实在是分身乏术。
陶济石点点头。
“没事。”
“反正这疫病也该结束了。”
陶济石叹了口气，略微无力的坐在椅子上，垂下头目光中带着哀伤。
结束？这疫病才刚开始怎么就结束了？
陆凡微微一愣，难道……他想到陶济石已经回到了医馆，又联想到了之前京巡卫的处理方法。
他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答案。
不过他还是问向陶济石：“这个结束怎么说？”
陶济石面色中带着挣扎。
“死了，都死了。”
“朝廷这边直接下令，凡有症状者就地处理。”
“最开始还让治，只是发现根本治不好后就不再治了，我们这些郎中也就回来了。”
陶济石脸上悲愤交加，他是个郎中，救人治病乃是本分，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想救也救不了。
“所以，他们就全部都解决了？”陆凡一怔，这处理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但是你处理了人，也处理不了病毒和细菌啊？这病毒和细菌在空气中难道就不传播了？
简直是乱整。
照这样下去，这京都府还能留下多少人？
陆凡也没有办法，他又不能制造抗生素。
还得是靠药方。
可是连陶济石这样的老郎中都束手无策，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陶老，我这有一方子，若是疫病再起你帮我试试有没有效。”陆凡想起了什么，拿起桌上的纸笔写了起来。
一道药方片刻被陆凡写好，随后交给陶济石。
“好，到时候我帮你试试。”
天色已晚，陶济石本想留下陆凡吃个饭再走。
陆凡拒绝了，现在还是早些回宅子比较好。
见陆凡没有留下的意思，陶济石便不再多说，将他送出医馆。
大街上冷冷清清。
少了很多人。
陆凡转过东门大街，转进宅子小巷。
正准备推开门。
刚摸到门环的手却顿住了。
有人来过。
他能感觉到，这门环却人拉开过。
“进来吧。”院子里传来声音，陆凡放在门环上的手猛然缩回。
院子里的是燕三。
他是怎么进去的？这人倒真是神出鬼没，该不会又是翻墙吧。
上次进傅府这燕三就是翻墙而入。
燕三实力高强，隔着院门就能感应到他的存在。
陆凡现在就是想走也来不及了，以燕三的实力他走不了，再说他也不打算走。
咬了咬牙，一把拉过门环，推门而进。
果然入眼是燕三，坐在院子里。
燕三坐在小院里，桌上还有几碟子菜一壶酒，两双碗筷，他一个人独自夹着菜。
“站着干什么，坐啊。”
燕三指了指他对面的位置。
陆凡看着燕三淡定夹菜的模样，眼神阴晴不定，这人潜入宅子来这就为了在这吃菜喝酒？
不过他还是坐下了。
抬起酒壶，给自己面前的杯子倒满。
清冽的酒香，桌子上冒着热气的菜，院子里有些冷不过没有吹风，倒也还凑合。
“你是后来跟老芋头走到一起的，我给你讲讲他以前的事吧。”燕三一杯酒下肚，脸色微红，双眼略微迷离。
也不顾陆凡回答，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秦军征战天下靠三大营，追龙营，落凤营，还有我曾经和他待过的阔刀营。”
“阔刀营，营如其名，我进阔刀营的时候，老芋头已经是营里的老兵了，靠得一手老刀法成了营里的副指挥，他的刀法很犀利很老道差了一点就能坐上总指挥。”
顿了顿，燕三再次将酒倒满。
“但是他做不上，因为他说自己的刀法不外传。”
“所以后来的我在老芋头离开的时候成了阔刀营的副指挥，老芋头最高也就走到了副指挥的位置。”
燕三抬起酒杯，示意陆凡一起走一个。
嘭。清脆的碰杯声，两人的酒杯轻轻的碰在了一起，随后一饮而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