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太阳还不是很大。
傅有正早早的出发了。
“你们安心住下。”傅有正上了马车，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老芋头和陆凡。
又看了一眼妻子女儿。
眼里带着决绝与不舍。
“早去早回。”老芋头嘱咐了一句。
谁知道这一去会是什么情况。
带着未知的恐惧，傅有正的马车渐渐远去。
傅府门前。
刘芸拉着傅玉柔身后还站着下人海叔，另一边是老芋头和陆凡。
“哼。”
刘芸看了一眼老芋头和陆凡，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眼神中的那股强烈的蔑视意味不由分说，她是讨厌老芋头和陆凡的。
两个穿着跟叫花子一样的人，如果不是傅有正三番五次要求他们两人住在傅府，刘芸早就将两人赶走了。
现在傅有正一走，刘芸的态度再也不加掩饰。
脸上的神态就是一副瞧不起你们的样子。
更别说，昨日老芋头竟然和她丈夫谈婚论嫁的事，还想要将女儿嫁给陆凡这个穷酸小子！
怎么可能？
要知道，她的父亲可是督察院右佥都御史，正四品的大官。
她最瞧不起这种攀附权贵势力，想要一步登天，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穷逼。
没有理陆凡两人，刘芸拉着傅玉柔走回傅府。
陆凡自然不知道刘芸在想什么，他现在没有心思去猜。
他遮住额头，眺望远方。
现在虽然有着阳光，可是风吹在身上还是渗骨。
他在想，如果这南疆出现的真是类似于瘟疫的疫病。
那这片土地的人们可就惨了。
他们可能还没意识到。
瘟疫的恐怖。
凡事防范于未然，未雨而绸缪。
头痛发热倒是小事，腹泻不止以目前秦王朝的医疗水平根本没有解决的办法。
“老芋头，这京都府可有治病的地方？”
“怎么，你头痛屁股痛？”瞥了一眼陆凡，老芋头不知道这小子怎么突然问起医馆来了。
“哎呀，你就说哪有嘛。”陆凡一脸无语，什么叫他头痛屁股痛。
难道不痛就不能问了么。
“额，我记得好像东门大街有一家医馆。”老芋头扣了扣脑袋，凭着很久以前的记忆说道。
他已经很多年没来过京都府了。
也不知道那家医馆还在不在。
既然有医馆就好说。
“好了，知道了。”
陆凡朝着老芋头指的方向快速跑去，他要去医馆看看。
东门大街离傅府不远，走过府河就到了。
府河。
一条横贯京都府东西的小河，一路沿着河，陆凡顺着走过一处石桥，便是东门大街。
路上行人来来往往，十分热闹。
迎面而来挑着担子卖饼的，两边铺子卖酒卖布料的，种类繁多。
毕竟是秦王朝的政治中心和商业中心。
繁华倒也不奇怪。
更何况，陆凡前世的世界高楼大厦何等繁华，眼前这些场景震惊不到他。
除了三十米高的大城墙没见过，在这算是开了眼了。
其他的东西，倒也和古装电视剧里的那些场景别无二致。
刚到东门大街，陆凡一眼便看到了目标。
因为人太多了，多到陆凡第一眼便看了过去。
潇湘医馆。
赫然几个大字映入眼帘。
这个世界里还是木质牌匾，潇湘两个字排在前头，有点草书的味道在里面。
后面医馆两个字，一笔一划，方方正正。
估计是方便识别。
医馆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
“咳咳……”
不时有人在队伍里咳嗽几声。
那种感觉就像喉咙里有痰，又咳不出来。
陆凡没想到，这个世界的医馆会如此火爆。
竟然还需要排队，照着目前的情形，他想要进去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的了。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拿出老本行了！”
掏出一块布，将脸仔细遮住。
又确认遮得严实后，他走了进去……
……
另一边。
长长的走廊上，两边雕着金色盘龙的石柱，红墙金粉，镂空玉彻奢华无比。
透过巨大的门扇。
可以看见大殿中高座一人。
紧闭双目，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龙椅扶手。
高座之下，还有一人，静静的等待着。
徐久，高座之下传来声音。
“岚爱卿，你觉得这件事是真是假？”
高座之下那人，身形一颤。
此刻站在大殿中是大气不敢喘。
因为今天早朝上发生的事简直荒谬！
“臣以为，南疆疫病应该是有人有意杜撰。”
“秋冬之季本事风寒多发之时，如今突然传出一日病死者便是数千余人，实在是荒谬。”
他站在高座之下缓缓道明缘由。
“打仗行军偶有疫病初发，久治而症不退者有，数在十人上下，属少有之数。”
高座之上的人听后，敲打龙椅扶手的手指骤然停下。
半刻后，高座之上的人开口道：“所以岚爱卿认为这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是。”
“爱卿觉得是何人所为？”
大殿之中，声音回荡带着丝丝怒意。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呢？”
高座之上的人睁开眼眸，这才是他想要问的。
如果是真的，一日病死数千人，那么两天，三天，一个月，两个月后他王朝上下还剩几人？
不是都死光了？
凡事不能只看向表面这一层，龙椅之上，目光深邃。
他相信台阶之下的人也应该考虑到了这一层，如果是真的，他想听听意见。
“如果是真的，那就不必等到调查结果了。”
台阶之下，那人目光中带着果断。
“如果是真的，现在就要开始限制京都府人口的流动，以保证疫病不再京都府流传开来。”
“同时调动军队限制南疆人口流动，待确定疫病真假而后动。”
“否则一旦等到南疆那边调查结果有了消息，晚矣。”
字字珠玑，每一个字都落在坐在龙椅上的那位心坎上。
两人的想法几近相同。
如果真出现了这种可怕的疫病，必须要从源头遏制，最好的出发点就是南疆。
南疆很大，但是人口稀少。
如果传开，传到了人口众多的京都府。
不仅京都府危矣，连整个王朝的中坚力量都将受到毁灭性打击。
“事不宜迟，这件事就交给岚爱卿去办。”
“一定要将风险最小化。”
龙椅上的人揉了揉太阳穴，闭上眼不再说话。
“是。”
大殿之中冷冷清清，高座之下那人躬身退下。
只剩下龙椅上一人，独自坐在高座之上。
高大的扇门伫立。
两边的金龙盘柱，蔓延向外面繁杂的走廊。
离去的脚步声，在走廊的尽头久久回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