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看向那女人，缓缓答道：
“我们昨天确实卖货给一个黑市的商贩，但蛇吞象是什么，我们并不清楚。”
女人瞥了寒夜一眼，随即转过身，招招手说：
“把他们带过来吧。”
周身那些大汉们立马动了起来，拿出绳索就要捆他们。
温良又想动手，但再次被寒夜按了回去。
他朝着女人的背影，用汉语说了一句：“你是龙国人吗？”
但女人没有丝毫的停顿，甚至步伐的节奏都没有乱，只径直往前走着。
寒夜微微皱起眉头。
“谁来跟我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辛星欲哭无泪，
“一朝回到解放前，我怎么又要被捆了……”
他们三人的双手被反剪在身后，一行人押着他们跟在女人后面。
温良问道：“蛇吞象到底是什么？”
寒夜说：“还记得吗，那商贩告诉我们，虎头帮嚣张不了几天了。看来那时候我们运气不太好，把货卖错了人，不巧卖给了虎头帮的对家——蛇吞象。”
闻言，张老在一旁冷笑一声：
“年轻人，事情可没有这么简单。”
这处防空洞大概被做过改造，里面的通道密集而庞杂。
一行人拐了十几个弯道，转的方位感全失，这才抵达了一间大厅。
这里金碧辉煌，宽敞豪华。洞壁贴满了大理石瓷砖，屋顶的吊灯也是用成色很好的水晶装点，非常耀眼。
被称为“白姐”的女人高高在上，优雅坐于主位。
台阶之下，则是略显狼狈的寒夜几人，以及一群黑夹克男。
女人稍一抬手，那些人便尽数散去，只余他们四人遥遥相对。
女人先开口道：
“蛇吞象在最开始，只是个登不上台面的小组织，不过……”
她抬眼看向寒夜与辛星，冷道：
“自从卖起了七日明，可就发达了不少呢。”
“我们公司的确有人在偷偷接私活，我来也正是为了这件事。”
寒夜反应很快，立马接上了话。
“哦？”
女人笑起来，
“难道接私活的，不是你们？”
“还真不是。”辛星无辜道，“姐姐，我们冤枉啊。”
温良：“我更冤枉好吗？我一破晓公司的，这件事跟我可八竿子打不着。”
寒夜扶额，解释说：
“我们只是黎明公司最底层的职员。那日因为完不成工作任务，才选择去黑市卖货，这才知道原来还有七日明这种东西。”
“那你不妨说说，找我虎头帮所为何事？”
“原本只是来卖货的，我们手上有700件黎明花胶，想跟你们谈笔生意。”
女人秀眉一挑：“那现在呢？”
“现在看来，可以谈笔更大的。”
寒夜说：“让我猜一猜，蛇吞象因为七日明发家，如今已经可以与你们旗鼓相当。你们双方，应该都想着怎么吞掉彼此，好守着黑市的管理权吧？”
“聪明人。”
那女人大方承认道：
“你说的没错，我们一直在蹲蛇吞象与黎明公司的交易线，这不就正巧抓到你们了吗？”
“但这确实是误会一场。”
寒夜笑了笑，
“虽说抓错了，不过也没关系，我确实有办法能破坏掉他们的交易线。”
女人微微眯起眼，从位置上站起身来：
“刚刚还说自己只是个底层小职员，现在的口气就大到可以拆掉价值上亿的交易线了？”
“你也是个聪明人。”寒夜说，“这正是我想要的报酬。”
“明白了。”
女人一步步走下台阶，
“你想让我帮你上位？”
寒夜微微颔首，
“相应的，我会帮你，让他们永远不能再进行交易。”
他抬眼看向对方，继续道：
“如果你觉得筹码不够，我还可以把七日明的制作配方一并交给你。”
“可我凭什么相信你呢？”
女人踱着步子，走到他们面前。
“我们虎头帮，只养猛虎，不养白眼狼。”
她面上虽带着笑意，但离得近了，反而威圧感更重。
寒夜面不改色，想了想说：
“有顾虑也很正常，但风险高，回报也高。”
“不过，既然你愿意跟我一谈，能否先给我松绑呢？”
女人看了他一眼，从腿部拔出一把匕首。
手起刀落间，绳索也散落一地。
与寒夜一块解放了双手的还有辛星。
她松活了一下僵硬的手腕，对着女人笑盈盈道：
“谢谢漂亮姐姐！”
“嘴倒是挺甜。”
温良：“……那我呢？”
“你就算了。”
女人平静的看向温良，
“你应该很会打架吧？我不想徒增事端。”
温良：……小丑竟是我自己！
她无视掉温良满脸的怨恨，对寒夜说：
“现在可以继续谈了吗？”
寒夜已经脱下自己的电子手表，点开刚刚2号传给他的售卖账单，递至女人眼前。
“其实在过来之前，我就已经打算吞掉他们做七日明的货了。如果日后我没能收拾他们，我自己的下场应该会很惨。”
女人将信将疑的接过来，低头大致扫了一眼，有些惊道：
“你透支了这么多货？”
“是。”
寒夜说，“一株黎明花的药效含量在0.25左右，计算上提纯时产生的消耗，保守估计，1克的七日明起码要花费两盒才能做出来。”
“上次我来黑市，看到有不少人都在卖七日明，我透支的货物数量应该在可达到的范围内。”
“照这么说来，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
女人将手表归还给寒夜，眼神凌厉。
“我并不讨厌跟聪明人合作，你叫什么名字？”
“寒夜。”
“巧了，我叫白昼。”
女人看着他道：
“说说吧，你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那就先做一桩小生意开开胃吧。”
寒夜说：“七百件黎明花胶，按照原价卖给你们，我一分钱都不多要。这桩买卖对你们而言只有利益，没有损失。”
“这件事做成之后，我会升为黎明的销售组组长。不管是查封七日明，还是让你们做黎明花胶在黑市的经销商，事情都会变得简单易办许多。”
辛星和温良二人在一边听得云里雾里，一句话也插不上。
虽然他们早就知道寒夜有些经商的本领，但切身经历了谈生意的场面，不由发觉，寒夜的心思比他们想象中还要缜密严谨上很多。
白昼开口道：“你说得对，我虎头帮如今虽然有些落魄，但区区七百件黎明花胶的钱还是出得起的。”
“不过，你也要知道，我今天之所以肯做这桩生意，是因为我看重你在未来能带给我的效益和价值。”
寒夜微微欠身，
“定能如你所愿。”
他们详细的商谈了黎明花胶的买卖流程，又敲定了日后的联络方式。
因为担心手机短信不够安全，白昼便安排了张老作为他们的中间人，负责来回传递消息。
等寒夜一行人从防空洞中出来时，外面已是深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