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二人的惊讶，寒夜轻描淡写的解释道：
“七百件黎明花胶，我不觉得黑市一个小小的商贩能拿出那么多的钱。”
“你要全部卖给虎头帮？”辛星问。
温良说：“我记着上次那商贩还说过，虎头帮管着黑市，每月收税估计就能赚不少吧？”
“别的不清楚，但是买下这些黎明花胶，应该绰绰有余了。”
辛星：“会不会有些冒险？”
温良指了指自己，
“没事，有我呢。”
寒夜也跟着说：“没事，有他呢。”
辛星：“……你们认真的吗？”
“嗯。”寒夜笑了笑。
其实他的把握，来源于他非常清楚商人的本性。
涉及到黑市生意往来的，不管是管理者还是参与者，哪个不是商人？
那么，应该不会有商人会拒绝一场这样好的生意吧？
辛星道：“那我们就早点过去，多留一点时间总保险一些。”
傍晚六点，摆摊的三百件黎明花胶已经全部售空。
在寒夜的充值策略下，三百件的货，却足足挣回了六倍的价钱。
虽然是提前预支得来的，但就结果来看，哪怕寒夜手里的货一件也没卖出去，他们也完全可以交差了。
2号做好了详细的表格，通过手表发给寒夜后，他们五人便收拾东西，打道回府了。
这边的工作已然落幕，寒夜那边才刚刚开始。
接近夜晚七点的地铁站，正值晚高峰，人群熙熙攘攘，吵闹不堪。
“这次还需要换衣服吗？”辛星问。
温良活动着手腕，
“不用了吧，反正是来动手掳人的，不怕误会。”
他们坐在地铁线路图旁边，密切的盯着每一个过来查看的人。
一般人都只是站在牌子前，遥遥看上一眼，确认完路线后转身就走了。
只有一些眼睛不好的老年人，还有熊孩子，才会真的动手去触摸那张图。
图被动过之后，辛星和寒夜就会凑过去找线索，而温良则想办法去拦住那个人。
不过，因为温良的长相多少沾点痞气，他总被对方误以为是来找事的混混……
把小孩都吓哭了好几次！
实在太过惹眼。
无奈之下，寒夜只好与他替换过来。
几番下来，眼看着7点将过，那牌子却没有任何变化。
三人个个心事重重的坐在一旁，谁也没说话。
有位老大爷提着水桶过来，拿着抹布就要擦洗那块线路牌。
辛星坐在最外侧，“嗖”的就从长椅上站了起来。
“大爷，手下留情！”
那老大爷被吓了一跳，扭过头来瞪她：
“你这小丫头，一惊一乍的，别把我心脏病给吓出来喽！”
这一看，辛星一眼就认出他来——
不就是上次把他们从厕所赶出去的那位清洁工老大爷吗？
辛星嘿嘿一笑，她怕大爷把某些他们没注意到的痕迹擦掉，便接过抹布说道：
“我来帮您擦吧。”
“不行不行，被查到是要罚钱的！”
大爷又将那抹布从她手里夺了回来。
寒夜看向辛星，招呼道：
“反正也没有什么，别难为老人家。”
“喔。”
她乖乖坐回位置上，无意中却发现，自己的手上不知何时沾上了一层亮晶晶的细闪。
她一愣，迅速站起身来，再度去看那块线路牌。
刚刚还什么都没有的表面，现在竟被隐约可见的细闪粉标记了站点！
辛星反应很快，瞬间就抬手抓住了老大爷的手腕。
“哎呀哎呀，干嘛呢，都跟你说了不要一惊一乍……”
她没理会，重新夺过那团抹布。
手一抖，无数细碎的闪光粉末便在半空中倾泻而下。
老大爷的面色也随之冷了下来，他佝偻着腰，眼中却满是寒光。
“你想做什么，小丫头。”
辛星看向寒夜，对视间，寒夜已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站起身来，微笑道：
“大爷，我们想跟你打听点事。”
“问什么？”
“您知道黑市的大本营在哪吗？”
老大爷警觉的扫了他们一眼，
“你们是黎明公司的人？”
“我们没有恶意，只是过去谈桩生意。”
“没有恶意？我可没看出来。”
他看向面前正摩拳擦掌的温良，冷道：
“怎么着，还要打我这个老头子一顿不成？”
“诶呀！”
辛星甜甜一笑，将温良挤到身后，圆场道：
“这可是公众场合，我们哪敢啊！”
温良：“……？”
这跟之前说好的不一样啊？
寒夜又道：“行个方便吧，大爷。”
大爷将抹布丢回桶中，提起来要走，冷哼一声道：
“跟我来吧。”
三人对视一眼，连忙跟了上去。
老大爷将他们带到了站内的一处杂物间内。
他挪开墙角那些清洁用具，又拉出半人高的一面柜子，一道木质的暗门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藏得可真够深的。”温良吐槽。
老大爷用钥匙打开门，门后，一道混凝土砌造的台阶贴墙而建，向下通往更深处。
那里完全是黑漆漆的一片，乍一眼看去，竟然深不见底，望不到尽头。
“没灯，小心点，掉下去死了我可不管。”
那楼梯又窄又陡，也没有栏杆扶手，宽度只够容纳一人落脚。
他们只能排成一列，慢慢往下走。
前边，老大爷身轻如燕，几步便将他们甩开。
“哼，现在的年轻人啊，身子骨还不如我……”
他刚想嘚瑟几句，话还没说完，却发现温良已经赶到了他身后。
“大爷，让让，你挡着我了。”
“……”
温良越过老大爷，洋洋散散迈着步子，踏的稳稳当当，甚至还敢三个台阶三个台阶往下跳。
老大爷顿时哑口无言。
大概走了十分钟后，洞壁两侧多了一些白炽灯，终于有了光亮。
寒夜打量着这里模样和深度，猜测此处应该是防空洞。
通往各个方向的甬道在此交汇，地形似乎十分复杂。
好不容易从楼梯回归了地面，辛星刚要缓口气，却见得几十个穿着黑夹克的人，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
“这……什么情况？”
她不禁往后退了半步。
这些人叼着烟，个个纹着花臂花腿，拎着半米长的黑色铁棍，几步就将他们团团围住。
为首的男人擦拭着手里的棍子，往辛星的方向逼近了几步。
几乎是同时，温良一斜身，自然的挡在了辛星身前。
他像是看见同类，饶有兴趣的舔了舔嘴唇，开口道：
“怎么着，这是送给我们的欢迎仪式吗？”
“你还挺有想象力的。”
对面的男人也笑了起来，嘴上的唇钉明晃晃的。
他看向大爷说：
“张老，挺可以啊。这列车还没发呢，你就把人给带过来了。”
老大爷微微颔首。
寒夜小声道：“咱们上套了。”
“早看出来了，杀气这么重。”
温良撇撇嘴，
“这大爷就是故意把我们领过来的。”
话音刚落，面前的人群忽然安静下来。
他们齐齐低下头，如潮水一般向两边退去，让出一条路来。
一个身着黑色雕龙旗袍的女人，踩着高跟鞋款款而至。
她用一根桃木簪将青丝松松挽起，身材高挑娉婷，面容更是清冷艳绝。
站在一群男人之中，气势却不输分毫。
“我去……”
辛星眼睛都看直了，嘴里小声嘟囔着：
“姐姐，我可以！”
“见色起意！你到底哪边的？”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好不好？”
他们身前，老大爷也低头行礼，敬重的说道：
“白姐，我把人带到了。”
女人轻轻点头，扫了寒夜三人一眼，开口问道：
“昨天，就是你们把黎明花胶卖给蛇吞象的？”
温良：“蛇吞象？”
辛星：“那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