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分钟之后。
肖飒：“收腹……别深呼吸……憋气呀！”
夏冬至站直身体，两只胳膊支撑着衣柜，有气无力地说道：
“我肚子里都快憋成真空了，你行不行呀？”
肖飒在她身后弯着腰，深吸一口气：“等等，裙子内衬夹到拉链里了。”
夏冬至胳膊发酸，忍不住说道：“拜托你快一点。”
肖飒也急了：“再废话我就帮你把裙子拉下来。”
十分钟后。
两人一起坐电梯下楼。
走到一楼的时候，夏冬至正要走出去，肖飒拉住她的胳膊：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吧。”说完把头侧到一边，特意强调一句,“我今天心情好。”
从山水颐城到电台的路况很好，基本没有堵车。
到了电台门口，夏冬至匆忙打开车门，跟肖飒打过招呼就往里面跑。
她连呼带喘地跑到电梯口，迎面刚好过来一个人。
一身黑色的条纹西装，紧绷绷地箍在身上，阳光照在他光秃秃的脑门上，反射出智慧的光芒。
她仔细一看，正是富老大。
富老大也看到她了，一双牛眼眨了眨，无奈道：
“怎么又慌慌张张的，”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丫头，我昨天想到一个新话题，刚才发到你手机上了，你提前看看，争取今天的节目就能用上。”
“好的，老大，我这就执行，保证完成任务。”夏冬至一边笑嘻嘻地答应一边掏手机。
翻遍背包也没找到。
“糟了！”
她扔下一句话就往大门外跑：“老大，我请十分钟假。”
抱着侥幸的心理跑到刚才下车的地方，抬头看去，肖飒正懒懒地靠着车门，低头看着手机。
她松了一口气：还好没走，拍着胸口，平缓一下呼吸，走到肖飒面前说：
“肖飒，我的手机好像忘在车里了。”
肖飒掀开眼皮看她一眼，挂断手机放进口袋，把她的手机拿出来，在她面前晃了晃：
“舍不得我就直说，不用这么费尽心机创造机会。”
夏冬至没心思跟他掰扯：“没空理你，快把手机给我。”
肖飒把手机举过头顶：“不是舍不得我么？”他慢悠悠地说着，“要不，来个吻别？”
“吻你个头，赶快给我！”夏冬至急得踮脚尖去抓，肖飒手举着手机，在头顶不停地变换方向。
夏冬至急了，她高高地跳起来：“肖狗剩，我只有十分钟假！”
肖飒翘起唇角，低下头来逗她：“那跟我有什么……”
话还没说完，夏冬至恰好跳起来，两人的嘴唇猝不及防碰到一起，夏冬至的牙齿也不偏不倚，刚好磕到他的嘴角，登时划出一道血丝。
地球仿佛停止转动，就像瞬间僵住的两人。
夏冬至的心脏几乎罢工，简直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幕，
她慌乱地捂住嘴，那里铁锈的味道，真切地提醒她刚才发生的事实。
肖飒直着眼睛看她一会儿，喉结上下滑动几下，半晌才抬起手抹了一下唇角，哑着嗓音说道：
“你还——真亲呀？”
……
三分钟后。
夏冬至和肖飒坐回车里。
肖飒从收纳盒里拿出一管药膏和棉签扔给她：
“帮我擦点药。”
夏冬至赌气地说：“我做不来。”
肖飒轻嗤一声：“做过护工的人连这都做不来？”
“你怎么知道我做过护工？”
夏冬至心里十分诧异，她念大学的时候不间断地做兼职，有一段时间就是做护工，这都好几年前的事了，他是怎么知道的？
肖飒眉头紧了紧，敷衍地说道：
“我猜的，大学生不都喜欢做兼职嘛，做护工的也不少。”说着语气有些不耐烦起来，“磨蹭什么，让你擦药呢。”
夏冬至被他缠不过，接过药膏，用棉签粘上一点，在他嘴角上轻轻地擦拭，嘴里忍不住念叨：
“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害人家迟到不说，事还不少。”
肖飒似乎没听到她的抱怨，他眼眸深沉如墨，像是透过她的眼睛，看到另一个她。
不经意地问道：
“夏冬至，你那时候，同时打好几份工不累吗？”
夏冬至心里惦记着工作，被他忽然转移话题，也没听出他谈话内容的不对劲，漫不经意地说道：
“说不累是假的，可是自己赚的钱，花着心里有底气。”她说着又想到什么，浅笑道：
“不过有一个不知名的好心人，她一直资助我，直到大学毕业，让我和姐姐减轻不少负担。如果有一天我找到他，一定要好好感谢他。”
肖飒神色淡然，心不在焉地“啊”了一声，问出的话却似有深意：
“是吗？你想怎么感谢？”
夏冬至说：“那个姐姐地址是A国的，我给她写过几次信，她每次回信都只有简单的几句话。我猜人家一定是很忙，所以后来就很少打扰人家了。”
肖飒诧异极了：“你说他是一个姐姐？”
夏冬至点头，“她就像一个知心姐姐一样，我每次遇到不开心的事，她都会耐心地开解我，而且她名字的落款写的是‘月立’两个字，所以我更能确定，她是一个好心的姐姐。”
肖飒轻嗤一声：“你还真是会联想，所以你以后都不打算联系人家了吗？”
夏冬至说：“月立姐姐曾经说过一句话，‘如果你想感谢我，那就请你独立、明朗、快乐的生活。’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努力，从没有辜负她的期望，如果有一天，我有了能力，一定像她一样，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肖飒冷笑一声，把头侧向一边，咬牙小声骂了一句：
“小白眼儿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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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飒忙碌完整个上午，坐在椅子上活动一下右侧肩头，那里只要轻轻一动，就感到一阵剧烈的胀痛。
他解开衬衣扣子，露出半个肩头，对着桌上的镜子看去。那里多了一块鸡蛋大小的青紫色淤青，比早晨的时候，颜色变深了一些。
肖飒伸出手指碰碰破皮的唇角，轻笑出声：“还真舍得下力。”
他拉开抽屉找出药来，对着镜子给自己擦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