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我们来到了学校和别墅区中间的一处商圈。原本热闹的商场此刻只剩下满目萧瑟。
“商场负一楼是个大型生活超市,里面或许会有食物。”我对这个商圈熟悉的不能再熟,于是率先带路。
张景提着钢筋紧跟在我身边,阿莱和阿乐紧随其后。“要不要推个购物车?”阿乐指着一旁的超市购物车停下脚步,见我们没做声,便主动推了一辆出来:“阿莱,你要不要坐进来,我推着你走?”
阿莱无语地翻了个白眼,阿乐跟在后面嘟嘟囔囔:“那要不我进去,你推着我走?”
进到超市里面,几乎是满地狼藉。
货架上堆砌的东西被掀翻在地,到处都是人们慌乱逃窜踩踏出来的痕迹。圈圈闻到了冷柜里腐肉的味道,一个纵身跳到一处被掀翻的冷柜边上,抓起里面已经变质的猪肉大口啃噬起来。
“我还以为圈圈是素食主义丧尸呢。”我看着远处疯狂进食的圈圈不由地摇摇头,放着我们这些个鲜人肉不吃,强忍了这么久终于吃上了一口烂猪肉,也是不容易。
我们一路走走停停翻找着地上各色的包装盒,多少还是找到了一些干粮零食。阿乐推着购物车大摇大摆地走在前面,整个静谧地超市里,车轮和地板摩擦的吱呀声阵阵作响,扯地我心里一阵发毛。
“阿乐你能不能小声一点。”张景皱褶眉头对着阿乐就是一顿嫌弃,阿乐转了个脑子回来吊儿郎当地说:“是这小推车响又不是我响。”
阿乐的话音还没落到地上,他手里的小推车仿佛撞到了一个硬物突然一顿,紧接着就是哐当一声巨响。阿乐眼神一冷,反应极快地后退两步,操起插在车筐里的钢筋横向一扫,一头穿着宽松粉色孕妇装的丧尸被他直接掀翻在地。
那头丧尸趴在地上狂躁嘶吼,圆滚滚的肚皮竟然渗出一股股浓烈腐臭的血水。她鼓着灰白的眼球掀起嘴皮,面部狰狞地对着我们龇牙,随即挺起肚子扶着一旁的货架歪歪扭扭地站了起来。
圆滚滚的肚皮在粉色的衣裙里竟然蠕动起一团团小鼓包,鼓包挣扎地越来越厉害,这头丧尸的肚皮也随之越来越大。
紧接着呲啦一声,这条衣裙被撕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一条腐臭的血手从里面生生探了出来。
另一条肉嘟嘟的腐烂小手直接把这个女丧尸的肚子撑开,一团圆滚滚的被恶臭血浆包裹着的肉脸从女丧尸的肚子里露了出来。
它勾起嘴角,张着一张没有牙齿的嘴对着我们嘎嘎地笑。笑声尖锐刺耳,活脱脱就是一条鬼婴赫然出现在我们眼前。
“我靠!”阿乐被这一幕吓的原地起跳:“怎么还有丧尸当着别人的面玩剖腹产啊!”
肚子里的小丧尸听见阿乐的叫唤,嘴里发出咿咿呀呀奶凶奶凶又异常恐怖的笑声,伸出一条血淋淋小手,对着它丧尸母亲的肚皮噗嗤一下就撕拽下来一条腐肉,然后塞进嘴里吧唧吧唧地咀嚼起来。
由于没有牙齿,腐肉和牙龈挤压出来的声音显得格外明显,让人脑门一紧背脊发颤。
看着那坨血浆色的肉团子,阿乐举着钢筋紧了又紧,手指关节都捏到发白了,竟然还是迟迟下不去手。
那团肉瘤看着阿乐的模样嘎嘎发笑,随即左右扭动了一下奶瓶大小的身体,女丧尸的肚子里嗖地一下射出一条血色脐带,竟直接死死缠住了阿乐的脖子,把他拽到在地,然后迅速收紧,直直地把阿乐的脑袋往她肚子里拽了过去。
阿莱见状着急的大吼一声,冲过去抓住那条血淋淋的脐带,和里面的小丧尸开启了一场原地拔河游戏。
小丧尸咧着牙龈愤怒地嚎叫了一声,女丧尸原本向后奋力拉扯的身体突然一松,借着阿莱这头的拉力,顺势就朝着她扑了过去。
我惊诧地连叫喊的时间都没了,后脚发力直接一头就和女丧尸撞了过去。脑门就像瞬间撞到了铁板上一样,震得我一阵头晕目眩,张景见我倒在地上,顺势从我背后举起钢筋奋力一插,钢筋直直穿过女丧尸的眼球,捅进了它的脑子,被死死钉在了一处货架上。
可即便如此,它肚子里的小丧尸却丝毫没有撤退的意思,反而把那条脐带越收越紧。阿乐被勒得双脚不停蹬踹,阿莱在一旁疯狂撕扯那条脐带,可脐带却如一条抹了黄油的长蛇,一点也扯不下来。
正在这僵持不下之际,又是轰隆一声巨响,原本还在远处啃猪头的圈圈凌空一跃,抓着半颗猪脑袋唰地一下就跳到了钉住女丧尸的货架上。货架轰然倒塌,砸的那个小丧尸嗷嗷直叫。
圈圈咧着獠牙死死盯着那头小丧尸,这小东西看见圈圈非但不怕,反而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一脸谄媚之相,甚至还捏着小拳头摇晃着开始卖萌。
圈圈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盯着它歪了歪脑袋,嘴里也发出咯咯咯的声音,这场面,就好像是孕妇带着刚刚破腹产的小孩逛超市偶遇帅气阿姨,小孩乐的大笑,帅气阿姨低头正在逗小孩玩耍一样。
完犊子,圈圈这会儿该不会母爱泛滥了吧?!
就在我开始担心的瞬间,圈圈咯咯笑着突然脸色一变,瞬间出手。如钢刀一般的利爪直接扣住了那个血婴的脑子,轻轻一捏,那小脑瓜子就像一颗鸡蛋一样吧唧一声就被捏爆了。
褐红色的血水裹着脑浆子喷溅的一地都是,女丧尸挣扎着嗷了一嗓子,脖子就被圈圈一脚给踩断了。死死勒着阿乐脖子的脐带瞬间软了下去,阿乐跪趴在地上一阵干呕咳嗽,阿莱不停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
圈圈转过头,碧蓝色的眼眸瞥了一眼阿乐,嘴里缓缓咀嚼着猪头肉,鼻腔里发出一记沉沉的叹息,仿佛是在嫌弃一个关键时候心慈手软的菜逼,随即背过身子继续朝着另一处冰柜走去。
阿乐望着圈圈佝偻的背影,呆呆地蹦出来一句:
“社会我圈姐,人狠话不多;末世乱不乱,圈姐说了算。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