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是找到这把手枪的地方吗?”阿乐环顾这这间办公室:“这里我们当时也翻找过一次,除了抽屉的手枪,别的什么发现都没有。”
我顺着阿乐的目光望去,门口正对着一面橙红色的墙,左边是一排黑色木质书柜,书柜的一侧是黑色皮质的双人沙发,右边则是一张棕红色的实木办公桌,桌面相当干净,一件摆设都没有。脚下是深咖色的木地板,从办公桌到书柜的位置,铺着一张血红色的长方形地毯。头顶悬吊着一盏铜黄色的吊灯,吊灯的中间是一颗巨大的红色水晶球,周围密密麻麻散布着橙黄色的小水晶,远远看去,又是一个类似于“瞳孔”的组合。
整个房间的色调都是以深邃的暗红为主,让人感觉十分沉闷压抑。
傅稚示意我们跟上,只见她兀自走到正对门口的那面橙红色墙面边上,一阵细细地摸索和敲击,敲到最边上的一处,发出的声音略有不同,仿佛墙体背后,是空心的。
只见她瞄准这一处墙面抬起双手,原本就没有几丝血色的手臂突然变成了灰白色,整条胳膊青筋暴起。
紧接着轰隆一声,她竟然一拳把这面墙壁砸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整个房间瞬间就遍布了一层石灰分层,我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破坏力惊得不自觉地后退,阿乐反倒是原地一蹦,随即整个人凑了上去,硬生生挤了个脑袋在那个窟窿里:“握草牛啊,这可不单只是一面石墙啊喂,你一拳把里面这层金属板都给打穿了!”
傅稚把她那灰白色青筋暴起的手搭在阿乐肩头,阿乐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后退了两步:“你别这样,我怕你一个不小心把我肩胛骨直接捏碎了,我骨头碎了不要紧,要紧的是我要是在你这报废了以后就没办法保护咱家阿莱了不是?”
“噗...”我不厚道地笑出声,阿莱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顾好你自己吧。”
阿乐贱贱地耸了耸肩,傅稚无奈摇了摇头:“从小到大,我还是第一次感受这种相处氛围。”
我怔怔地望着她,是啊,我们从童年到青少年,从幼稚园到大学,一直都是这么无忧无虑插科打诨地重复着每一天,而傅稚从有记忆开始,就一直被关在这栋诡异的大楼里,天天被拿去做各种实验,虽说是克隆体,但她的心智和人类几乎没有差别,在这种环境下长大,最后又发现所谓的生病、治疗、亲人甚至说自己的生命,一切都是骗局,性格里带着一丝阴暗晦涩甚至有些别扭,其实都很正常。
“这原本其实是一道门。”傅稚指了指墙上砸出来的这个洞:“但是我并不知道怎么开启,所以暴力破拆,比较简单直接。”随即她再次伸出手,紧紧扣住那个新鲜的洞口,冷着表情,抬腿就是一脚。
又是一声巨大的轰隆声,我的耳膜被震得嗡嗡作响,头顶的吊灯也开始左摇右晃,整个橙红色的墙面近乎支离破碎,这一瞬间,知道的是傅稚拆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突发地震了。
待我们回过神来,只见傅稚身边到处都是碎掉的墙面石渣和灰尘,手里赫然举着一扇被锤出了一个大洞的金属门,好家伙,这是直接把藏在墙里的整扇门都给拆下来了。
张景在我身后,俯下身子贴着我的耳朵悄悄地说:“这暴力拆锁的态度,倒是和你挺像。”
我瞬间吃瘪,没好气的用手肘回击,张景吃痛,耳边却传来一声宠溺的笑:“其实,铁树也是可以开花的。”
我背脊瞬间一紧,害羞的小心脏砰砰乱跳,紧张的小鹿在心窝子里到处乱撞。
“只要保证阳光充足适量浇水就行,我家里养过铁树,很有经验的。”
...
漂亮,害羞的心脏又跳楼了,紧张的小鹿在心窝子里直接撞死了。
哐当一声,傅稚扔掉了手中的门板,朝着里面走去。
我懒得搭理身后那头钢铁侠,径直跟了上去。
里面这个狭小的房间,放着两排金属货架,第一排货架上放着两箱实验溶液,第二排货架上则是一个巨大的木箱。
傅稚指着这两箱溶液淡淡地说:“这就是之前被提取出来的一类病毒和二类病毒。”
我不由得睁大了双眼,看着这两箱被无数小玻璃瓶子密封着的,无色透明的液体,原来,它们就是让人变成丧尸的病毒根源。
“我知道你们很痛恨这些东西,我也一样。”傅稚顿了顿继续说:“但我的想法是暂时先别着急想着销毁它们。外面的世界已然被毁了,如果我们以后还能找到幸存的研究员,或许可以通过这些病毒的序列,研究出有效的抗体和血清。”
我点点头:“那这一箱又是什么呢?”我指着第二排货架上的木箱问道。
傅稚走到木箱边上,灰色的指甲往箱子上一扣,原本封死的木箱直接被他生生捏碎了。
她掀开木箱破损的顶盖,竟然又是一把银色的手枪,还有好几组弹夹。
“这东西,你们用得上。”傅稚把箱子搬了下来,我们陆续退出了这个狭小的秘密储藏室。
“咱国家对这玩意儿管控的这么严,没想到这公司里一次还能藏俩。”阿乐看着正蹲在地上在装子弹的阿莱,抬头看着我和张景:“这把枪你俩谁要?”
见我们没搭话,阿乐贱兮兮地补充道:“我反正和阿莱绑定了,你俩总不能啥都没有吧?”
阿莱停下手里的动作,没好气地怼了一句:“谁你绑定了?”
阿乐见状里面180°变脸,蹲在地上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我们都共患难这么多久了,你忍心就这么拆散我们吗?好!就算你忍心,但是你总不能忍心拆散钢铁侠他们吧!老二还等着让铁树开花呢?”
“什么铁树开花?”阿莱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眼看这个铁树开花是绕不过去了,我连忙一把抓起手枪:“我要了我要了别说了你可闭嘴吧!”
阿乐咧着嘴一脸贱笑,张景却在这时摁住了我的手:“你会用枪?”
“不会,但是阿莱可以教我。”我舔了舔嘴唇,张景则把枪收到了他手里:“我会。”
我瞪着眼睛盯着他:“你会?”
阿乐凑了个嘴过来,悄悄跟我说:“不知道吧,咱景景的爸爸和爷爷都是部队的,他老小就会玩这些了。”
收拾好剩下的子弹,张景站起身看着傅稚:“我们该回去了。”
傅稚诧异的问:“回去?”
我点点头:“我家里还有同伴,得回去看看。”
傅稚沉默了一阵,随后直直看着我:“那我就不和你们走了,这栋楼里还有很多问题,我要好好检查检查,如果你们信得过我,可以带着你们的朋友一起来。我能保证,有我在的地方,没有任何丧尸能伤的了你们。”
一行人乘电梯回到了一楼,傅稚一路把我们送上车,出发之前,她看着我和阿莱,认真地说:“考虑考虑我说的话,我很期待能够跟你们合作,在这个末世重新建立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