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瑜在军营处理最后的军务,这次大捷,该赏的赏,该封的封。
这时擎宇急匆匆的闯了进来。
“司马府出事了。”方瑜俊秀的眉头立刻挤成一个川字,等擎宇把话说完,“廷尉府带人封了司马府,说司马大公子廷试舞弊,带走了一家三口。负责临监的简家大公子简玉琼也被抓了。娘娘和八先生正往廷尉府赶。”
“胤暄舞弊?以他的学识根本用不着舞弊。”
“先不说以司马少爷的学识是否真的需要舞弊。就算是真的,最多也就是几年不能参加科考。没必要搜查到本家。而且既然简大哥也被抓了,那这次这人,依旧是冲着五爷来的。”敖亓说道,他看了眼手里的封赏折子,“这些就我处理吧,五爷赶紧去看看小师妹。”
方瑜拍了拍敖亓的肩膀,以示感谢。
胤昭赶到廷尉府的时候,胤暄正被绑在刑架上,典狱官正准备行刑。胤暄一介书生,哪里受的了这种皮肉之苦。他紧闭上双眼,耳边都是他父母的叫喊声。
“你…你这是刑讯逼供!”
他听得到鞭子划破空气的声音,可疼痛却迟迟没有落到自己身上。胤暄微微睁开眼,就看见他身躯娇小的妹妹,一手抓着鞭子,挡在他身前。
“在下想问问大人,何事不能好好说,非要动刑?”
霍诀后脚赶到,喘着粗气喃喃道,“你跑的也太快了…”
赶紧顺了几口气,整理好仪态重新开口,“廷尉府乃监察百官之地,司马大公子并未入仕,这种科考舞弊的案子也不是廷尉府的职责所在。先谢过廷尉大人帮下官抓人,涉案几人,本官就带回大理寺了。”
“几人与书院沾亲带故,大理寺少卿还是避嫌吧。舞弊也不是大案,下官就受点累,审两天就有眉目了。”
“那廷尉大人说说,这案子准备如何审?”胤昭一把夺过鞭子,一甩,旁边的审讯桌立刻断成两截。
牢房空间闭塞,桌子碎成两截的声音回荡了好久。几个审讯官都大气不敢出,别说是廷尉大人,其他四人也是屏住呼吸不敢说话…
“自然是…好好审。”廷尉大人脸上带笑。
胤昭也礼貌的笑回去,“那在下陪着。”
“不敢劳烦十先生…”
“在下的家人都没见过这么大阵仗,万一口不择言,言语间冲撞了大人,容易遭受皮肉之苦。您说呢,廷尉大人。”
“十先生…所言有理。”
方瑜赶来之时,胤昭坐在一个碎了的桌子之后,手里端着一碗茶,气定神闲的坐在那,仿佛审人的是她,且牢里关着的那些人和她也没有丝毫关系。
胤暄完完整整的坐在破木凳上,审问官站着问话…
突然审问官大声喝道,“可这小抄是从你的座位下发现的。”
“啧…”
审问官虎躯一震,语气温和,“司马公子解释一下是为何啊?”
“在下实在不知,在下遵循考场规则,只带了一只笔。”
“那负责临监的简大人说说,考场在考生入场前有没有仔细检查?”
“自然是仔细检查过!并无异常。”
“难道这小抄是自己跑进来的不成?”
审讯官提高声音喊了一声。突然想起来凶神恶煞的十先生还在旁边坐着呢,掩耳盗铃般的咳了几声。
“笔迹呢?可有核对过?”
“回大人,笔迹是普通不过的正楷,查不出什么。”
胤昭将茶碗放下,一伸手要来了小抄。看了几眼,朝站在暗处的方瑜勾勾手,“这纸不是寻常纸,你来看看。”
方瑜笑着走过来,所有人都跪下行礼,他摆摆手,示意他们平身。
“我还以为你未看见我。”
“你那么大个人杵在那里,怎会看不见。”
方瑜接过小抄纸,对着光瞧了瞧,才开口道,“是宫里的纸。太史府编书,各部的上奏,皇子公主读书写字,都是用这种纸。”
方瑜转手递给霍诀,这也是大理寺上奏时用的纸,他必定也认得。
“确实,宫里用纸的地方众多,很难查到是如何流出来的。如今天色已晚,廷尉大人也没审出什么。司马二老上了年岁,待不得这潮湿阴冷的牢狱。”
众人望着小窗子外艳阳高照的下午,霍诀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能耐,也是愈发娴熟了,脸都不带红一下的。
“可他们也并未脱罪。”
“下官有一提议。几人都请回我大理寺,廷尉大人可以派人严加看管。如何?”
廷尉大人原本是不愿的,可背后十先生的目光仿佛有实质,扎在他的背上,出于无奈还是答应了。
大理寺派了两辆马车过来,将几人接回大理寺。司马夫人受了惊吓,到了大理寺后状态一直不好,胤昭又派人将贺兰请了过来。
廷尉大人下的命令是‘严加看管’,侍卫不让贺兰进门。胤昭轻轻嗯了一声,语尾上扬,两名侍卫忙不迭的把手拿开,让贺兰进屋。
贺兰诊过脉后,将司马兄妹二人叫到外廊,艰难开口,“只怕…不是很乐观。”
“怎么会…?这几年来母亲从未有过大病。”
“可小病才最是熬人…伯母的身子熬到如今,已是不易。虽说这话你们会不爱听,可…唉…快则三月…”
兄妹二人眉头紧锁,贺兰看惯了生死,可如今落到自己亲近之人身上,也是心如刀割。司马夫人是看着他长大的,贺兰小时候就经常跟着父亲来司马府给她诊脉。
那时他还小,来了就只顾着欺负胤昭。伯母看着胤昭总是一副避着生人的样子,便总是怂恿她欺负回去。一来二去,两人从三岁闹到了二十。上门问诊的贺大夫,变成了贺小大夫…
“目前我只能开些温润滋补的方子…我也知以你目前的身份,无法让你母亲放心,可…还是要尽量保重自己,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