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边跟着爷爷回到自己家的南柚,一路上都在哄着这个还有些小孩脾气的老人。
“爷爷,你看温言他都受伤了,我们就当做好事帮帮嘛,别生气啦!”
南爷爷恨铁不成钢,指着她骂没良心:“我那是介意帮他们吗?我是介意你小小一个姑娘家独自跑去深山,这要是在里面出点事可怎么办?!我还对不对的起你可怜早死的父母了!”
南柚扯着他的袖子,“好嘛!以后我肯定会照顾我自己和爷爷的。”
“你发誓!”
南柚忍不住笑出来,“我发誓!以后肯定照顾好自己和爷爷,不然以后没饭吃……”
南柚举着一只手对天发誓,中途被南爷爷给打了下来。
“照顾好自己就成。有我在,以后看谁敢不让你吃饭。”
面对南爷爷护犊子的行为,南柚更加亲昵,“回家吃饭回家吃饭,好饿!”
面对挽着自己的孙女,南爷爷满是皱纹的脸上带着对晚辈的宠溺。
夜色很长,两道影子缓缓前行。
晚上吃的是一点粗粮和野菜,就这么点东西,在这个小山村已经算得上很好了。南爷爷出诊一天早就疲惫,吃完饭就去歇息了。
南柚吃完把碗收拾好了,就坐在破旧的小厨房看着火光,火红色的焰火一明一灭映在她脸上,照出了她一点点疲惫。
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感受到水开了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才被惊醒。
等南柚忙完一切之后回到房间,顺带把之前要给安之祁的银钱拿出来。想到还有后山的那只野猪,南柚就知道温言大概率是不会接受自己的帮助了。
把煤灯熄灭,躺在床上的少女发了一会呆才渐渐睡着。
一夜到天亮,这一觉南柚睡得很舒服。
刚推开门,就看到爷爷坐在门口,惊奇,“爷爷今天不去镇上吗?”
“等你出来呢!”
南爷爷没好气回答。
“这些药你等下去的时候带给过去,这几味药是给那个叫什么温言的,剩下的是温姮的。”
这个时候南柚才知道婆婆的真实名字,还蛮好听的。
南爷爷交代完了,就背着他那个小背篓出门,好似等待南柚的人不是他一样。
南柚忍俊不禁,笑了一会才去洗漱。简易版的木桌子上已经准备好了吃的,味道依旧算不上很好。
吃完之后,南柚才提着两袋药包往温言家那边走。
走了好几分钟,到一条小路,不过视线之内已经能看到温言他们家那个小茅屋了。
“柚柚?”
是温婆婆的声音,南柚瞧见了她乖巧喊了一声。
“婆婆。”
“哎,乖孩子。”
“婆婆,温言在里面吗?”
温婆婆很高兴看到南柚,听到这话点点头,“言言在里面呢,柚柚你进去找他。”
“好,婆婆,这些是爷爷让我拿过来的药。”
把东西递给温婆婆之后,南柚才走到一个小门,这是昨天晚上没有来到的地方。她知道温言在里面,想着古代的男女是不能单独待在一个房间的,于是在门上敲了敲。
“进来。”
南柚推开门,想着人不进去,脑袋进去没问题吧。
于是坐在床上的温言刚放下书,就看到一个 毛茸茸的脑袋探进来。
南柚眼睛一顿,因为温言坐在那里就那样静静看着自己,她不好意思抿唇。
“婆婆说你在这里。”所以她就来了。
“嗯。”
“你好点了吗?”
她眼睛泛着光,期待他的回答。
“好点了。”
“那就好。”
南柚点点头,表示了解。
她依旧是个脑袋在那里,双手扒拉着木门,模样看上去有些滑稽。
“为何不进来?”
“可以进?”
南柚小心翼翼,她本身就不是古代的人,对这些规矩什么的还是从小说中看到的,也不知道对不对。
“可以。”
“那我进来了啊?”
南柚站直身体,刚才那样她也不舒服。
几步时间,南柚就 站到了温言身边。她性子活泼,身上又是一身浅黄色的衣裙,看上去很俏皮。
和这村子里的绝大部分来比,她还真的不像是生活在这小村庄的人,更像是那些当官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她就应该一辈子无灾无难,无忧无虑生活下去。
“温言!”
温言反应过来,嗓音低沉:“嗯?”
“你是在看书吗?”
温言点点头。
“你在看什么?”
温言翻开书面给她看,南柚看了 一眼顿了一下,没看懂,繁体字她认识一点,但是上面的她不认识。
“那你继续看吧。”
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温言不明显笑了一下。
“会写字吗?”
南柚本来想说会,可是看着温言,话语一转,“不会。”
这下温言惊讶了,南爷爷作为他们村最有名的大夫,按道理来说孙女怎么都会识一些字和写一些字的。刚才书上的那几个字原本就有些难度,所以他见她不会也只是认为她不会一些有难度的而已。
没想到的是,她都不认识。
温言修长的手放下书,眼神深处划过不知名的光。
“昨日南姑娘的恩情温言还不知如何报答,不置可否……”
温言话还没有说完,南柚就眼睛亮晶晶凑近了些,“你要教我吗?”
“……对。”
南柚开心,“什么时候开始?”
温言撑着床,想要起身,南柚见状扶住他。
温言就算是被她扶了很多次,还是会忍不住侧目看她,看着她光洁无暇的侧脸,几缕散在肩前的墨发。看她全身心都在自己身上,这种温暖让他忍不住靠近。
对于温言的变化,南柚是没感受到的。她心里窃喜自己又成功接近了他,离目的地又近了一点。
温言示意她到窗户那里,上面摆了一些粗糙的纸张,还有一只简陋的毛笔,上面的细毛很整齐没有杂毛,看来主人很爱护它。
温言坐下来,拿起笔在旁边盛满不知名的汁液里沾了一下,就开始在宣纸上写字。
温言的字跟他人一样,温和有礼,冷淡又疏离。笔锋隐隐在其中,挺拔如青竹。
“南柚。”
“啊?”
南柚应了一声,才发现温言不是在叫她,只是在念出他刚刚写的字。
“这是你的名字。”
南柚看得懂这两个字,也能装不懂。
“原来这就是我的名字啊?看着挺好看的。”
她天真好奇看着,手上去摸了摸。
“你的名字是怎么样的?”
温言又在他名字的旁边加了两个字。
“温言,真好听。你肯定是一个温柔的人。”
南柚评价。
明明是一个没有任何华丽辞藻堆集的夸赞,偏偏叫温言在以后硬生生记了很多年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