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原计划两个人是没想让俩妈折腾过来的。
场部的家属里面有没有工作的，可以请来照顾一下。
但是俩妈死活不同意。
请这么多天的假期必须厂长批条子，何家这边肯定没问题，厂长也得听媳妇的。
张月红那边提前就给厂长送了礼，说闺女要生孩子，没人伺候月子，她得过来看看。
但是再长的假期就不好请了，一人半个月刚好。
场里女职工一共五十六天的产假，剩下的时间何远斌打算再请个人接着照顾媳妇，都说月子多养养身体好。
小家伙吃饱了就交给何远斌，让他拍奶嗝。
护士进来指导他怎么操作。
拿过枪扛过炮的男人没有一次比现在紧张。
儿子软的和没骨头一样，感觉他一使劲就能把儿子的小胳膊小腿都掐折了。
拍个奶嗝给他忙活的满身都是汗，看得杜雁书忍不住发笑，一笑下面扯的还挺疼。
她摸了摸肚子，完全扁下去了，软软的，感觉有一圈肥肉。
何远斌回家给媳妇熬了点小米粥回来，伺候媳妇吃完。
“你睡会儿，我在这陪着你。”
病房里不算暖和，何远斌从家里拿了个薄一些的帽子给媳妇戴上。
这都是他之前跟科室那些已婚妇女打听来的，要如何照顾产妇。
他把旁边的病床推到近前和媳妇的床挨在一起，躺在那守着。
看着身侧的媳妇和儿子怎么都看不够。
就是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梦里心心念念的小丫头咋没来？
要是生孩子没这么疼就好了，他怎么的也得让媳妇多生几个。
何远斌毫不犹豫地把儿子抱到另一边，凑过来搂住媳妇，用脸蹭了蹭媳妇的脸蛋，“媳妇，你辛苦了。”
杜雁书转头看着他笑，“不辛苦，我们到时候再要一个好不好？”
何远斌抿着嘴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到时候再说。”
他一把将媳妇搂进怀里，“赶紧闭上眼睛睡觉。”
这个病房是干部间，里面就两张床，把门一关没人会随便进来。
杜雁书现在有点亢奋，其实很累很困，甚至有些头疼，但就是睡不着。
直到又给孩子喂了一遍奶才迷糊着睡过去。
凌晨的时候又听见孩子哭，何远斌抱过来又喂了一遍奶。
恍惚间感觉何远斌又起来给孩子换了一次尿布。
反正这一晚上感觉睡了又没睡。
早上马小慧过来送鱼汤。
“小博今早去河边捞上来的，很新鲜，你喝点。”
何远博天不亮就去凿了冰窟窿捞了好几条鱼，回来就炖上鱼汤让她给送过来。
三个人现在不只是亲戚，还是多年的老同学，感情自然要比其他妯娌间亲近。
杜雁书看着鱼汤拉着马小慧坐下，“不用这么麻烦，你别乱跑了，现在身子越来越沉了。”
马小慧笑笑，“没事，反正我每天还要来上班。你还想吃什么就和我说。”
看着床上躺着睡觉的宝宝，她不自觉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再有两个多月她也卸货了，不知道是男是女呢。
何远斌先去办公室打了电话，再顺便请假，他有七天的陪产假。
张月红是在接到何远斌电话的第二天赶到的，大包小裹拎了一堆东西。
何远斌去火车站接回来的。
张月红来了以后在病房外散了一身寒气才推门进来。
“闺女，咋样？还难受不？”
张月红搓搓手，热乎了才过来拉闺女的手，“生了多长时间？疼不疼？”
杜雁书笑着摇摇头，“还行，时间不长。妈，大冷的天你还跑来一趟，我们雇人也是一样的。”
张月红故意沉着脸一扭身子，“雇人伺候能有妈细心啊？”
“知道了，妈你最好了。”
杜雁书故意用撒娇的语气说话，张月红特别受用。
“你从小就是我带大的，喜欢吃什么没人比我更清楚了。妈给你带了不少好东西，到时候做给你吃。过年就不陪你了，你婆婆说两个儿子今年都不回家，她过来跟着你们一起过年。三十的时候你公公也会过来。”
她絮絮叨叨地讲着，“本来你哥还想请假过来，我没让，他们新婚，好不容易团聚别让他折腾了。”
杜雁南上个月才结婚，在山里待了快一年，回来就过礼把婚结了。
有张月红在什么都不用他操心。
屋子里的家具都打了新的，又买了缝纫机、录音机等等，包括给新媳妇的手表、新衣服，过礼的布和礼金一样一样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杜雁书大着肚子就没回去参加婚礼，只是汇了礼钱。
并且提醒哥哥，老爸给的旧币一定一定不要去银行兑换。
银行回收了这些旧币都会焚烧掉，将来都是钱呢。
张月红先过来伺候月子也是为了到时候和新媳妇一起过年。
不然的话新媳妇嫁过来第一年婆婆不在家显着对儿媳妇不重视。
高主任又过来给杜雁书检查了一下身体，让她今天就可以出院了。
何远斌借了一辆板车，张月红把闺女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一起出门。
杜雁书全程都不用走的，何远斌把她抱上车，下了车再抱回家。
高主任都觉得羡慕，当了这么多年医生，有疼媳妇的，没见过这么疼的。
谁家女人不生孩子？
这生了孩子当祖宗供着的还没见过。
杜雁书回到家感觉踏实多了，哪都不如家好。
张月红看着怀里的孩子稀罕的不得了，“这孩子的眼睛和嘴巴长得像你，鼻子像他爸爸，将来肯定是个帅小伙。”
何远斌凑过来看看儿子，还是嫌弃。
媳妇眼睛那么大，儿子现在肿着眼泡，好像还没完全睁开，哪里有媳妇眼睛好看。
襁褓中的宝宝眨着两只眼睛，也不知道能不能瞅清人，反正盯着他老爸还皱个小眉头。
似乎也在嫌弃这个老爸。
何远斌闻了一下，“是不是又拉了？”
儿子生下来这两天就会干四件事，哭拉吃睡，每天循环乐此不疲。
张月红赶紧把孩子放下，何远斌拿出尿布要给儿子换上。
“不用你，我来就行，孩子这是拉的胎便，拉干净就好了。我的乖孙肚子就得劲了。”
张月红也不嫌弃粑粑臭，稀罕了一下才放下打开小被子。
果然一摊绿糊糊的东西，臭不可闻。
也不知道这么点的小家伙怎么能拉出这么臭的粑粑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