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慧在医院工作了两个多月，还没有接生过新生儿，但是听大夫们讲过，这是快生的预兆。
何远斌赶紧抱着媳妇往医院跑，何远博在后面抱着被子，又拎起一个待产的小包，再牵着媳妇跟着一起去医院。
马小慧的孕期也就比杜雁书短了两个多月，现在行动也比较缓慢，挥着手让何远博赶紧先走。
何远博哪里敢先走，现在天冷路滑，万一媳妇一个不小心再摔倒了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何远斌把媳妇抱进医院就立刻有人推过来病床，把杜雁书推进了产室。
有人去叫高主任。
高主任带着一个护士匆匆忙忙的进了产室。
这次没叫实习的医护过来观摩。
何远斌提前打了招呼，实习的医护男的女的都有，媳妇该不好意思了。
虽说在医生眼里没性别之分，但是有几个孕妇能真的面对着男医护毫无芥蒂的敞开腿。
杜雁书实在是不想在这个时候被当成小白鼠。
马小慧到了医院也赶紧换了衣服进去，这是她一个非常好的实习机会。
产室里杜雁书感觉疼的抓心挠肝的，恨不得撞墙，某一处正在裂开的感觉。
“放轻松，已经开三指了，初产要慢一些。”
知道什么是疼的像灵魂出窍吗？
就是现在。
疼的感觉两只眼睛看东西都是恍惚的。
马小慧站在旁边感觉腿肚子转筋，已经想象到将来自己生产的样子了。
杜雁书满头都是汗，紧咬着牙关就是不喊出声。
何远斌在外面等的实在是心焦，最后和高主任好一番商量，才让他换了白大褂进到产室里。
看到媳妇的样子他一下就心疼了，伸出手撩开她糊在脸上湿淋淋的头发，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媳妇，别咬嘴，你要是实在疼的忍不住就咬我，或者你喊出来……”
杜雁书强撑着睁开眼睛看了看他，把头偏过去。
阵痛暂时停了一波，高主任叫过马小慧，“她这个就是典型的正胎位，胎儿的头已经入骨盆了……这个胎儿是左侧面，你摸摸看，这是肩，这是胳膊，这里的凸起是胎儿的臀部……”
高主任让马小慧伸手去摸。
马小慧咽口唾沫，有点害怕，轻轻的用手滑过。
“稍微用点力，不用力你能摸到什么？”
马小慧的手有点抖，“我、我怕戳到孩子的眼睛……”
高主任被她逗笑了，“不会的，你顺着摸。”
杜雁书喘了口粗气睁眼看着，有气无力地说了句，“摸吧，你总要面对的……”
马小慧点着头伸手仔细摸着。
又一波阵痛来袭，杜雁书的脸又皱起来了。
何远斌看着着急，“高主任，还要疼多久？”
高主任又低头检查了一下，“现在已经开到四指了，快慢也分人的，有的人进来很快就生了，有的人疼一晚上也生不出来。”
高主任不可能一直在这守着，医院里的医生少，一个医生负责好几个部门。
况且这是晚上值班大夫更少。
高主任先去忙别的病人，每隔一会儿过来看一眼。
杜雁书也不知道疼了多久，对于她来说每一分钟都是煎熬。
手紧紧地握着何远斌，感觉指甲都已经嵌进他的肉里了。
何远斌只能在媳妇耳边小声安慰着，还不敢一个劲儿地说，怕媳妇烦躁。
终于听到高主任说了一句，“用力……深呼吸……阵痛的时候就使劲，跟上大号一样……”
话不太文雅，但是杜雁书试了两次终于找到感觉了。
直到感觉有什么东西拽出她的身体，又听见“哇”地一声，她才泄了气一样，全身放松。
“是个男孩……”
何远斌看着皱巴巴的儿子，有点懵，梦里的粉团子呢？
为什么变成了一个这么磕碜的臭小子？
闭着眼睛，全身发红，跟个没毛的豆楚子一样。
马小慧在旁边高兴坏了，“是个男孩，雁书，是男孩呢！”
受家里影响，她觉得头胎生了一个男孩就算胜利，后面再生是男是女都无所谓了。
虽然婆婆总是念叨着喜欢女孩，但是她一直觉得是客气话。
毕竟这年代家家都想要儿子。
她跟着另一个护士给孩子清理身体再称秤，“六斤八两。”
将孩子的信息记录好，再将孩子包好放到杜雁书的枕边。
何远斌的注意力都在媳妇身上，“媳妇，咱就要这一个了。”
儿子他也认了，不想媳妇再遭罪了。
杜雁书感觉生完就一身轻松，虽然疼，但是看着孩子觉得什么都值了。
“我还要再生一个。”
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
不然的话等到计划生育一开展想要都要不了了。
“不生了，一个挺好的。”何远斌虽然对臭小子有点失望，但是只要媳妇生的，男女都一样。
杜雁书也没和他争辩，现在没精神。
高主任让何远斌将杜雁书换到病床上推到病房。
交代了注意事项，再教杜雁书如何喂奶，就去忙其他的病人。
何远博看着自己的小侄子，小声嘟囔着，“怎么这么磕碜？”
马小慧掐了他一把，“别瞎说，小孩子生下来都是这样，我三妹和小妹生下来的时候还没他好看呢，又瘦又小，当时还以为养不活了呢。”
“你先出去吧，一会儿喂奶了，你在这不方便。”
何远博去外面等着，她上前拿着毛巾给杜雁书擦汗，“你还想吃东西吗？我回去做，让小博给你送过来。”
杜雁书摇摇头，“不吃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整个生产过程折腾了三个小时，算是比较快的了。
但是这会儿什么也吃不下。
“行，我明天再过来，你想吃什么？”
何远斌站起身摆了下手，“不用，我明天给她做。”
等着两个人走了，何远斌先用温水给媳妇清理了身子，又把她扶坐起来。
杜雁书抱过孩子撩开衣服给孩子喂奶。
小家伙眼睛都没睁，嘴还挺有劲，嘬的她一咧嘴。
还真挺神奇，不用教，天生的本事，生下来就会吃奶。
“明早我给家里打电话，看看她们谁先过来。”
一个月的事假不好请，还都想来伺候月子，最后两个妈一商量，一人半个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