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人找着了,奴婢瞧着脸倒是一模一样,不过…”
萧景煜不耐地用指节叩着桌面,盯着书案前摆着的一张男子画像:“说。”
那跪在地上的男子支支吾吾:
“不过,是个女的,而且…”
萧景煜蓦地瞪他一眼。
那人忙道:“而且那女子似乎是新晋的摄政王妃。”
萧景煜磨着后牙槽,脸上狰狞:“萧景练的娘们?敢耍我?”
他神色愈发恐怖,手上攥着的那张画像已被捏成一团,脸色涨得通红,往地上一摔,良久,最后却怒极反笑:“玩儿我呢是吧,等着。”
地上那人又瑟缩地抬头瞧了萧景煜两眼:“王爷,奴婢还有一事禀报。”
萧景煜怒火中烧,瞟也不瞟他一眼:“磨磨唧唧烦死了,赶紧说。”
“奴婢在跟着摄政王妃的时候,听着了她和摄政王的讲话,似乎是在讲萦州案,说什么…为他雪昭。”
萧景煜眼睛眯了眯:“雪昭…莫非萧景练查到什么了?”
“王爷,我们找的那丽娘还没肯和吴恩说,他弟弟被萧景练藏到哪里去了呢,若此时真被平反,我们做的努力岂不前功尽弃。”
地上那人跪着往前挪了几步,凑近了些。低声道。
“平反?板上钉钉的事也能平反,他萧景练有那本事把叛军说白了?笑话!”
他摩挲着手里的扳指,沉声道:
“尽快把那娘们的话套出来,实在不行就上硬手段,我倒要让那小皇帝看看,他的好皇叔背着他在做些什么好事,
至于那个贱女人…看来,是时候得好好请她玩一把了。”
地上那人听得连连点头,萧景煜瞄见他,手指勾了勾。
那人殷勤地跑了上来,乐呵呵道:“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脸边却骤然一阵火辣辣地疼,清脆的声响回荡,萧景煜甩了那人一掌。
“下次这种事情早些和本王讲,把脑袋放灵光点。”
那人捂着半张脸,笑得比哭还难看。
“是是是,小的愚蠢。”
。。。。
南青风今日意外地收到了一张聂宜的请帖,邀请她与萧景练一同前往逐鹿围猎场,她拿在手里,只觉得怎么看都写着不安好心四个大字。
看罢,她将帖子递给春熙:“拒了,不去。”
春熙接过,左右瞧了瞧:“这淮安王妃在秋菊宴上那么说夫人您,现在又假惺惺地邀你一同赏花品香,这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么。”
说罢又嫌弃地将帖子往桌上一扔。
瞧见南青风,方又觉得自己似是说错了什么话,连忙捂嘴道:“奴婢没说夫人是鸡。”
南青风正喝着茶,闻言呛了两口。
放下茶盏,缓缓道:“这个不用解释…”
距离那日她同宁翎见面已过去几日,估摸着日子,萧景练派去萦州的人这两日也该回来了。
到底谁是幕后主使,谁在为萦州贪婪的官吏撑腰,恐怕这次也会有了答案。
南青风凝眸,雪昭之日在即,萦州的血泪终于要真相大白,只求他能快些,不至于让宁翊宁翎背负着一个余孽的罪名不得安寝。
“春熙,富商那边的身份查得如何。”
春熙站在一旁吃着点心,听见南青风的话连忙把东西咽了下去,胡乱擦了把嘴巴。
“夫人,查到了,说是从前在琼州出海做生意的,近几年搬到了萦州。”
萦州,又是萦州,这块被榨干了油的肥肉究竟还有什么地方吸引富商前去。
南青风思忖片刻,眼皮一颤,突然捶桌起身:“坏了。”
她之前怎么没有发现,宁翎一向警觉,对富商的信任却是来得莫名其妙。
问题出在了这。
南青风急急忙忙出了门,春熙一惊也跟在后面忙跑,她走路轻盈若一阵风一般,春熙竟是怎样也追不上。
“夫人这是去哪!”
府门口,楚骁正骑了马回来,要把马牵进去,南青风一把扯过缰绳,飞身上去。
还没反应过来,楚骁愣愣地空着手抬在半空中,还保持着方才握缰的姿势,南青风就在街上溜得没影了。
只剩他和刚追南青风追得气喘吁吁的春熙站在门口,傻傻对视。
“你家主子这是要去哪儿。”楚骁道。
春熙气还没缓过来,摇摇头:“不知道,但我知道现在得赶紧叫你家主子。”
“王爷眼下在宫里呢。”
春熙痛苦地挤挤脸,不知道自己这位夫人又擅自做了什么决定,眼下王爷也不见,不知怎么办才好。
楚骁抿了抿唇,瞧着南青风远去的方向沉默片刻。
忽又自言自语了一句:“王妃这马术倒是了得。”
。
南青风闯进点香楼,门口几人都没拦得住她,楼里的姑娘们先是吓了一跳,瞧着她的目光有些微妙,又有些同情。
来楼里找自家丈夫,这种事情也是有的,只不过现在人们爱脸面了,这越都又不大不小一个地方,到哪都是熟人,怕撞见了惹人碎嘴。
“诶诶诶,这位夫人这是要做什么,要教训爷们回屋里教训。”
别着牡丹的老鸨看着南青风气势汹汹的样子连忙拦了上去,待看清那人的样子,又惊奇地呀了一声。
“这位夫人不是…上次来的那个白净的小公子么。”
南青风转过脸看着她,目光锐利。
那老鸨又颤抖着手将南青风上上下下指了遍:“你你你…想不到公子还有这种癖好。”
南青风来不及和她过多解释,质问道:“丽娘呢。”
“丽娘呢…我们这没有丽娘啊公子。”
南青风掏出短刃抵住她的喉:“说不说。”
周边传出几声看热闹人的惊呼。
那老鸨大惊,哆哆嗦嗦抬手道:“我说我说,丽娘今早就被人赎走了公子,我们这是真没有丽娘了,不信她们都可以作证。”
“知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那老鸨连忙摇摇头。
南青风眼中威胁更甚。
“我是真不知晓啊公子,只知道买它的是个富商,外地的。”她声音恳切,似乎是真不知道。
南青风只觉得头疼。
“我瞧见,似是往城西去了,那买它的富商住在城西春潭客栈里,应该是在那。”
忽然旁边有人弱弱低声道。
那老鸨热泪盈眶地看向她,似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忙附和道:“对对对,我记起来了,在城西,是城西的富商。”
南青风收了刀,急速往外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