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会堂到寝室要经过图书馆,食堂以及一条林荫道。
这三个路段都没有路灯。
九月夜晚本应酷热,可在这山里却冷风阵阵,吹的人心里一阵发毛。
图书馆这个点早已闭馆,整栋建筑黑漆漆的。
路边的草丛也寂静无声,连丝虫鸣也不曾听到。
经过食堂大厅外时,洛凡透过玻璃,看到黑暗中一群黑影坐在餐桌上。
黑影的动作看上去好像是在就餐。
这么晚了,食堂竟还有人吃饭?
疑惑涌上心头,洛凡拍了拍身旁的年羹药,压低声音:
“羹药,你有没看到食堂内有人在吃饭?”
“哪呢?”年羹药转头朝大厅内看去,紧张兮兮道,“洛凡,你可别吓我,食堂灯关了,门也锁上了,哪有……”
年羹药突然顿住,瞪大了眼睛,将脸贴在玻璃上。
下一刻,年羹药像见了鬼似的,连退数步,撞在张橘正身上。
“哎呦”
张橘正没防备,一屁股摔在地上。
“羹药,你搞什么鬼,痛死我了。”张橘正揉着摔痛的屁股,嘴上抱怨。
“鬼,鬼啊……”
年羹药哆哆嗦嗦,惊恐地看着大厅的玻璃。
其他人听年羹药这么一说,注意力从张橘正身上聚焦到年羹药身上。
“羹药,你看到什么了?”洛凡看了一眼大厅玻璃,黑漆漆的,看不到里面的景象。
其他几个室友也围到年羹药身边,好奇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年羹药指着玻璃墙内,哆哆嗦嗦:“他们,他们在用刀割自己的肉,互相食用。“
张橘正这时捂着屁股从地上站了起来,骂骂咧咧:“我说羹药,你眼花了吧,这里面黑糊糊的哪有什么人。
张橘正凑到玻璃前,还没细看,一张血糊的脸突兀地出现在玻璃上,吓得张橘正尖叫一声,转身就跑。
脚下没注意,踩到年羹药的大腿,扑向坚实的地面,摔得鼻青脸肿。
年羹药吃痛地捏着被张橘正踩到的腿,正要责怪,玻璃墙内响起“啪啪啪”的拍击声。
众人看到,玻璃墙内几十双沾血的手掌敲击着玻璃,里面的人张着流血的大口,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吼声。
玻璃在拍击下出现细小的裂缝。
“快跑,愣着干嘛,快回寝室!”
洛凡第一个反应过来,拉起呆愣在地上两人,向寝室跑去。
身后的敲击声越来越远,直到完全消失。
几人喘着粗气,泛着灯光的寝室楼出现几人眼前。
左右两扇寝室门已经关闭上了一扇,另一扇正在缓缓自动关闭。
“”快快,寝室门就要关闭了。”
几人在门即将关上的最后一刻,擦着门缝挤了进去。
宿管阿姨就站在门口盯着他们几人:“下次注意了,再晚一点就进不来了,这门关上了我也打不开。
十点半熄灯,熄灯后注意遵守规则。”
洛凡等人悻悻点点,搀扶着爬上五楼。
进入宿舍,几人紧绷神经松懈下来,瘫坐到椅子上。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放着潇洒的生活不过,被我爸送到这种恐怖的地方,要是让我联系上外界,我一定平了这里。”
年羹药摘下脖颈上的金链子,扔到床上。
吴思道看着那条粗大的金链子,两眼放光:“羹药,你家这么有钱还来这种鬼地方,不是活受罪嘛!”
年羹药揉揉脖子,搭话道:“哎,还不是我那老爹看我整天游手好闲不顺眼,又觉得我高中毕业的文化水平接受不了这么大的企业,让我去读个本科。
结果找了这么个鬼校,我爹还在面前吹这所有多牛,每年有多少学生考上了M国排名前十高校的研究生。
没想到竟这么个要命的地方,我爹真是脑子被驴踢了,找的学校也不让人调查下靠不靠谱。”
吴思道叹了口气,眼神黯淡:“我从小到大都不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结果来的路上,我那车上百分之九十多的人都死了,包括我只有五六个人活下来。
如果不是看着这学校学费便宜,打死我也不会来这。”
“要不是我爸妈被那个招生办的人忽悠瘸了,非要逼我来这完成大学学业,我绝不会来这鬼地方。
晷育谐音不就是鬼域,名副其实,这么不吉利的名字都瞧不出来,没文化真可怕。”
张橘正像个被父母逼迫成亲的怨妇,恨恨地抱怨。
“洛凡你呢,你怎么会来这所学校的?”几人一起看向坐在一边发呆的洛凡。
洛凡在室友眼里看来是在发呆,实际上,他在复盘今天遇到的事,想着为何今天的会堂里发生这样的事。
听到室友喊他,洛凡回过神,露出一副郁郁不得志的表情:“哎,我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辍学了,我姐姐在这所高校读书,不知怎么就失踪了。
我过来既为了继续学业,也为了找姐姐失踪的线索。”
“这样下去不行啊,才开学第一天就这么危险,再待几个星期估计就没命了”
“得想个办法逃出去,那个啥学生联合会不是在周六有招新,咱寝室谁要进去了,打听打听有什么办法出去。”
“对对对,这多待一天就多一分危险,咱寝室就张橘正学习最好,国内前top10大学的,我们寝室的命运就靠你了。”
说完,除了洛凡,年羹药和吴思道都把希望的目光看向张橘正。
这时,浴室内传来“哗啦哗啦”的流水声,李时正正在浴室里洗澡。
浴室外的阳台外正对山林,林子影影绰绰似有生物活动,隐约能看淡蓝色的微光浮动在林间,偶尔会传来几声野兽的嚎叫。
不过,学校的围墙足有三米多高,墙上还缠绕着锋利的铁丝,不用担心野兽会翻墙进入。
张橘正不好意思地把头撇向阳台,答应着:“哥几个放心,以后学习上有啥困难找我就行。”
“行了,大家赶紧洗洗睡了,等会熄灯了就麻烦了。”洛凡提醒道。
几人这才停下聊天,各自去阳台洗漱。
李时正没一会就从浴室内出来,他一言不发,直接上床就睡了。
大家颠簸了半天的山路,又受到会堂内蛇群的巨大惊吓,都身心疲劳,也没人在意不说话的李时正。
很快,寝室内就熄灯了,疲惫的众人爬上床,大概是习惯了过去学校里生活的安全感,没有人注意到寝室的门,没上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