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自从做了皇后以后,裴妆收敛了自己以前的性子,但不代表她如今是好拿捏的,敢欺负到她的人头上,她绝对不会轻饶。
“那你打算明日亲自去讨个说法?”顾景鸿正色问道。
“当然,我身为皇后难道还没有权利将一位女夫子给赶出女学了吗?”裴妆气急。
如果连自己想要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那她这个皇后做的也实在是窝囊了些,还不如趁早将位置让出来给旁人。
顾景鸿知道她现在应该是在气头上,都忘记了冷静思考,便严肃地看着她道:“不可。女学的先生们虽然都是女官,但实质上也分属于太学,并不完全算是后宫管辖,更何况你若是现在辞退了南芙蕖,太后肯定会因此发难。”
“那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元元被欺负吧!”裴妆急了。
见裴妆为了自己的事情这样费心,裴元元心中很是过意不去,她糯糯地唤道:“母后,其实今天都是儿臣不小心,让母后担心了,不要责罚女先生好不好?”
可是元元越是这样懂事,裴妆的心里就越难受。
顾景鸿拍了拍元元的脑袋,轻笑道:“你既叫皇后一声母后,那朕自
然也是你的父皇,这件事交给朕,朕自有办法。”
饭后顾景鸿将兰儿叫过来,似是交待了几句话,还让她明日去送元元上学,裴妆便不必再亲自跟着去,以免现在外面天气严寒,道路也滑的很,不小心会出事情。
次日一大早,兰儿便亲自带着裴元元去了女学,今早第一堂课依旧是茶艺。
入门的时候撞见南芙蕖,她往这边瞟了一眼,似是在等着裴妆来找自己,谁知只看到了裴妆身边的小丫鬟,并不见裴妆,不免心中有些得意。
原来裴妆也不过就是个纸老虎,回去看到裴元元手里的水泡,还是一样没有找自己来发作,看来是怕了太后。
瞧见南芙蕖得意洋洋的扭着腰肢进了学堂,兰儿在心中骂了句小妖精,转而向尚书女官的屋子走去。
如今兰儿是宫中的掌事宫女,品级与尚书女官不相上下,况且她还是皇后身边的人,尚书女官也要给她几分面子,看见兰儿来时连忙出来相迎。
“是兰儿姑娘来了,快进来坐,可是皇后娘娘有什么吩咐?”
兰儿端坐在尚书女官面前,冲她淡淡道:“皇后差我来问一句,元元姑娘住在女学,
没有顽皮惹夫子们不悦吧?”
“自然是没有的,元元姑娘十分乖巧懂事,虽然是年纪最小的,但是从来都不给夫子们添乱,这都是皇后娘娘教得好。”尚书女官虽然不知兰儿为何今日特意前来询问这件事,可溜须拍马还是必须的,更何况裴元元确实如此。
谁知兰儿一听却冷哼一声,似乎心有不满。
尚书女官见此有些心中忐忑,忙询问:“可是有什么不妥?”
“昨日回去后,皇后看见元元姑娘手中被烫了好几个水泡,说是茶艺课上被夫子惩罚所致。大人在后宫多年,想来应该也能看清许多暗流涌动的事情,那位南夫子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不必我多说。”兰儿冷冷道。
尚书女官知道太后与皇后不对付,近来更是在互相斗法,难不成南芙蕖是故意将裴元元的手烫伤的?
听兰儿的话,应该就是如此,尚书女官不免觉得南芙蕖有些过分,怎么能对那么可爱的一个小姑娘下得去手。
“大人的事情本不应该牵扯到孩子身上,女学虽然并不完全属于后宫,可到底正宫坐着的是我们娘娘,应该姑息纵容还是小心对待,想来大人心中
应该有数才对。”兰儿继续道。
他们没有逼着尚书女官站队,可若是裴元元在女学中还出了什么问题,那尚书女官便被划到了太后一派,等于公然和皇后作对。
尚书女官不会傻到分不清如今的局势,太后就算是势力再大也没有几年能活,而裴妆却年轻正盛。未来后宫还不就是裴妆的天下,自然是不能得罪的。
“还请兰儿姑娘转告皇后娘娘,下官一定会尽心尽力护着元元姑娘,不会再让昨天的事情发生。”尚书女官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见她明白自己的意思,兰儿这才起身说是凤仪宫还是有事情等着她去处理,便先行离开。
尚书女官坐在那里思量片刻,便亲自向学堂走去,进去时南芙蕖还在教烧水,也不知烧水究竟有多难,能让她连着两天就只教这一样东西。
“大人您怎么来了?”南芙蕖有些惊讶。
“南姑娘初来乍到,上课难免有些生疏,以后你的课本官就在一旁旁听,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大可来问本官。”尚书女官说着便缓步走到裴元元身边,在她一侧坐了下来。
她不信南芙蕖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
南芙蕖意识到尚书女官的意思,应该是已经知道了昨天的事情。又是一个皇后的走狗,心中不免愤恨,但却不敢再向裴元元下手。
像南芙蕖这样的人,从来都是欺软怕硬,在人前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但是人后却心狠手辣,必须要找一个能压制住她的人才行。所以顾景鸿让兰儿去找女学的正经上司,这样既不用裴妆出手,还能管住南芙蕖。
除非南芙蕖自己主动不在女学做先生了,否则就要一直听从尚书女官的安排。
这一节课上的十分憋屈,南芙蕖下课时连茶具都没有收便甩袖出了门,愤愤地回了洪福宫。
刚巧赵嬷嬷替太后过来探望她,见她怒气冲冲地进来,便多嘴问了句:“是谁惹得姑娘发这么大火,可是女学的孩子们太过顽皮?”
“还不就是尚书局那个女官,她肯定是被皇后给收买了,整堂课都在盯着我,害得我连着将错了好几个地方,连对裴元元下手的机会都没有。”南芙蕖一想到就生气,见地上的小石子,狠狠踢了一脚泄愤。
闻言赵嬷嬷无奈道:“当初太后让姑娘去女学,并不是让你故意针对裴元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