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帝突如其来的追问,让江离心中一颤,他在心里不由自主地叱骂着,怎么今日仿佛诸事不顺,不仅豫王妃中途跑出来对他的婚事指手画脚,说三道四,怎么连永帝也跟着一起作妖?!
江离就想不明白了,明明永帝也知道,如今放在他们头上最为紧要之事,乃是尽快找出那个藏在皇子身份之下的凶手,怎么一开宴,几乎所有人的火力都集中在了江离一人身上,仿佛他才是今日那个要被清除的孽障......
这时,宋定康不知是气急攻心,抑或是护子心切,一巴掌狠狠拍到江离脑袋上,随即咬牙切齿道:“你这臭小子!以往在北原放荡惯了,如今进京已然半年有余,竟然见了陛下都不曾下跪!你这孽子......想让我说你什么好?!还不赶紧给陛下磕上三个响头认罪!”
江离一听这话,甚至宋定康的这招甚是高明,他随即磕下三个响头,相当于占领了一个先机,这下轮到永帝砸着嘴,只能顺着刚刚宋定康的话继续说下去。
“唉......宋统领,朕不过是随口一问,你何必这么苛责他?毕竟这孩子嘛......自小就没了娘亲,孤身一人在异国他乡长大,虽有一位文豪祖母好生教养,却难免沾到一些当地民俗的气息,如今他还年轻,未来的日子长得很,慢慢来就是......你这么逼他,那可就是揠苗助长了,哈哈哈哈......”
听到永帝几声畅快的笑,江离便知道这一场危机已经解除了,他和宋定康谢完恩,便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想起刚刚的经历,江离还是心有余悸,但他表面上还是装作十分淡定,毕竟他是今晚的焦点,无数双眼睛盯在他的身上,切不可表现出任何弱点......
又是一阵莫须有的唠叨过后,永帝突然高举酒杯,朝着熊熊燃烧的篝火大喊一声:“开宴!”
紧接着,一整列端着餐盘的宫女儿便走上了会场,把一道道精心制作的佳肴送到桌上。
也不知是有人刻意为之,还是惊人的巧合,给江离上菜的人竟然是元掌膳,只见她趁着这短暂的时间,甩给江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仿佛在说:“你小子看着办吧......”
江离心领神会,随即笑着对她点了点头,目送元掌膳离开。
正在宴会上众人觥筹交错之时,江离意料之中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太子突然起身,抬起酒杯走到会场中央,朝着自己的父皇深深一敬。
“父皇!今日佳宴,儿臣敬父皇一杯,祝愿我们中州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祝愿父皇身体安康,皇祖母长命百岁!”
紧接着,太子抬手一饮而尽。
永帝和太后瞧着自己的儿孙这么孝顺,心里大喜,嘴上直笑:“哈哈哈......你这孩子倒是实诚,把这春猎的宴会当做寿宴了一般......不过你有这份孝心实在难得,甚好......甚好啊......”
这时,太子眼中一亮,突然转身看向江离,直言道:“父皇!今日地处野外,天上月明星稀,地上美酒佳肴,如此鲜活的场景,怎能不作诗一首呢?依儿臣看......要不就让我们中州新得的才子,江离少爷为大家作诗一首吧......”
太子突然的提议并没有让江离乱了阵脚,事实上他早就料到今日会有这么一出,也早就在脑子里准备好了几首诗词,然而他没有预料到的,是永帝的举措......
只见永帝抬起手来,轻轻地摆了摆。
“别了......我知道你们都敬仰江离的才华,一个二个都想把他的诗词收藏一份在家里观瞻,可今晚朕看着江离已经应酬你们不少了,所以早就为他准备好了......”
紧接着,永帝抬手轻轻一拍,身旁的裴公公便动起身来。
坐在下面的江离却是有些纳闷:“准备好了?准备好什么了?难道这皇帝还有什么计划没有告诉我?”
突然,数十个太监连同着金面军,从左右两侧列队走出,他们一人手中举着一幅卷轴,上面贴有一篇诗词,并迅速地分散到会场的四处,举起手中的卷轴供在场各位观赏......
此时江离定睛一看:“这不是我这些天在宫里写的诗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