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电闪雷鸣一般,江离的喷嚏声响彻整个屋子,况且这房间本来就十分狭窄,他这么一通操作等于是自爆,但他藏在桌布之下,尚未清楚孙白晨反应,便只能继续乖乖藏在桌下,就盼着瞎老头扭转乾坤救他一命。
幸好,当江离打出惊天大喷嚏的时候,孙白晨正要推门而出,因此是背对着桌子,瞎老头也果断地抓住了这一点,于是他在孙白晨闻声回头之时,立即抬手擦了擦鼻子,声音模糊开始念叨。
“嗯......唉......这天气突然转冷,老夫怕不是得了风寒了。”
老头此话一出,江离便知道事情有了回转的余地,安静地等着瞎老头给他露一手。
“风寒?”孙白晨赶紧跪舔道,“莫非是因我今晚突然叨扰,让屋子里进了冷风,前辈才会......”
“也许吧,本来今天晚上老夫准备早点歇息的。”瞎老头淡然回道。
“那这岂不是晚辈的罪过?!”孙白晨痛心疾首道,“前辈,此事因我而起,晚辈这就去想办法为您取药,一定竭尽全力,把您这风寒给治好!”
“我呸!还什么竭尽全力......区区风寒而已,你说得跟我得了死症一样,是想咒我去死啊?!”瞎老头咬牙叱骂道。
“晚辈绝无此意!晚辈只想——”
“别想了!我知道你是想讨好我,不过......老夫告诉你,我扎根皇宫几十年,就连你爹对这宫里的了解也比不上我,我若想治病,还需动用你这小子的关系?”
瞎老头一个反问,直接让孙白晨愣住了,接着他便准备来一个正式的收尾
“呵呵......小子,你别愣在我这儿了,既然你已经达成心愿,就赶紧带着东西走人吧......你再留在这里跟我纠缠,老夫就算不病死,也得猝死咯......”
“晚辈不敢!晚辈这就告退!”
说完,孙白晨立即起身走出了房间,轻轻把门给戴上,还不忘跟门外被他推倒的小屁孩道歉,直到他的脚步声渐远,江离才从桌布地下窜了出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无论如何,这一劫算是躲过去了。
如今已经过了子时,江离算算时间也应该回融春院了,正当他对着瞎老头抱拳行礼,意欲离开的时候,瞎老头却突然拦下了他的手,似乎还有话要说。
“小子,先别忙着走,我们的事情还没商量完呢......”
“啊?!”江离稍微查看了一下瞎老头的面色,迟疑地问道:“老伯,你不是说你已经困了,要准备歇下了吗?”
“歇下个屁!我那不过是哄骗孙白晨而已,再说我这个年纪的老不死,有几个睡得着的?”瞎老头不耐烦地解释道。
“哦,那也对,以前我邻居家的大妈就是,晚上睡不着,清晨起老早,闲着没事做,死活都得闹出点动静,搞得别人厌烦,嗯......所以老伯还要说什么事儿?”
听到江离无知的问话,瞎老头长长叹了一口气,他有点后悔先前把江离疯狂地吹捧了一顿,如今这小子居然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仿佛一个局外人一样,还没有他一个瞎老头上心。
“还能什么事儿?!当然是选婿的事儿!”瞎老头火山爆发一般喊道,“你这混小子,我刚夸过你机灵,这下就突然傻了,喂,我问你,刚刚孙白晨都把御膳房的牌子取走了,这条线索你要怎么追下去?”
“怎么追下去......”江离一脸天真地回道,“估计后面......我会悄悄潜入孙白晨的房间,把御膳房的牌子给偷回来,应该就这样了吧......”
“胡闹!你这小子怎么突然成了一个蠢货!”瞎老头瞧着江离不争气的样子,无奈地骂道,“这牌子事关选婿大事,孙白晨一定会随身携带,小心保护,你还妄想着去偷?最后定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面对瞎老头劈头盖脸的叱骂,厚脸皮的江离不以为意,他悠哉悠哉地抠着头发,淡然回道:“这个......我不去试试怎么知道?不妨等我去偷偷看,没准能成呢......”
“唉......”瞎老头长叹一口气,仿佛亲眼见证了江离智商的崩塌,“算了小子,你别去琢磨着偷东西的事儿了......”
说着,瞎老头转身从背后的柜子里取出一块牌子,扔到了江离怀里。
江离接过牌子,在灯光下一看,又是那个歪歪扭扭的“膳”字。
“这......这是御膳房的牌子?!”江离瞪大了双眼,“莫非您刚刚没有把牌子给孙白晨,还是说......您给了他一块假牌子?”
听到这话,瞎老头心里又是一阵无语,他抬手擦了擦汗,
无力地解释道:“老夫是做正经生意的,自然信誉为先,怎么可能会给他假牌子?”
“那您这牌子是假的?”江离拿起牌子,仔细摸了摸材质,发现和先前那一块十分类似,“如果是假的,那您仿造得够逼真啊......您这手艺是哪里学的?”
“不是仿造的!咳......咳......咳......”
瞎老头气急攻心,急得大咳几声,稍微冷静后,他继续说道:“老夫在宫里苦心经营多年,还是有些本事,这牌子是真的,和之前那块一样,也是御膳房的,之前我从一个被打入辛者库的厨娘手里买的,没想到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原来如此,那可真是帮了我大忙!在下多谢老伯了!”江离满心欢喜地感谢道。
“别谢了!事情还没完呢......”瞎老头沉着回应道,“小子你听好,既然那个太监给的线索是这块牌子,就说明下一场比试跟御膳房有关,你拿着这块牌子,去御膳房找一个叫元欢的宫女,兴许能打听到一些内幕消息。”
“这个元欢是个什么来头,可靠吗?”
“她啊......”瞎老头捋着胡须回道,“她是御膳房的掌膳,人倒是可以信任,只是......”
“只是什么?”
“她脾气有些暴躁,行事也比较古怪,你要小心说话,切勿惹怒了她,反正......别被她用菜刀宰了便是。”